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血枫飘零1
江日雪仇恨难消,可是飞无迹的分派得罪过金城的一些官员,那些官员怀恨在心也势必要替五皇女讨一个公道。
所以联合这周围的城池来剿灭这些门派,分派中早已人去楼空。她们便又查到了大刀派的总门派那里,并且周围大大小小的门派都遭受到一些损失,大刀派逼不得已,带着人马急急出走。
玉掌门在河面行船之时,病痛加剧,不久便也死在了船上。此后便真的是江日雪一家独大,统领了大刀派的所有门派。从此坐上了这个外来门派的掌门位置。
门外有人禀报道:“飞掌门!离我们船外不远看见了一艘官船,没想到逃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有逃出这些人的手里。”
江日雪此时冒充着飞长老已经很熟悉了,对着这个女弟子说道:“先派个人去船顶上听一听,到底是哪一家的,也好叫她们做个明白鬼。”
这女弟子领命便退下了,不久后便又有人查看消息明白了回来道:“掌门我明白了,那是一艘送人的船,并不是追击我们而来的!”
江日雪低头看她,这人便是一身的冷汗,又听江日雪松了口说道:“现在到了什么地界了?”
这人便又殷勤道:“到了凤都周围了!”
江日雪突然拧着眉对着她们问道:“那船上面还有谁!”
这个女弟子不敢隐瞒便说道:“里面有一个病着的女子似乎是头儿,还有一个叫什么白痴的王女好像,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江日雪听了大怒,对着这个女弟子又喝问道:“那么在那船上看没看到一个女人的尸首!说!”
这个女弟子战战兢兢说话也不利索了,对着江日雪道:“不曾,不曾注意,容我再去探。”
江日雪便挥了挥手,这个弟子便又再去了。如此三番的去探听消息本就是大忌,何况还是带着皇女的船只呢?已经惹的李鹿注意了。她们也注意到这边正在朝着她们驶近的船只了。
小弟子再探回来,对着江日雪如实禀告说道:“船上我已经仔细搜过了,确实是没有。”
江日雪猛地站了起来说道:“确实没有!竟然是确实没有!”第二句已经咬牙切齿了,随后又听着江日雪锤着桌子道:“凤白炽啊凤白炽,瞧瞧我都托了个什么人在这里。这样的不上心,我留你何用!”
那张桌子被江日雪掀开来了,之后又对着这些小弟子们道:“等一会去偷袭!把那上面的贱人都给我杀光!哼,想要追我没门,现在我把这个源头给掐灭了我看那些狗腿子们不去哭丧难道还有精力来追我们!”
这道命令本来也没错,错就错在江日雪是在凤都周围起了歹念。这边官船时时有岸边人照应,一出了事,便立马出现五六艘船来堵着江日雪那条船围攻。不得已之下,江日雪和众人只得弃船逃跑,还是有一些弟子被逮到,和大刀派正经掌门玉风的尸体被找到了。
这些人被绑在凤都城外三日,令其大刀派掌门尸首吊在众人面前暴晒。
门下被逮的弟子,跪在玉风之下建造的一个半人高的高台之上整日哭泣。希望能依靠这些人抓到更多的人出来。
凤白炽和凤尘回都之日正是大刀派最为悲惨的时刻,路过这些人面前凤白炽忍不住心软一下。只得先吩咐不许太亏待这些人。见那些衙役答应,她才离去。如此一举正好看在围观的百姓,和亲自出城来接的女帝凤启的眼里。
女帝倒是没说什么,先是对着五皇女的病情哀痛一会,之后便把重心放到了身后坐着的马车上的乌月国唯一的皇子步青冥身上。
亲自骑着马到马车前问候一番,步青冥倒也表现的不是那么刻薄,反而知书达礼甚为配合。之后便是女帝带着众人先去皇子府,建造的辉煌大气,一时不敢与敌。
可见女帝的厚爱,皇子步青冥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评价这间屋子。只是嘴边始终含着笑意,似乎就在说极好,极合我心了。
女帝瞅着这气质出众的皇子,一时又是大为欣赏。对着皇子道:“这里面的侍卫,都是我从宫里面挑的好侍卫。身手那都是极好的,皇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步青冥颔首低笑道:“女帝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女帝更是瞧着步青冥笑了笑,之后又拍了拍步青冥的肩膀对着众人说道:“皇子身世飘零,已是受尽了苦楚。你们不得再整日里为难与他,我对他像看待自己儿子一般不能容忍别人欺辱他。你们可知道?”
