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高德边境办集市 李孝恭进剿辅公佑

李孝恭率领大军逐渐合围，将辅公佑率领的江淮军挤压在历阳区域。在历阳郡城东是长江水道，对岸是梁山，辅公祏的部将陈正通率兵两万屯驻在梁山，部将冯惠亮统帅水师二万，用锁链连接大战船，以阻断长江的航路。陈正通还在长江西岸构筑堡垒，冯惠亮和陈正通分守水陆两路，以此抵御唐军。

624年（武德七年）二月，草木枯干，李孝恭大军在梁山西的长江码头纵火，阻断了江淮军水陆两军的联系，与李靖前后夹击，一举攻克梁山，斩杀了守将陈正通。徐世绩领兵攻克江淮军在长江西岸构筑的堡垒，同时，李靖水军击败冯惠亮，唐军兵临历阳城下。

李孝恭接到密旨，杜伏威已被秘密处决，令李孝恭剿灭辅公佑后，肃清杜伏威的余党。

同年三月，辅公祏穷蹙，弃城逃走，李孝恭派出骑兵穷追，俘获辅公祏于武康，叛乱平息。

李孝恭下令没收各处江淮军将士的财产，包括杜伏威名下的财产。阚凌在军营中听说了此事，大为不满，吵嚷着来到了李孝恭帅帐，刚一进账，就被埋伏在内的卫士们擒下，随后将阚凌的二十多名随从也全部抓捕，以私通江淮军的罪名一起斩杀。

李孝恭下令在江南大肆追捕江淮军余党，全部处决，又杀了上千人。李孝恭告知李靖、徐世绩、陆一鸣等亲信将领，这是皇上的授意，众人只能默不出声。徐世绩暗自腹诽，江南刚刚平定，皇上就过河拆桥，真够心黑手辣。接着想到宋成被贬派酒泉，是渡过一劫。

李渊大赏功臣，加封李孝恭为扬州大都督，江淮及岭南诸州都归他所统摄，成了宗室子弟中全力最大的一位。李孝恭坐镇丹阳，为保护自身安全，在城内的宅院修筑高墙，设立哨所往来巡察。（杀人太多，有些心虚。）

李孝恭上报战功时，秉持一贯作风，将主要功劳归属于李靖。李渊赞叹道：“李靖乃萧铣、辅公祏的膏肓之病，古代名将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李靖！”

李渊为了嘉奖李靖的军功，赐物千段，并赐奴婢一百口，良马一百匹。设立东南道行台，授任他为行台兵部尚书。

--------------------------------

张掖刺史安修仁见宋成赖着张掖不走了，派郡丞何守道去敦促宋成赴任。何守道说明来意后，宋成对何守道说道：“在此收购货品已经差不多了，正要开拔。既然安修仁对我不待见，我收购的商品也不便存放在此处，我明日亲自押送货物存放到武威郡，然后就去酒泉。”

何守道见宋成依然不把安修仁放在眼里，心想你就是在京城背景再大，也不应肆无忌惮地在此做生意，难道不知安家能一手遮天吗。何守道喜欢宋成的豪爽大气，不禁提醒道：“沿途胡匪出没，需请安将军帮忙方好通行。”又强调道：“多少外来强豪都折损在此了。”

宋成见何守道如此说，亲密地拍了一下何守道臂膀，说道：“有何兄这句话，我就把何兄当朋友了，今后有事尽管找我。”

何守道见宋成如此自大，不是傻到天际，就是成竹在胸，也不便再多说，告辞而去。

安修仁得知宋成要将货物送往武威，紧忙让幕僚崔德鑫去安排半路劫财。

高德带领蓝旗营将士外出打猎未归，宋成让五百人留守，亲自率领五百绿旗营将士护送八十辆双轮马车货物向武威郡出发。行至傍晚，安营扎寨。宋成让将士将货物全部从马车上卸下，告知胡匪夜晚会来抢劫，做好战斗准备。

将营地外围的东南西北各横排了二十辆马车，马车的驭马披甲，首尾相连，像是一列火车一般。每个方向分派一队人马（100人）进行守护，剩余的百人作为机动。

半夜，胡匪果然如期而至，西北方向，人影憧憧，战马嘶鸣，渐渐靠近，越聚越多，突然，胡匪们一起加速，向北面阵地扑来。马蹄隆隆、威压十足，好似大水骤至，势必淹没宋成的孤岛一般。宋成下令，各队严守己阵，不准擅动。

