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转变（3）

随着声音一队人马由远而近，这群身穿军服手持长枪齐刷刷的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只见他胯下枣红色的战马，手里提着一杆马槊，他正冷冷的看着胖官员。如月等人定睛瞧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家主赵弘殷。

张弘毅一提战马来到胖官员的身前，手中马槊向前一指问道：“就是你想抄我的家，灭我的满门吗？你哪里来的胆子。现在老夫就在你身前，你倒是下达命令啊。”

“这？见过赵统领大人。”肥胖官员明显认识赵弘殷，知道他是汴京护卫军的都统领。目前京城的守卫工作都在他的手里，正是手里有兵有将当红的人物。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胖官员赶忙赔笑道：“赵大人，看您说的。我哪里敢啊。都干什么呢？把兵刃放下没看到是赵大人府上的人吗。赵大人，下官今天受苏大人的命令在这里监斩叛匪。下面有些暴民作乱，下官命人捉拿那些乱民，没想到手下人竟然把大人的家人也误当成匪徒了。这些不长眼的，下官回去再收拾他们。这是个误会，对，是个误会。”回转身子对捂着脖子的校官说道：“没长眼睛吗？你没看到是赵大人的家人吗！哪里来的乱党！还不赶快去赔礼认罪！”

校官捂着脖子，过来给赵弘殷施礼：“赵大人，小人刚刚没长眼睛，小人该死。刚刚小人以为那些人是冒充大人的府上的。所以才。。。”

“赵大人，您看他这也是有眼不识泰山。下官还要进行监斩，这是中书侍郎苏大人交代的差事。下官就不再打扰大人您了。”肥胖官员接过话来。

“哼，你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要是再打我们赵家的主意，你身后的主子也救不了你！”赵弘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如月等人说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和我回府！”

“祖。。。额。家主这些百姓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在这里看热闹才受到牵连。请家主大人做主。”如月上前一步跪在赵弘殷的马前说道。

“是啊！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大人。”

“大人饶命啊！”

被捆绑的那些围观百姓也赶忙呼喊起来。一些人开始向赵弘殷磕头求救。

赵弘殷转头看了那些百姓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对肥胖官员说道：“这些人犯了什么罪名？”

“额。这些刚有些喧哗，倒是没有什么罪责。”肥胖官员见赵弘殷发问，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道“下官马上放人。来人啊，把这些人都给我放了。”

“是，大人！”几个军兵过去过去把绑着的那些百姓都给解开了。

“谢大人！救命之恩！”

“谢大人！”

“谢大人。。。”

赵弘殷没有理会那些百姓，拨转马头向赵府方向走去。如月和几名家将也都牵上马车跟在赵弘殷的身后一同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周边的百姓跪拜了一阵，见赵家人等都已经走远了。他们也纷纷起身，不再看刑场行刑。全都各奔自家去了。偌大的刑场除了人犯，就只有监斩官、刽子手和一些站岗的军丁了。

肥胖的监斩官吧嗒了下嘴巴，就往监斩棚走去。一旁的校官一路快跑的跟在一旁：“大人，这个姓赵的也太嚣张了。他连您都敢顶撞。真的是。。。”

“够了！妈的。你去抓人的时候他们没标明身份吗！什么人你都敢动！你以为你是谁！”胖官员训斥道。

“大人您可是苏大人的人，他连您都敢威胁。”校官不死心的接着说道。

“我们的身后是苏大人！可是我们不是苏大人！他赵弘殷可是胡生营统领，这也到罢了。你可知道他背后也站着一尊大佛！那位可是连苏大人见到都有些触头的主儿！咱们没事触那个霉头干什么！说到底还是你胡乱树敌！以后眼睛放亮点别什么人都得罪。不然你那妹子都得被你害死。”肥胖官员一顿训斥。

“是。是。小人明白了，多谢大人提点。”校官点头称是。点头哈腰的跟在肥胖官员的身后也一同走进监斩棚。

监斩的肥胖官员因为气不顺便命令那些刽子手赶快执行。刽子手领命手起刀落，那些可怜的百姓就被他们屠杀了。肥胖官员转身命人准备马车，仆人准备停当。肥胖官员进了马车回府复命去了。刑场上的尸体就被扔在原地，其余的军兵也都走了。鲜血浸润着土地，这些尸体也只能等到夜里才有哪些亲属偷偷过来收敛。

