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面圣
侍卫统领见莫淑接过话头没有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看了看莫淑,便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毛贼,毛贼,地方不安定的。”正说着,众人都准备妥当,去通报的侍卫也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道:“王妃,请。”
莫淑微微颔首带着众人往上书房而去,莫淑刚一进书房,慕容永安便满眼惊喜起身相迎,道:“宁亲王妃!”慕容永安上下打量着莫淑,见莫淑一身便服,是平日从未见到的莫淑的样子,好不英姿飒爽,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喜爱。
莫淑跪地稽首道:“宁亲王妃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陆巧儿和侍卫统领也跟着一道行礼,只有萧铭赐微微躬身,便起了身。
慕容永安向前快走几步,抖了抖衣袖,把手从衣袖中亮出,一只手扶着莫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莫淑的手,扶着莫淑站起身,道:“宁亲王妃真是一路辛苦了,这一身戎装,路上不好走吧。”
莫淑点了点头,道:“所以也不敢回府改装,直接来见陛下了,请陛下勿怪。”莫淑说着又福了福身。
慕容永安拉着莫淑,道:“哎~这有什么可怪罪的呢,宁亲王妃为了朕受苦了,倒是王妃不要怪罪才是。”
“多谢陛下。”莫淑微微颔首。
“八殿下这一路也是辛苦了。”慕容永安朗声道,“来,给诸位赐座。”
众人谢过,各自坐了。莫淑抬手道:“陛下,臣妾有几人带给陛下。”
“宣!”慕容永安说道。
郭成业和几名毛贼都被带了上上来。郭成业跪地稽首道:“罪臣叶成国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这是皇家侍卫?”慕容永安见郭成业身着皇家亲卫的服侍转头问侍卫统领道。
“不是,这是当年镇南大将军仅剩的独子,此次孙家庄灭门惨案.......”侍卫统领看了看郭成业有些犹豫,道,“此次,此次孙家的案子.......”侍卫统领难以开口。
“此次孙家庄纵火案便是罪臣所为,灭门之仇不可不报,如今大仇已了一切全凭陛下处置。”郭成业稽首道。
“这是什么意思?叶家灭门?有这样的事情,当初叶家不是在与北魏的斗争中陨灭的吗?“慕容永安虽然猜测出这孙家庄灭门事件之中有什么阴谋,但是也只是想着是当地的百姓被孙家剥削民脂民膏难以忍受,这才出此下策的,没想到这纵火之人竟然是将门虎子。
“确实是如此不错,”莫淑接道,“不过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孙家透露给了北魏风声,致使叶家陷入圈套,而后叶家在退回现在的孙家庄,当时的叶家庄的时候受阻,叶城也被孙家所占不开城门,是以叶家在顽强的抗争之后全门、全军泯灭,而孙家坐享渔翁之利,出城与已经是,已经是......不堪一击的北魏大军激战。”莫淑掂量着辞藻说道,“然而,也只是击退了北魏军团,使其退出了叶城城郊,并没有收回之前因其泄漏军机而失去的河岸以西的土地。”
“什么?!有这事?!”慕容永安眉头紧锁,一掌拍在桌子上,嘴角微微地向上抽搐了一下,紧紧地抿着唇以防兴奋地笑出声来。
“正是,陛下,臣妾手上有物证。孙家有记录族谱的习惯,将光宗耀祖之事记录在族谱之中,以供后世膜拜,因此叶城孙家对此事也是大书特书,其中也提到了,正是叶城孙家做出了这么一件事,才能让滑台的孙家在朝中立足。”莫淑自然知道慕容永安所想,立刻将此事与孙左辅一家挂上钩。
“是,是吗?”慕容永安兴奋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抬手道,“来人,快,快把那些族谱送进来。”
说着几个侍卫走进来将三个箱子搬了进来,慕容永安大惊,问道:“这么多?”
莫淑笑着起身道:“怎么会?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我们进城的时候还有人开箱检查呢,如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些族谱,我们还能进得了城?”
