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何开局
当赵贵来到市场打出来以白银换钱币的旗子，整个武宁府市面上轰动了起来。现如今所有的交易都没有人收铁币，连铜币都没有人愿意收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铜币，铁币都已经沦为废铁了，一点价值都没有。现在竟然有人收这些废物，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贵。
虽然看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进前去兑换。赵贵等待的也很尴尬，本来以为会是像想的那样人潮涌动全来兑换。没想带现在却是受到了这样的冷遇，虽然围观的人很多，却连个过来询问的人都没有。等了快半个时辰，赵贵的冷汗冒下来了，之前在小姐面前打了包票，没成想现在却已经骑虎难下了。自己丢面子事小，耽误了小姐的大事自己可就百身难赎了。
正当赵贵在患得患失的时候，“请问，这里是可以拿铁币换银子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赵贵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赶忙答道“对！对！对！姑娘，你是要换银子吗？”听着声音耳熟，仔细看去，眼前那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不正是如月身边的丫鬟铃铛么？赵贵愣住了。
“哎，掌柜的。我是来换银子的，你怎么？难道不给我换？”铃铛脆生生的说道。
“你？你怎么？”
“你什么？你？我是来换银子的，难道因为我是女子你就不给换吗？你要是不给换就不要在这里摆摊。碍眼!”铃铛骂道。
周围的人来了兴致，看着这样一个虽然衣衫简朴但是眉目清秀的女子痛骂那个老色鬼（赵贵看到是铃铛过来愣住了，大家却以为他是好色之徒。）。虽然街头冷清，但是看到这一幕也是赏心悦目啊。几个青壮年恨不得等赵贵还嘴，他们好来个英雄救美！如果有美女报恩以身相许就更好不过了。所以周围的人群不但没有少，反而越聚愈多。
赵贵反应了过来，“换当然换，二十贯换一两银子。”
“吸！”周围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当初一贯就是一两银子，虽说是说的铜币，但是铁币最多私家换来也是两贯换一两啊。这一下子就降了十倍。众人当然要心中抽搐不已。
“你抢钱啊！”铃铛怒骂道，眼睛却偷偷的眨了眨“就你这样的奸商！一会儿，我们就要把你的摊位掀了。”
赵贵心领神会“小姐啊！现在不是太平日子，陛下都被契丹人掳走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以后是用什么还两说啊。我家主人看现在饥民遍地，现在虽说流民本非穷困无依。但是现在的市面上就没有收铁币、铜币的店铺了。大家心知肚明这些钱根本就如同累赘。带着占地方，又不值钱没法用。我家主人本想铸造些铁器铜器把玩用。本来采购些铜铁比这样换要合适的多，但是主人宅心仁厚，见饥民手里拿着那这些一无是处的铜铁却买不到可以充饥的粮食。于是才叫我到这里进行兑换，虽然我家没有金山银山，但是主人也是愿意拿出几万两银子来帮助灾民度过难关，为天下祈福。”说完赵贵仰头看天，面颊抽搐真的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啊。”
“嗯，对啊。他说的确实是事实，现在铁币都没有人收了，铜币还好点但是也是个别的店铺收几个，还比白银的价值低了几十倍。”
“唉，你还别说，前些时候我就拿了些铁币去按照生铁的价格卖掉。五贯钱啊，才换了一钱银子。”
“你还换了一钱银子啊，我前些时候去人家都不收！说我的铁币夹杂的脏东西太多。可怜我辛辛苦苦攒的十几贯都变成了废铁。不连废铁都不如。”
“是啊。我家的碎银子就要用完了，剩下一堆铁币、铜币。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就只能喝西北风啊。这家主人确实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说的是啊，他家主人要是直接采购铜铁，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啊，还费这个辛苦来兑换一堆废钱？这位老爷想来就是位大善人啊。”
赵贵看几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里议论着，心中对如月小姐越发的敬佩起来。
“......”
