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容海色本澄清(1)
春雨淅淅沥沥,百花齐放,乍暖还寒,一群身穿迷彩服皮甲、真枪实弹的人,正悄悄地穿梭在第九战区的浓密森林里,皮靴陷进淤泥,让他们的前进更加步履艰难。
惊鸟飞起的瞬间,下方带头的人猛一抬手止住了所有人的步伐,全体人员禁声。
在他们的上方,高山树荫之下,一个望远镜的镜头直直指着对面飘了几艘白帆的河道,还有那四周冉冉升起的黑烟。春光虽温暖,但第九战区依旧硝烟四起。
嘟嘟嘟---
“指挥长,无线电的信号被人屏蔽了。”站在拿着望远镜男人身后的人悄声对他说,“如果再联系不上大本营,我们迟早会被敌方发现。”
“指挥长……我们不能被俘虏,一旦被抓,我们都将会成为R国要求我们国家割地赔款,让出城池的筹码。”前方的人没回答,下属的声音更加急切。
他们已经在这座森林里困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粗略估计,对方一得知他们身陷的消息,派出来围追堵截的人是他们这群人的十倍之多,看样子是下了血本。
“别说话。”
下属的声音被前方的男人一个轻声制止。他的声音缓而沉稳,透露出一种强硬的感觉,是多年行走在动荡边缘才有的临危不乱,却又温和有礼,音色温容。
下属闭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站在男人身边的副官容可沉,表情默然,对刚才那位下属的反应司空见惯,对自己的直属上司还是无理由地信任。
没错,这位指挥长,不是别人,正是令R国上下闻风丧胆,多次在以少对多的战役中,险中取胜,A国赫赫有名的不败战神容深行,同时也是A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只有二十三岁。他杰出的领导能力和作战能力,让总统都赞叹不已。
而今天,他们第六编制队伍在执行任务时遭受伏击,正被困在这座敌方区域内的森林中。
“可沉。”容深行没看刚才那个情绪激动的下属,径自把望远镜递给了身旁的人,摘掉了耳朵上挂着已经没用的联络耳机。
容可沉笔直地站着,原地待命。
男人转过身来,逆着阳光,他那身军装上的肩章,在微微闪着光,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轮廓硬朗,那一身绿色军装下领露出来的麦白色皮肤,更添了一抹张扬,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透出让人一眼明了的自信。
可这些也只是浅层的,说白了,这些都只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他的眼睛里,还有深邃得让人察觉不到的情绪,如同天上冷硬的星子。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的脖子上有一小块被灼烧留下来的疤痕,更像是一枚胎记。
“筹码?割地赔款?”容深行微微敛眸,眼底有长久未休息才有的疲惫,上挑着唇角在回味方才下属说的话,“你以为,我们有多重要?”
下属面色惨白,不敢再置一词。
容深行收回眸光,戴上了特殊材质的黑金丝手套,从裤腿下方拔出了一把手枪:“可沉,你过来。”
容可沉上前凑近,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缩小,那个身体僵直的下属根本就听不到。
容深行默不作声地把手枪上了膛:“我刚才看了看,黑烟飘起来的具体方向有东南角,还有西北角,河道上飘了五艘帆船,位置有规律的变动,可旗帜全都是商队的白帆,陈令参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我们在这座森林里,却没有出动一艘R国船舰,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
“容爷,您的意思是?”容可沉略低眸子,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容深行表情一冷,右手渐渐地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着方才那个情绪异常激动的下属,语气也开始变冷,缓缓吐出几个字,“要清理门户了。”
咔哒,“嘭”的一声,那个人闪躲不及,应声倒地,倒下去之前,那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眸里还满是不甘。
容深行面无波澜地收了枪。
容可沉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滩刺目的血迹,立刻上前搜了那人的身,一枚小型的信号屏蔽器从他的腰间小标袋里被抽了出来,同时他检查起无线电,那无线电的联络线早已经被人为隔断。
难怪,他们的所有通讯都被切断。
“容指挥长,你这是干什么?”原第六编制队伍的指挥长蒋坤听到了枪声,赶紧上来查看,只见地上躺着自家的兄弟,他一脸怒火瞪着面前的人,拔出手枪直指容深行的脑袋,“小陈是我们第六编制队伍里的老人,一直忠诚于A国,请你给我一个你杀了他的理由。”
容可沉反应迅速,也立刻抽出了手枪,指着蒋坤的头:“蒋指,请三思。”
“简单,我生平......最讨厌叛徒。”被枪指着,容深行仍然面不改色,似乎还轻笑了一声,顺带夺过了蒋坤身上的无线电,动作快到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蒋坤这个大老粗看了一眼仪态风度依旧自然的容深行,又看了一眼地上捏着屏蔽器的容可沉,麻子遍布的脸上惊愕万分,顿时明白了过来。
容深行果然就是容深行,可怕到令人发指。
“蒋指,你要知道,我们容爷可是出了名的眼睛里容不了沙子,默默帮你解决了,不去牵连第六编制更多的人,你应该感谢他。”容可沉把屏蔽器装进口袋。
蒋坤把方才拔出却派不上用场的手枪收了回来,轻哼了一声。容深行微微挑眉,皮笑肉不笑,拿着无线电就大步往前走,容可沉也收了枪,紧随其后。
不管是A国还是敌方R国,都流行着一个传闻,那就是少将容深行,有一双甚会识别人的眼睛,要想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那几乎是难上加难。
更有一次,R国排连队长陈令参安排一个经历过魔鬼训练的下属插入容深行手下的队伍,就在当晚,陈令参就收到了那人被割下来血淋淋的头颅,装在一个精美的礼品盒中,还系上了缎带。
蒋坤一边安排人过来清理尸体,一边默默地感叹了几句:“少年意气风发就是意气风发,可这太过张扬的个性……”
“蒋指,你在嘀咕什么?”清理尸体的手下问了一声。
蒋坤摇头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ps:我没多大出息,就是想睡你。——季无忧】
【深情即是死罪,又怎惧挫骨扬灰。——容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