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解蛊的药
十多天的时间过去了,墨清浊了无音讯。
而公输琉璃已经是奄奄一息,要不是宫中各种珍贵的草药吊着她的命,恐怕早就已经见了阎王。
慕容轩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的遣人出宫调查,可是回来的人却始终没有带来一丝好消息。
“滚!都给朕滚!”
慕容轩连踹带骂,将所有人赶跑,坐在床边,手臂微微颤颤握着公输琉璃的手。
也许是生命的最后关头,回光返照的公输琉璃在迷失心性这么久以后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对不起啊。”公输琉璃苍白着脸,对着慕容轩歉意道:“答应陪你过完这一生的,终究没能做到。”
慕容轩打断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
说到最后他自己的语气都变得弱了下去,其实谁都明白,这些话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没关系的。”公输琉璃坚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怕死的……”
“可我怕!”慕容轩眼睛变红,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出:“我已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不能在失去你了,你要是死了,我还怎么活?”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公输琉璃用着最大的气力开口:“不管我还在不在,你都要好好的活着。”
慕容轩本想呵斥她不要说这种话,可是看着公输琉璃那期望的眼神又把话也咽了下去。
“一辈子还很长,不要在一个人的身上死了心。”公输琉璃看着他,声音微弱道:“你是皇上,你以后会遇到很多女人的,像我的,不像我的,比我好的,比我的坏的,总会遇到能过一生的。”
“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慕容轩泪水不断的滴落到公输琉璃的手背:“可那都不是你啊,没有你陪着我身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公输琉璃没有说话,喉咙一阵抖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琉璃!”慕容轩惊慌失措。
“没,没事。”公输琉璃颤抖着说道:“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行!”
说完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只传来了慕容轩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很快就连哭喊声她都听不到了,只是感觉死亡在这一刻是那么真切。
前世今生所有的画面都在她的眼前如同幻灯片一般的放映,最终又片片碎裂。
所有认识的人,不管是仇人还是朋友都在对她挥着手,最后越来越远。
然后她还看到了慕容轩和上官景,一个阴郁不羁的皇子,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两人在同时对着她微笑,都想要带着她走。
可就在她还没有下决定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烟消云散,再度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对着她露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微笑。
只是笑着笑着,对方突然眼睛在流血,鼻子,嘴巴,耳朵,都有着鲜血在流出。
“墨清浊!”
公输琉璃在惊恐中嘶吼出一声,昏迷的双眼也是瞬间睁开,人猛然坐起了身子。
在她眼前出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上官景。
“琉璃,你醒啦?”上官景激动的开口:“太好了,这个药果然有效。”
公输琉璃茫然的看着他,看着他手中还端着一碗已经喝下大半的药,她脑海中想到了最后见到的画面,一把抓住了上官景的手:“这药是怎么来的?”
上官景面色平静道:“墨清浊让人送回来的,你快把剩下的也喝完,喝完你的蛊就解了。”
公输琉璃慢慢点了点头,在上官景一勺接着一勺中把药喝完后道:“那墨清浊人呢?他回来了吗?是不是又受了很重的伤?”
上官景低下头半天沉默不语,随后挤出一丝笑容道:“这碗药里有百花谷的血谣草,剑阁的麒麟竭,沼泽林内生长的仙鹤草,前前后后数十种珍贵的草药!”
公输琉璃心头一惊:“所以呢?”
上官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这其中很多都是江湖门派的圣药,绝对不会让外人得到的。”
公输琉璃:“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景不敢去看公输琉璃的脸,低垂的眼眸道:“为了得到这些药,几乎是把江湖顶级的门派都给得罪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是沉重:“墨清浊也因此遭到了整个江湖的追杀,他本就身上带伤,又遭遇了那么多高手的围攻,最终……最终……”
上官景说道最后说不出来了,而公输琉璃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另外一个人把自己的命都拼没了?
公输琉璃呆坐在床榻上,心口一阵剧痛:“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上官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公输琉璃干涩道:“什么东西。”
上官景在自己的身后拿出两件物品,一个沾染血迹的酒壶,一把断裂的宝剑。
上官景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哽咽:“这是我能找回来的最后两样东西了……”
公输琉璃把酒壶和剑紧紧的抱在怀中,上官景最后说的什么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内心深处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扎一般,就连每一口呼吸都让她感觉到痛不欲生。
那个爱喝酒,爱耍剑,说要一辈子都保护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公输琉璃的眼角流下了极致哀伤的眼泪,流淌过面颊,滑落到嘴角,苦涩至极!
上官景从来没有在公输琉璃的眼神中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思念,爱恋,痛苦,愧疚,还有绝望。
“墨清浊,你个混蛋!”公输琉璃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酒壶和宝剑就好像抱住了墨清浊的身子,哭喊着:“你敢骗我,你说过要一直都保护我的,你个大骗子。”
“你怎么敢死,谁允许你死了!”
那种痛苦让公输琉璃仿佛要窒息,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泪如泉涌,泣不成声,陷入癫狂的嘶吼:
“墨清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