第955章 解说
“……回来了?今儿倒是不晚……”赵怡然此时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一见到程锦川,她忙坐直身,正要起身。
被程锦川伸手拦了,他顺势坐到炕上,伸手摸了摸赵怡然隆起的小腹,柔声问,“今儿他可听话?有没有闹你?”
他话音刚落,只觉手心被踢了一记,忙低下头,只见赵怡然的小腹处鼓起一个小包,他伸手过去轻轻一模,那小包瞬间又移了开去。
“看来是个顽皮的……”
他轻声呢喃,手在赵怡然的小腹上轻轻移动。
赵怡然伸手覆上他的手,“白日里倒乖觉,这一见你回来,就开始顽皮了……”
程锦川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稍微变换了一下坐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今儿是不是来客人了?”
赵怡然斜睇他一眼,这家伙又开始明知故问,“你不是知道了?”
程锦川伸手蹭了一下挺直的鼻子,“最近府城有些不太平,不要随意见外人。”
赵怡然见此,不由坐直身,“我正要问你此事,今儿黑丫来与我说,鲁王府最近好像被申斥了……听说府里还被遣散了不少人……谭凌他们卫所那边都受到了一些波及……”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面牵涉颇多,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地……”程锦川拥着她起身,“外面不早了,先起来用了晚膳再说。”
赵怡然心中虽有些好奇,但是终究事不关己,见程锦川如此说,便也依言起身,随他一道来到外间。
迎春忙让人摆了晚膳。
两人用罢,程锦川挥手示意伺候的众人全部退下,拉着赵怡然沿着游廊走了一圈消食。
此时夜风徐徐自游廊两侧吹来,日间的暑气也被吹散许多,走了一圈下来,赵怡然也有些累了,额间隐隐有了汗意。
程锦川目光时刻不离她身,见她此时气息比之先前沉重了些,便伸手牵过她,让她半坐到一侧的护栏上,掏出帕子替她拭去颊边的汗意,“累了吧?先歇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赵怡然一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一手理了理耳畔被风吹散的头发,“没事,可能是刚刚走得急了些……”
程锦川半倚在栏杆上,搂过她的肩,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嗯,不舒服了要说出来,不必忍着。”
“你还没说鲁王府的事究竟为何呢……,正好此时无事,你与我说说……”赵怡然歇了一会儿,人也舒服了些,便仰头问他。
“怎的还记挂此事?”程锦川皱眉,“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只管好生照顾自己就好。”
“黑丫今天来与我说,只怕会担忧此次动荡会影响到谭凌他们,你知道,这些事最怕就是无辜受牵连了……谭凌他们隶属于兖州府管辖,有了鲁王府这些事,难保不会被人当成是这边的给一起清理了……”
若是情节严重一些的,别说以后的仕途,只怕是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那到时陈黒丫岂不是也要跟着担惊受怕……
程锦川见她这般忧心,倒也不再瞒她,“其实起初与鲁王府本不相干,不过是永乐帝有意迁怒,加之想要为太孙铺路,故意打压各处藩王罢了……”
“你少时也曾出入兖州府,自当听说过兖州府里有位郡主,背靠太后娘娘的那一位……”
赵怡然对鲁王府的两位郡主当然还有些印象,这两位可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见到身份最高的两人了,又如何能忘得了。
她点头,“自是记得,鲁王府一共两位郡主,一位叫惠福一位应该叫明善……背后有太后娘娘撑腰的应该就是明善郡主了……。”
“不错,明善被赐婚于袁家,袁家与许多权贵官宦结亲,算得上是京城里的一流世家,早些年他们与二皇子一脉就走得极近,这两年更是公然的二皇子党。”
“前些时日,太后寿辰,宫中设宴,先是明善郡主逾制在前,被皇上申斥之后,又言语失当,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当场就被皇上撸了封号,降为县主。”
“据说太后亲自为她求情,也没能让永乐帝收回成命,永乐帝不但下旨问责了袁家还给鲁王下了一道指令,问他如何教养的女儿,明善郡主当众所说的话是否是他授意……”
程锦川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头见赵怡然听得入神,便拥着她起身,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道,“此事实则不过是永乐帝寻了一个由头打压一下二皇子一党的势力,顺便警告一下诸位藩王罢了……”
“你让谭凌他们无需担忧,现在正紧邻政权新旧交替之时,永乐帝自是一切维稳,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更何况,谭凌这种低品阶的武官,压根不被这些上位者看在眼内,实在不必太过担忧,毕竟就算是政局动荡,不管是姓张的还是姓李的做了他的上官,对他来说其实差别都不大。
因为以谭凌如今的资历,短时间之内想要再往上升迁,还是有些难度的。
程锦川瞥了一眼赵怡然的神色,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坏了丫头的兴致为好。
“那照你这般说,永乐帝即已立了太孙,便是想要直接越过众皇子,把那个位置传给太孙了?”赵怡然皱眉,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大明朝的走向与历史上明朝完全不一样。
以她所知的那些历史,在这里是一点参考价值也没有了。
“以我收到的消息表明,应该是如此。”
两人说话间,已经重新回到屋内,程锦川提起一旁的水壶,给赵怡然倒了一杯水,这才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拉着她重新坐回软榻上,“喝些水。”
赵怡然伸手接过杯子,轻轻啜了一口,“那若是太孙继位,对你是不是有好处?”
“好处谈不上,不过比之与二皇子他们,我与太孙到底结了一份善缘……”只是太孙如今毕竟只是太孙,谁知道日后真正做了这天下之主之后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不过这些隐忧他心中自有计较,就无须说与赵怡然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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