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交代
紧了紧手中的剑,风漓大步向了情僧人而去。侧颜冷峻,眉尖寒寂,大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了情大师!”在距离十丈左右处,他停下了脚步,深深作揖。
如他所料,并未收到任何答复,了情僧人甚至没有抬眼。
这个曾经修为通玄,甚至力压风雪剑李寒衣一头的白衣剑仙眼中只有他的徒弟---那木措真。
“了情大师!晚辈斗胆借您爱徒头颅一用,”风漓朗声道。
长痛不如短痛,他本身也不是个啰啰嗦嗦的人。
刹那间,罡风如刃,风漓周遭的沙海如同被犁过一般,沟沟壑壑。那张坚毅的脸庞上亦被罡风划出了数道血痕,鲜红色的血飙洒而下。
“你说什么,”那一双红彤彤的眸子陡然亮起,按耐不住的是彻骨的杀意。
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的,汹涌如潮水般的,压力。
“那木措真是雪月楼叛逆,晚辈与崇楼公子有约在先,”风漓硬生生顶住了罡风,声出如雷,半步不退。
“这也是崇楼公子的意思!”风漓大吼一声。
罡风瞬间消散,风漓身上的压力也随之一卸,他大喘着气,感觉身上的各处零件仿佛重新安回了身上,暖洋洋的光洒在他脸上,活着的感觉......原来这般好。
“崇楼,”了情僧人淡淡重复,嘴角一抖,竟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配上这幅可立止孩童啼哭的尊容,实在是谈不上温柔。
可令风漓战栗的还在后面,了情僧人的嘴角越扯越大,笑容也愈发暴吝狰狞,毫不掩饰的狂暴的笑声回荡在黄沙大漠上,如同忘川河中苟延残喘的恶鬼,在妒嫉人世的黎明。
“崇楼的意思,”他重复着,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狂笑到不能自已。
可风漓却从这笑中听出了恨,一种痛到极致的恨。
“楚南渝能左右我,李寒衣亦能左右我,就连邱莫轩,齐洪这样的小人物都胆敢算计我,现在......就连崇楼这乳臭未干的孩子都敢站在我面前,说他的意思,他的道理,”了情僧人为怀中的年轻人捋了捋凌乱的发髻,温柔道:“措真啊,师傅真的这么教人瞧不起吗?”
“做师傅的徒弟很累吧,师傅教人瞧不起,还连带着徒儿你也教人瞧不起。世人皆言你是雪月楼的叛逆,可又有谁知道你只是忍不住,要为师傅出一口气的......好孩子啊!”
“措真啊,以前的师傅听了太多太多的道理,有借着大义的,有借着情,借着理的,可为师现在不想听了,为师就想听你讲的道理,就觉得你讲的对,讲的好,讲的有人情味。”
“有些东西靠道理是讲不通的,靠它才可以。”了情僧人一手扶起怀中的年轻人,一手紧紧握着那把响彻江湖的孤月剑。
“从今日起,了情僧人不再,在的是那木措真的师傅,孤月剑苏晋仙!”
“师傅的面子徒儿你替师傅讨回来了,那徒弟你的面子师傅也要替你讨回来!”苏晋仙朗声道。
“前辈难道要忤逆崇楼公子的意思?你要如何与崇楼公子交代?”风漓大吼一声。
“交代?”苏晋仙怒笑一声,手掌轻轻一挥,一阵掌风随风而长,一掌拍塌了镇鬼关。
“这便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