如月等人跟随赵弘殷回到了赵府。赵弘殷下马，有仆人将马匹牵过，去后面刷洗饮遛。赵弘殷看了如月等人一眼：“你们几个以后注意点，现在不同往日，这汴京十分的危险。没事不要随意的走动。”

“是！家主，我们知道错了，给家主大人添麻烦了。请家主责罚！”几名家将纷纷跪倒在地向赵弘殷请罪道。

赵弘殷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们都是跟随我很久的老人了，我不怪罪你们。都下去吧，其账房每人另五两银子就当是压压惊。”

“谢谢家主大人。”家将们以头杵地，而后站起身往账房走去。如月也打算跟着一起走。

赵弘殷指着如月说道：“你！留下。”

“大人，这个兄弟刚刚。。。”本来要走的家将见如月被单独留下，又跪下来求情道。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你们都退下吧！”赵弘殷有些生气的说道“他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全都退下！”

“额。。是。家主”家将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赵弘殷和如月两个人。如月很是尴尬，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到底想说什么。赵弘殷也是一直盯着如月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赵弘殷开口道：“怎么？还不把伪装给我撤了！”

“啊？”如月一惊，自己的易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哼。要不是铃铛跑来报信。我看你们怎么收场。你还真的来个劫法场么？”赵弘殷生气的说道。

原来，如月伪装出门散心。铃铛本来并不知情，但是赵四过来找如月要汇报一些财务问题。大家才发现如月不见了。问了门房的人说是只有几个采购货物的人出门去了，没有见到小姐。铃铛仔细询问了之后，听门房的人说有个年轻的家将没怎么见过。如月一听猜到这个不熟悉的家将定然是小姐！马上找人四处寻找赵家的车子。

等家丁找到如月等人的车辆的时候，如月已近和法场的军兵战斗在一起了。那名家将看到不好只得赶忙回到府中找和赵四汇报。赵四见事情十分紧急才急忙跑到护圣营送信。这就是为什么赵弘殷能来的如此的及时的原因。

如月把涂抹在脸上的装束抹去，恢复了本来的面容“爷爷。如月知错了。”

“你现在还知道错！我看你的胆子是大的很呢。竟敢在法场上动手，你这是谋反，你懂不懂！”赵弘殷生气的说道“现在那个苏逢吉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没事他还想乱咬人呢。你要是被他们抓到，那么连我都救不了你。”

“爷爷，如月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也是被百姓携裹着才到了那个刑场的。而且我们什么都没有说，那名校官就直接不问青红皂白的向我们出手，我们和他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如月委屈的说道“而且周围的百姓也没有说什么不对的啊。那个苏逢吉杀强盗是大快人心的事。可是他连那些强盗老家的邻居都不放过。这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赵弘殷看了如月一眼，慢慢的说道：“草菅人命？那个姓苏的草菅人命的事情干的还少吗？当初他净狱的时候连因为邻里关系不目互相殴打被关起来的人都直接杀掉。你说他做出这种株连邻里的事情还奇怪吗？”

“陛下也不管管？”如月问道。

“苏逢吉现在官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你知道这是什么官位吗？那可是陛下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说在陛下眼中他的地位如何？”赵弘殷没有正面回答如月。

如月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陛下默许的？可是百姓的生命就如此践踏，他们？”

“唉。丫头啊。说你聪明，确实是聪明！可是你这善良的毛病也太随你爹了。你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也是这样。当前的这个世道，百姓不过是羔羊罢了。你可以予取予夺，只要你的刀够锋利，你的人马够强横。你就可以杀人放火。你看到贼寇杀人放火你会愤怒，但是你也会觉得这是正常的。而这朝廷其实就是大的匪寇罢了。这些话也只能在家里说，切莫不可以传出去！知道吗！”赵弘殷接着说道“你看自朱温代唐以来，那个朝代得位来的是正统的？都不过是强兵欺幼主罢了。所以这个世道还是要手里有兵有人才行！不过姓苏的这样做也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过些时候也许会有变数。”

“是。如月谨记祖父大人的教诲。绝不向外人透露今日之事。”如月平静的说道，内心里却已经翻起了骇浪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