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快意恩仇(上)
纸片遇上火柴,擦出了明亮的火花,瞬间燃起一片璀璨的光芒,那么耀眼,那么绚烂,而后渐渐趋于暗淡,就像那晚她陪凌风看的流星一样,闪过刹那芳华。
“这种东西不能留在身边,要尽快销毁才行。”
“可是……”她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泫然欲泣,“这是我的东西,你总要经过我的同意……”
“我就是怕你不舍得,所以才当断则断。”他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悦,“既然你这么惦念他们,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过去和他们团聚的。”不知怎么,他竟然吃起一个毛头小子的醋了。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听到要和他分开,她便坠入无边的恐惧中。她紧紧地抱住了他,生怕一松手他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入云端,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爱情是自私的,也是可以舍弃一切的,就像两个极端,爱她就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爱她也可以成全她的所爱。凌风见她毫不隐晦对自己的感情,心中欣喜万分,那份没来由的醋意也就渐渐消散了。
“还有一个是什么好消息?”她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无尽地索取他的温柔。
“我找到他的落脚点了。”凌风没有明说,但思源已经明白他所说的“他”就是那个被她称作“老鼠”的恶魔。这的确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尽管来得有些晚,却依然是痛并快乐着。
“我要杀了他!”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他毁了她的人生,她就要加倍的偿还给他。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在替日本人做事,一旦有了什么状况,日本人第一个便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所以,我们要做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已经着手安排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一切准保无迹可寻。”
她没有争辩,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凌风面前她根本无需动脑,凌风已经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有谁来过吗?”
“是,明成南。”
“他来干什么?他有没有为难你?”一听到明成南,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狼,而思源就是他口中的猎物。
“没有,他只是想和我做一笔交易。”接着,她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叙述了一遍。
“这哪里是什么交易,这分明就是他的阴谋,或者你舅舅根本就在他的手里,他今天来就是投石问路,先看看你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那我该怎么办?”她忽然有点恨自己,这么容易就着了他的道儿。
怎么办?也许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随他去一次梧塘,才能看出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等过几天,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陪你会会他,看看他是怎样露出狐狸尾巴的!”
“他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如果他是我的父亲,那我宁愿做个孤儿,虽然孤独,但至少内心清净。”他脉脉含情的看着她,“现在有了你的陪伴,我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孑然一身形单影只,虽然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对他示好的女人,可他的心就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点涟漪。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没想到,冥冥之中上天有了另外的安排。这个安排是他始料不及的,也是他愿意用一生去换取的!
晚上下班后,凌风请他们行动队的兄弟们吃饭,在“天香楼”的一个包厢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谈笑风生,热闹至极!
虽然,平时他们也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可今天不同,他带上了思源,万绿丛中一点红,让场面有了一些暧昧的氛围。其实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和思源的喜宴。
于是,唐海起哄,让他们喝一个交杯酒,兄弟们就认下了这个嫂子。大家一起随声附和,场面闹泱泱的,很有点闹洞房的意味!
没想到,一贯不拘小节的凌风反倒扭捏了起来,还是思源端起两杯酒,挽起了他的胳膊,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将这杯寓意为百年好合的交杯酒一饮而尽。
暗红色的液体带着一丝葡萄的香甜缓缓流入喉中,尽管九月份的天气依然有些闷热,可是凌风和思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如果人生如酒,那她就要做色泽红郁,醇馥幽香的红酒,没有辛辣却又回味绵长,就像她和凌风的爱情,平平淡淡却又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酒入欢肠,她和凌风的脸颊都泛起了微红,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此刻,任何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花好月圆。
酒过三巡,这帮兄弟们完全放飞自我,划拳行酒玩得不亦乐乎!
思源于这种嘈杂的环境中略显烦躁,她悄悄起身去往洗手间。洗手间的旁边有个小门,她四顾无人,便闪身而出。
门外是“天香楼”后街的一条弄巷,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静静地停靠在那儿,就像是暗夜的幽灵,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思源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子兴焦急万分的说着,“嫂子,你可算是来了!”又指了指车后座,“喏,沈哥送给你的礼物。”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貌似一脸恐惧的缩在车厢一隅。
是那只老鼠,那个曾经得意忘形,肆意凌辱她的所谓“恩客”。
“嫂子,他就交给你处决了。不过在行刑前,沈哥特意交代过,不要让他的血弄脏了你的衣服。”他说着,递过来一件黑色斗篷,一副手套和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接了过来,全副武装后,手持利刃,目光凶狠地盯着他,就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曾殊离口齿不清的呜咽着,在死亡的威胁下,他无助得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