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功会合
他带领队伍跟着接应人员,翻过一座山,走进大山沟里,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突然出现在眼前,王家坪到了。许文清他们走进村。就见里面的人马可多着呢,谁会想得到,这样寂静的小山村上,会住着这么多队伍呢!特务连的队伍躲躲闪闪地走着,怕踏着睡在地上的同志。村里的战士们有的怀里抱着枪躺着,出酣睡的鼾声。有的相互靠着身子枕着臂膀,不时听见伤员压抑的痛苦声。
他们走进一所茅草屋。屋里有四五个军人在围着一张桌子看地图,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一个战士右脚往左脚跟一靠,宏亮的嗓子喊道:
“报告周队长,我们已经把五十五团的同志们接回来了!”
人们被惊醒似的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他们,一个中等个子的人,身体粗壮,黑红的脸膛上,长着胡楂楂,闪着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看起来他很英武严峻,笑着走过来握着许文清的手说:
“好哇!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坐下,快坐下!”
他拖过一条长凳子,把许文清捺着坐下去。贺丰也不去坐,接过一个人递来的一碗水就喝,可刚喝一口,就见一个女战士急急忙忙跑进来。那被称为队长的人看到她,就问道:
“又出什么事了?”
女战士连忙回答道:
“后面又送过来几十个伤病员,我们带的药没有了!”
周队长皱了一下眉头,他脸上的笑影消失了。
许文清看样子就知道周队长这里应该也没有药品,他立刻对胡九吩咐道:
“我在这里了解情况;你领卫生员到你们连去取一箱药品,快!”
胡九听罢放下水碗,带着女战士出了门。
许文清的心全被伤员的事占满了,一边递上介绍信一边着急的问道:
“收容的那些战士是不是伤病员很多?”
“嗨!大部分这样,不是受伤就是有病啊。”
周队长声音苦涩的说,一脸苦笑。
“你不知道,我原先没有想到这些,唉,想不到伤病员这么多,收容起来,光治疗也是麻烦事。啧!”
许文清有些唉声叹息起来。
“你们的任务是够艰难的!”
周队长也感到非常艰难。
许文清苦笑了一下说:
“到底该是什么样,我也说不上,反正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吧!……”
军情紧急,经过简单的集合,把收容队伍中可以行动的战士交给许文清之后,周队长带着游击队抬着不能行动伤员迅速的撤走了。
双方分手之后,许文清召开了简短的动员会,讲明了任务,重申严格纪律的重要性,最后根据地图的标识,特务连的战士们以排为单位分成四只小分队到失散人员寻找部队必经的路口寻找。
由于知道当地的民团活动得挺厉害,不分黑夜白日的出来。因此,许文清重点强调:
“越是接近敌人的地区,就越要提高革命警惕性,防止敌人的偷袭。”
散会后,新成立的收容小分队队箭似的离去,奔向自己的战场。特务排跟着许文清,也快步地朝正东走起来。
冬雨前的冷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来,横扫着杂草,嬉弄着行人的衣服,令人感到寒栗……钟天领着队伍,紧紧地跟着向导遥遥地走在前面,沿着一条曲折的石板路前进,这一带地方基本都是山地,一路上翻山越岭,遇见村落时,还要绕道而行。半夜时分,前面现一处灯光,成片的竹林掩映着一座大院落。那农民四边望望,然后回头招呼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竹林,引着他们进了院子,从挂着匾额的堂屋旁边,弯弯拐拐地穿过几间房子,进到后院。
钟天他们走进后院,在天井里站了一下,便看见李有财穿着一身当地衣服快步跨出门来。
“老李”
钟天低叫了一声,扑上去抓住了李有财的双手。他没有想到不是在深山里,而是在这个地方意外地遇到了李有财。
李有财伸出手来,紧紧抱住钟天的肩头。说道:
“早就盼着你们能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刚强和自信,他俩牵着手,迈开脚步,把同志们领进又一道门,径直走进了一间大厅,李有财解释道:
“这是一个当乡长的地主家,听到红军来了,吓得跑到县城去了。好了,同志们先在这里边休息休息。”
从前一段时间接触中,钟天已感觉出这位同志的豪爽直率,没说什么坐了下来,接着听见李有财爽朗地说道:
“你来得真巧,昨天我们刚出山过来筹粮,准备天一亮就回去。红梅,你怎么不给同志们倒茶?”
这是一个青年妇女走进门来,手里端着茶盘,李有财接过茶杯,递到钟天手上,客气的说道:
“先喝口茶吧!”
钟天喝着茶,不时打量着端水的大姐,心里非常奇怪:
“李有财这里怎么有地方上的女同志?”
“小钟,我来介绍一下。”
李有财一见小家伙疑惑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这是你嫂子,我爱人。她叫张红梅。”
钟天的目光一闪,细心地端详着张红梅:
她的个子,在女人里面算是高的,稠密的头,在那双浓厚的眉毛下,一对大而黑眸的眼睛,陪衬在方圆的大脸盘上,闪现着善良微弱的柔光,里面象藏有许多苦涩的东西一样。而紧闭着嘴咬着牙不呻吟似的,她的嘴总是这样习惯地闭着。也在着显眼的善良光彩。
可是此刻,她的举止却微显不安,声音轻轻的问:
“现在可以吃饭吗?”
得到同意之后,一路小跑出去了。不一会热腾腾的菜饭,很快就送进房来,看得出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吃饭吧!这是给山里同志准备的。”
李有财领头端起碗:
“吃完饭就出发,路上给你讲讲我的情况。”
李有财被地主迫害,家破人亡,父母含冤去世。
风忽忽地刮着,刮的窗纸嗖嗖响。从门缝里吹进屋来,豆油灯一忽一闪,它那淡黄微弱的光线,隐隐现现地照着,李有财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把所有的一点积蓄拿出来做盘缠,让妻子领着妹妹投靠远嫁到黄山乡潭口村的姑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