“看来本姑娘错怪你了，可是我家中钱粮不多，要是按照你这样换法。我真的是没法活命了。”铃铛见好就收，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哀求道。
“是啊，别为难人家小姑娘啊。”
“就是，你家主人这是在积德行善。你要是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可是要坏了你家主人的名声啊。”
“对！对！对！掌柜的把价格给人家降降吧。”
“这？这。这！”赵贵一脸为难，“我也是帮助主人行善，可是这决定权？”
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赵贵认得此人是小六子。六子跑到赵贵旁边说道，“少主说本来就是救济灾民，因为我们能拿出的资金有限，本意是价格高些可以帮助更多的灾民。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先救济下眼前的人吧。所以少主让你把价格调低些，先帮助周围的父老吧。若是钱财散尽，她再想办法。”说完这些，小六子对赵贵行了一礼，接着说：“少主让我传完话就回去，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周围的很多人没有听懂是怎么回事，之前的那些熟悉的面孔自然而然的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这位少主真是个智慧绝伦又心地善良的奇人啊。怎么？你不明白？好吧，你看，是这样的。他们的银子的总量是一定的。假如那位少主拿了一两银子来给大家交换，如果定价一两兑换一贯，那么来个人拿了一贯钱就直接把这一两银子兑换走了。如果是一两银子兑换二十贯，那么只要有二十个人每人那一贯把这一两银子换去。这样一来就有二十个人有银子可以使用，这和之前只能救济一个人相比，就能多救济十九个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听着这些好心人的解说，众人纷纷点头。
赵贵见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自己便狠狠地一跺脚“好吧，姑娘给你算十五贯兑换一两。”
“嗯，多谢掌柜的了。”铃铛给赵贵深深的行了一礼“我代全家老少感谢您家少主的大恩。”拿出包裹里的铁币、铜币换了几两银子转身离去了。人群中也有几个人偷偷的跟了过去，但这几人没走多远便被几个壮汉抓住一顿暴打。
人群里有人喊着让赵贵把价格提高些，也有人要求赵贵把价格调低些，正不一而足。周围的人亲朋在一起的都是一人留守在赵贵的摊位前其他人回家把家里的铁币、铜币取来。一些孤身一人的要么撒腿往家里跑；要么偷偷跑到赵贵身旁商议能否预定些，并说可以给赵贵些好处，被赵贵严词拒绝后也都往各自的家里跑去。本地的一些地主客商听说了这件事也纷纷跑来兑换，一天下来把赵贵忙的不可开交。天色将晚，兑换的铜币、铁币让专人押送回去。赵贵清点了一下，赫然发现已经兑换了七千余两！赵贵苦笑不已，来时小姐交代过第一天只兑换五千两，自己却一时兴奋忘记了这个茬。赵贵站到高处对簇拥的众人说：“各位父老！实在不好意思。我带的银两有限，今天的银两已经兑换完了。我现在是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大老远来的，你说不兑换就不兑换了！”
“对！不行凭什么不给我们兑换！”
“不能让他离开。”
“对！不给兑换别想离开！”
疯狂的人们，把赵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停地叫嚷着。赵贵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各位！你们就是围死我也没有用啊。我现在手里是真的没银两了。大家让一让！明早我还来这里兑换，大家明天早点到！现在要是围着我，大家什么也得不到啊！”
“你骗人！”
“不行！不给我换你就别想走。”
“......”
“那位兄弟，你要是真的想换，我这手里只有铜币和铁币了。要不我拿它们和你换银两？我按三十贯一两和你换，行不？要不行我就和你铁币、铜币，一兑一这样可以不？”赵贵哭笑不得的对那个喊得最响亮的家伙说道。
“切！你当我傻？”那个人悻悻的转身离开。众人见赵贵实在是没有什么钱了，也便不再为难他。不过有心人还是询问了赵贵明天什么时候再来兑换，赵贵也一一作答。
赵贵回到赵府，见小姐如月正在庭院等他。赵贵赶忙上前行礼。如月笑着让赵贵免礼，这时候提前回来的小六子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赵贵奇怪的看着小六子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当着小姐的面也不敢问。三人走进房中，赵贵向如月汇报了市面上的情况，清点了收到手的钱币铜币将近七万贯、其余都是铁币。如月点头叫赵贵把收拢的钱币都存放起来，让专人看管。小六子也对如月汇报说，如月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可以继续。如月点头让两人先下去休息。直等到傍晚邋遢道人回来，见到如月说那些跟着赵贵的尾巴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如月才放下心来，安然睡去。
赵府这边是清净了，而整个武宁府的夜却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