胡匪冲进射程时，一百守军先是一排弩箭，然后各自开弓放箭。胡匪突然转头，绕阵转到东面，试图突破，依然被一批批箭矢射的不能靠近。胡匪们嗷嗷喊叫，绕阵奔驰放箭，数圈下来，未见对方有多大损伤，自己已有百十人伤亡，仍未能找到阵地的破绽。

宋成眼利，看出冲阵的有六七百人，还有三百多人没参战，静静地呆在远端。这些胡匪各个弓马娴熟，显见是久经阵战之辈。宋成对这样的敌人很熟悉，他们在没摸清敌方实力之前，是不会孤注一掷的。黑夜的攻击是虚张声势，若敌惊慌的阵脚错乱，才会转为强攻。

天渐渐大亮，胡匪那端升起了炊烟，宋成也不示弱，下令埋锅造饭。将士们被宋成的从容不迫所感染，慢慢喝着滚烫的酥油茶，各个精神抖擞，战意昂扬。

胡匪也有马车，他们将马车上竖起横板，遮挡箭矢，驭马在后推车。十几辆这样的装甲车向宋成阵地加速撞来，后面跟着骑兵。

宋成当机立断，留下货物，保留正面对敌的马车不动，各队驱使其余马车后退一箭之地，宋成率领二百人，骑在马上断后，与敌互射箭矢。马匪的装甲车撞上了宋成的车队阵，顿时车翻马倒，乱成一团，宋成带领骑兵也不与敌接触，一边射箭，一边后退，也退出了一箭之地。

宋成见胡匪抢夺了货物后，不再追击。宋成令部属原地待命，自己纵马向前，距敌二十米停下，高声喊道：“我乃大将军宋成，叫你们大当家出来说话。”众人见宋成一人前来，有些奇怪，都注目聆听。

数人纵马而出，一人身高马大，傲然道：“有何见教？”

宋成道：“既然你们是奔财而来，我也明告诉你们，我有援军，一会儿对战，凡是逃跑者，我们不再追杀。”众人哄堂大笑。

宋成接着说道：“我乃酒泉守备宋成，看你们各个弓马娴熟，却混的靠打劫度日，指给你们一条出路：想混的好些，就投靠我吧。”说罢，宋成拨马而回。

胡匪们只当宋成胡说八道，也不理宋成兵马，开始将货物装车，准备离开。北面突现兵马，胡匪急忙戒备，发现是四百人的唐军。胡匪头目哈哈笑道，这么点兵马就是他说的援军吗！分出一半人马前往迎敌。

高德率领蓝旗营也不搭话，摆出雁翅阵，以高德为头，与迎面之敌相向对冲。二队接触，高下立判，高德兵马在与敌混战中依然保持阵型整齐，马速不减。与唐军交锋的胡匪纷纷落马，惊的观阵的胡匪们目瞪口呆。

宋成见时机已到，率队向胡匪冲锋。胡匪头目急忙掉头，呼喊着率领剩余人马迎战宋成，宋成的五队人马犹如五支利箭，直击仓促应战的胡匪，与敌骑对冲而过，与迎面而来的高德人马交错，各自换过对手，迎战前面的胡匪。许多胡匪对冲之后，调转马头再战，还没来得及聚拢人马，就又与唐军相遇，变成了以少战多，更加不敌，纷纷拨转马头四散而逃。

宋成也不过分追敌，下令收兵。统计下来，杀敌381名，俘获79名（大多带伤）。宋成告诉这些俘虏，我放过你们，是因为你们不识我宋成，下次再与我为敌，必杀之！随后，释放了所有俘虏。

宋成重新装载货物，继续行进，一路再无波折，一天后到达武威郡。

绿旗营官兵经此一战，见蓝旗营扬威，方知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兵猛将，宋将军更是料敌如神，受此激发，战力大增。（一支超越其它强军的劲旅，除了好兵源和训练外，还有三个可遇不可求的因素：1.超级将帅；2.传承，即战友的言传身教；3.身经百战。）

-------------------

作者评：隋末的各路豪强中，杜伏威是难得人才，带领一小股山东义军在江淮打出了自己的天地。能看清大势所趋，又不恋栈权力，肯为部下保有富贵牺牲自己。无奈天不从人愿，最亲密的搭档自掘坟墓，毁掉了一切努力。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