周围人都跪了下来,凤白炽也不例外,跪在步青冥一侧对着女帝道:“女帝吩咐,莫敢不从。”
女帝这才点了点头,松开了扶着步青冥的手,对着步青冥轻声道:“吾儿,快进去吧!”
步青冥望着这朱墙金漆奢华无比的皇子府,似乎一转眼就回到了以前还在乌月宫的日子。耳边回荡着的声音换成了自己母皇那温柔又和蔼的声音,正巧屋前竟然也挂着一个简朴的钟一样的风铃。清脆的铃声拴在了这扇朱门上,步青冥不再犹豫带着阿水和阿土转身就进了皇子府。
门再次很快的关上,女帝身边的礼官喊道:“为了保障乌月国唯一的皇子的安全,此后皇子府大门每逢初一十五各开一次。容许皇子出行看照都城平安,其余时间与皇宫一样不得开放!——”
凤白炽抬起头,瞧着那个瘦枯的礼官拿着一卷黄纹圣旨在宣读。一时心里突然就理解了在水中绝望而无奈的步青冥的眼神,那是亡国之后的心酸和不安。
女帝笑着让众人起身,此时她们也就站到了皇宫附近,女帝转身瞧了瞧身后的这块皇宫南门的匾额,却是叹了一声。突然唤起凤白炽起来,凤白炽不敢大意,连忙直奔几步到了女帝面前跪着。
她起身的时候也看到了自己母亲三王爷正站在一群官员中朝着自己这边望,旁边站着的!那是自己的父亲!真是稀奇,岚山很少会这样为了专门看她而来。
穿着一身褐色袍子,腰间配着一柄短剑,正是父亲最喜欢用的剑。
忽然她听到了头上有女帝威严中带着点赞许的声音道:“小炽,快起来。”凤白炽便被这女帝扶着起来,抬头一看见女帝温和的瞧着她眼中甚至有感激之意。
女帝对着她道:“我还要谢谢小炽呢!我听李侍卫说了,是你主动留下来照顾我的皇儿的是不是?”凤白炽又朝低着头的李鹿望了一眼,女帝扯着她的手道:“本来是想叫皇儿历练历练,可是怎么会想起来她会这样受伤!唉,听说在船上的时候都快要死了,你一上去冲了这股晦气,又把阿尘逼得醒转了过来!”
凤白炽连忙低头道:“不敢,皇女吉人天相自然有天照福着,岂是我能照顾的了的。
”
“哎——”女帝拍拍她的手说道:“你不用这样,唉,我这王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大胆接受我的道谢又怎么样了!”
女帝的笑声中豪爽无比,根本不带着一点芥蒂,凤白炽这才露出笑容也回道:“那也是皇上鸿福齐天。”
女帝又连声道好,哈哈大笑几声。凤白炽想到城外那些被绑着吊着的人来,趁着女帝此时高兴便又道:“女帝还有一事我想禀告,求女帝开恩。”
凤白炽又跪下了,女帝瞧着这个人说道:“好,你这次回来有功,要什么我都应予。”
凤白炽沉声道:“城门外抓到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江湖上误闯入我们船边的人,都是无辜的。希望女帝看在详情上能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此言一出,周围都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也不曾有人再多说什么。女帝也沉默了,低头问她:“你为什么要为那些乱党求情呢?她们可是刺杀的是我朝的皇女啊!”
凤白炽急忙道:“那时我也在场,事情根本不是那样!只是因为这些大刀派无辜受了牵连,被皇姐她误以为是,是刺杀她的那人。所以才……”
话没说完就被跑来跪着的三王爷打断了,她训斥了一通凤白炽之后,又连忙对着女帝求情道:“皇上明鉴,我这小女儿一向喜欢胡乱讲话,皇上不必当真!”
凤白炽朝母亲望着,见她又是那般满头汗的样子,女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着急,我没有怪罪小炽的意思,你这女儿敢几次三番的来和我说这些也是不容易啊,都起来吧。”
“是。”两人便又起来了,女帝笑意委婉,对着凤白炽说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可能再转还了。人也一样,小炽你要学的还很多啊。”遂只是拍拍凤白炽的肩膀便带着凤尘的那架车回了皇宫。
凤白炽呆呆的望着回皇宫的那队长长的队伍,一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身旁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快回去,愣在这里傻呆呆的干嘛!平白叫街坊看了笑话!”