“还有这事?”慕容永安一听,心里一沉,问道,“这事怎么回事?哪个城门?”
“京畿的城门,我们是被扣下了,好生检查了一遍。但是其他的城门,我们也不太清楚了,担忧这一路会不太平,我们已经改装成为商队。直到京畿这才被守城的将军看出不对劲儿了,至于其他的守城将军是不是与孙家有瓜葛,怕是还要劳烦陛下仔细查一查了。”莫淑看向慕容永安,沉声道,“陛下,这城门、守城将军,可是一城的命脉,说来比郡守、县令怕是更为重要。”
慕容永安点点头道:“宁亲王妃教训的是,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莫淑走到其中一个打开的箱子中,掀开上层的衣物,从底下拿出几个书箱,又从书箱之中挑出几本书,躬身放在慕容永安身前的案几之上,道:“这几本便是记录着叶家事件的族谱,还请陛下一定要仔细保存。孙家为了销毁这些族谱,雇佣了几名武林高手,镇南郡郡守、其师爷还有我们一名亲卫都惨遭毒手,镇南郡的师爷更是被残忍分尸,穷凶极恶,令人切齿。这几本族谱是叶公子拼死护下来的,不然早被那几名武林中人一把火烧了。我们为了得到这几本族谱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慕容永安看着莫淑正色的面孔,也升起了几分愤愤不平的情绪,沉声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竟然敢雇佣武林人士对付朝中重臣!孙家,孙家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莫淑微微颔首道,“师爷一生孤苦无依,如今已经由镇南郡原郡守琴川的遗孀出殡下葬,我们也是扮作其出殡的队伍,这才蒙混出城,否则恐怕我们出城之后便要惨遭毒手了。师爷最后一程,也为我们铺平前路,臣妾斗胆请陛下能为其立庙,让其能衣锦归乡,以彰其德,供后世仿效。”
“正是,正是,正是该如此,没问题,待朕拟旨。”慕容永安很是痛快地答应道。
莫淑见状又道,“还有琴郡守的遗孀不知可否请陛下能保留其诰命的受封。如若这次不是琴夫人忠肝义胆、智勇双全,独守叶城让人们无所察觉到我们已经出城,我们恐怕也要在途中就要被截杀了。琴夫人装作是臣妾出城以吸引孙家的目光,也不知是否平安归家,还请陛下能调查一番。臣妾也能安心。”莫淑想起琴夫人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些担忧的神色,自从在京畿被拦截之后,莫淑就开始担忧起琴夫人来,如若是他们这边被发现了,琴夫人那边自然就不安全了。好在有乌子信的人暗中保护应该能保住琴夫人一条性命。
“那这位琴夫人也是如宁亲王妃一般,巾帼不让须眉了。”慕容永安能看出莫淑眉间浓浓的担心,便伸手拍了拍莫淑的手道,“宁亲王妃不必担忧,朕这就派人去探查,定然会派朕的心腹去探查,王妃就放心吧。至于诰命嘛,封琴夫人为一品忠武夫人如何?琴郡守也立个忠勇碑,宁亲王妃意下如何。”
莫淑跪地感激道:“臣妾替琴夫人、琴郡守和师爷谢过陛下了。那,那位皇家亲卫,他是您的人,您看.......”
