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更伤脑筋

就在肖俞疑神疑鬼的时候，王嘉瑶已经走到近前，向寒月上人盈盈一拜，道：“师父在上，徒儿嘉瑶前来侍奉。”

寒月上人微微颔首，大袖轻轻一甩，一行人便离开了老兵亭。

一路无话，日头西沉的时候，四人便到了晋阳城下。

也不知寒月上人用了什么古怪法门，王嘉瑶这么个弱女子，居然跟得上这三人的脚程。

因前方战事吃紧，晋阳的城防较之以往略严了些，守城兵士眼中也多了几分警惕。此时距离关闭城门只剩下大半个时辰，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了了，故而这四人受了好一阵盘问。李存勖不欲暴露身份，守城兵士也不认得他，加之寒月上人一副“你来打我啊”的表情，被人格外关照也就不稀奇了。

好在这里是王畿之地，守城兵士倒也不敢格外造次，肖俞拿出来的身份文牒虽说是假的，可那都是谍子房的手笔，除了人名是生造的，其他的都比真的还真，查不出什么纰漏。王嘉瑶芊芊弱质，众兵士也不过嘴上调笑几句，也没动手动脚。

进城之后，李存勖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直奔监军府去了。

肖俞对李存勖的举动很是理解：在老兵亭莫名其妙地遇刺，主使者很可能是河东的某位高官。若是李存勖一回来就住进王府，看上去是安全了，但那也同时给暗处的对手发了一个信号：世子回来了，你们赶紧准备下一次行动吧。

而现在悄悄躲在监军府——张承业不会是那个主使者，对这一点，李存勖和肖俞都是坚信不疑的——就成了敌暗我也暗，李存勖才能有机会查出此刻城中哪些人有异动。

张承业见到鬼鬼祟祟摸进府里的肖俞，自然吓了一跳。嘘寒问暖之后，肖俞提及世子在汾州城老兵亭遇刺的事，张承业又吓了一跳。刺杀晋王世子，那可是地裂天崩的大事。久经宦海的老监军，瞬间也联想到了王府之外那几位位高权重的节度使。虽说这几十年间各家藩镇窝里斗早就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就在河东，十几年前晋王就亲自下令处死过曾经最得力也最亲近的十三太保李存孝，可若说行刺世子、动摇国本，这可是头一遭。至少在明面上，这是第一次遇上。

皱眉思索了半晌，张承业让肖俞带着李存孝等人去客房住下。而后他换上官服，匆匆去了王府。

监军经常与晋王谈国家大事直至深夜，故而此刻张承业进王府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张承业照例在王府小书房见到了李克用，这位晋王千岁，较之数月之前似乎又老了几分，但精神一如既往地健旺。见张承业来了，李克用苦笑一声：“七哥，你也睡不着吗？”

张承业看了一眼书房正中新摆出来的沙盘，那是潞州前线攻防态势，想必李克用正在为梁军不断增兵而伤脑筋。张承业也苦笑一声，心道，王爷啊，老奴给你带来的，是一个更伤脑筋的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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