凤白炽又转头去瞧三王爷凤止,一旁的父亲岚山走了过来,瞧瞧那边也立着不走的公子问道:“炽儿,那边的公子一直在瞧着你呢,认识的吗?”
凤白炽顺着父亲的手看到了立在皇子府前面低着头的赵南枝,一下子便连忙跑到赵南枝身边道:“赵公子这一路上多亏了你,我谢谢你了。”说着便见凤白炽弯着腰在这公子面前鞠了一躬,赵南枝却是低着头笑了,之后抬着头道:“王女,嗯,太客气了。”
凤白炽见他还是笑,有些奇怪也有一些释然,似乎赵南枝也经历这一遭不再害怕与别人讲话了。
明明心里很是高兴,可是又听着身后父母在喊着她,凤白炽正要转身走,赵南枝却飞快的在自己耳边说道:“傍晚的时候,城门换守,你要来我就在那等着你。”
凤白炽惊讶极了,开口道:“赵公子你是说——”没等他说完,赵南枝便飞快的点头笑了笑,转身便朝自己府中走去。
凤白炽瞧瞧那边的人影,也是一笑,想着既然有赵南枝帮手那么自己就更有成功的可能了。
如此高兴了会,却突然听见母亲与父亲岚山又吵了起来,凤止道:“这孩子老瞧着人家公子傻笑!怎么出去跑了一趟变得这样花心!”
岚山却是帮着凤白炽说话,他走过来搂着凤白炽的肩膀说道:“你说的什么啊!这是我女儿,她的心眼可没有那么脏,我看花心是说你自己吧!”
凤止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岚山气道:“我看还不如你不来,我也少生点气!”
岚山笑道:“我来自我去,一向不由你做主不是吗?”
对着凤白炽母亲凤止嘲笑了一番,岚山又提着凤白炽到了屋顶,凤白炽蹲在皇子府的黄色屋顶朝下望,一下子便看见了其中一个小院子里面的步青冥。他正拿着一本蓝色书皮的书在桂花树下瞧着天空,正好就看见了跳上屋顶的父女两。一下惊讶极了。
岚山立在屋顶上教训道:“快起来!为父看看你的轻功怎么样了?咦?那个公子怎么也老看你,这个公子也认识你吗?”
凤白炽也站了起来对着岚山笑笑道:“认识是认识,父君你这样带我上来母亲可怎么办呢?”
岚山道:“不去管她就好了,反正她也只会干瞪着眼睛着急。准备好了吗?走!”
一阵风起,岚山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一道残影。在连绵不断的屋脊中起伏不定,凤白炽笑着也连忙追上去。
屋顶上跳跃着一褐一白的身影,期间凤白炽又踩落了几片瓦片,她停下来低头一瞧原来是个熟面孔。
这个商贩老板指着她道:“怎么又是你啊!把我屋顶踩的每年要修几遍!”
凤白炽笑道:“修修如新嘛!修修如新!老规矩去王府里要修理费阿老板!”
说完便又见凤白炽变为一道白影追着前面而去。
终于在王府门上的屋顶处停了下来,岚山叹了一口气道:“出去这么久了武功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受伤了没有,给我看看?”
凤白炽背着手道:“父亲你这样悉心教导,可惜我太不用功。您生气吗?”
岚山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以退为进说这些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和那公子的话我可听到了。”
凤白炽一惊道:“啊!这,父亲你要拦着我吗?”
岚山呸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你母亲那头猪吗?你尽管去,不过我有个条件带着疏梨去。”
疏梨本来就是岚山为她选择的护卫,功夫少见的好。凤白炽感动道:“父亲!”
岚山推了推靠近的凤白炽道:“去去!跟你母亲学的肉麻了许多,不要跟我来这套,带着疏梨去。我也放心,去吧。”
凤白炽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疏梨,岚山道:“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休息,这一天比往日都要累了许多。疏梨无论她说什么你只要遵循吩咐就行了,知不知道?”
疏梨走到凤白炽身旁低头道:“是!”
凤白炽瞧着父亲如一片飘荡的枫叶一样,顺着划入了自己的院落中,就像以前一样,岚山从来不走寻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