“追封一品御前侍卫,厚待其家人,所有随行的侍卫皆官升一级。”慕容永安心情大好,说话也痛快。
一时间堂上皆稽首谢恩,山呼万岁。众人起身,只有侍卫统领一人仍是跪地不起。慕容永安见状问道:“哎?统领这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微臣不敢,只是宁亲王妃一路辛劳,身先士卒,以示表率。如若没有宁亲王妃的沉静机敏,我们定然查不出孙家灭门案的内因。”侍卫统领抬眼看莫淑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无所谓名利的样子更加敬佩了几分,心里更加愤愤不平,滔滔不绝地讲了他们此行的惊险之处,莫淑又是如何临危不惧,比之侍卫还要坚强勇敢之事。
“当真?!”慕容永安一听心里一阵阵地发疼,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长叹道,“宁亲王妃,这,朕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惊险,场面如此,如此难以入目,不然,不然朕定然不会让宁亲王妃走这一遭的。王妃,王妃你不会怪朕吧。”
莫淑轻笑一声道,“怎么会呢,陛下言重了,统领大人也是有几分夸大其词,虽然是有些惊险,但那些不过是些死人,就算是血腥,又能如何。不过是臣妾从南齐一路而来便见多了这些,早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倒是陛下,恳请陛下不要将此事让宁亲王知道,臣妾怕宁亲王听了会担忧的。”
慕容永安听了表情一滞,苦笑道:“是啊,是啊,朕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是宁亲王叔,宁亲王妃和宁亲王叔夫妻情深,自然是会心疼的。”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慕容永安沉声不语,莫淑也不搭话。侍卫统领见慕容永安似乎没有想要给莫淑封赏的样子,又道:“陛下,微臣请求能给宁亲王妃应有的封赏,如若没有宁亲王妃此行我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收获,而且宁亲王妃也几次三番在鬼门关中走过,遇刺都不知有几回。”
“什么还有这事?!”慕容永安一听眉毛倒竖,厉声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刺杀宁亲王妃?!”
侍卫统领又把几次刺杀之事简略讲了,倒是有几分脑子的没有讲起拓跋云璎的事情,不过也是因为拓跋云璎与莫淑互动有些暧昧,侍卫统领担忧如若是叫宁亲王知道了反而对莫淑不利,看慕容永安的样子似乎与莫淑也有几分爱慕之意,侍卫统领担忧这如若是让慕容永安不高兴了,莫淑不仅拿不到封赏,反而会离间两人的关系。不过侍卫统领为了能护住郭成业的话,倒是浓墨重彩地讲了讲郭成业是如何把莫淑救下来的事情。
“这孙家,这孙家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慕容永安磨牙道,“竟然,竟然敢对宁亲王妃动手。叶公子!多谢叶公子出手相救。待朕调查清楚此事之后,定罪之时,朕不会忘了你对,你对.......你对皇族的恩情。”
“多谢陛下,不过微臣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陛下能秉公执法,为我们叶家主持公道,微臣就心满意足了。”郭成业跪地稽首道。
慕容永安巴不得将孙家置于死地呢,答道:“叶公子请放心,朕定然不会让叶家军的忠魂枉死。”慕容永安转头看向莫淑,问道,“倒是宁亲王妃,不知想要个什么封赏。”慕容永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可听说过,宁亲王妃手中的财产可是不少,为八皇子置办的商铺和农庄皆是赚得盆满钵满,宁亲王妃这些治国之才可是全用在经商之上了。这让朕当真是有些难办了,怕是朕的东西宁亲王妃也未必能看在眼里。”
莫淑笑道:“陛下谬赞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哪儿能入得了陛下的眼。只是八殿下在南燕的一切吃穿用度不能从简,如若光靠着宁亲王府的这些俸禄怕是也难以维系,是以多费了些工夫。如今八殿下也上了手了,大都也是八殿下的聪慧。”莫淑脑筋一转,跪地稽首道,“如若是陛下当真想要赏赐臣妾,臣妾还真有一请,只有陛下能做主。”
“哦?还有此事?王妃请说。”慕容永安抬手说道。
“臣妾的婢女自从八皇子出南齐以来一直悉心照料,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但是无奈身份有别,不仅南齐皇室脸上无光,臣妾也担心巧儿会受欺负。能否请陛下对巧儿能有册封,为巧儿赐婚。”莫淑说道。
“王妃!”
“王妃姐姐!”陆巧儿和萧铭赐没想到莫淑会说起此事,皆是又惊又喜地唤道,两人对视一眼,说不尽的羞涩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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