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舒该安魂弥撒
下午四点,路边的快餐店。
五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菜。
并不是因为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什么规矩,至少他们并不会讲究这些规矩。
气氛很不对。
虽然依旧好好的坐在一张桌上,但是除了常平和刘莽还在美滋滋的吃着饭之外,几乎其余三人几乎都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之后便全部死盯着刘莽看着。
没错...
三人。
昨天晚上还说着要离开的刘本义从早上开始就死活赖在沙发上动都不肯动上一下,连中饭都是趁李庆带的补给罐头。
也因为如此,原本预定带着四人一天分量的物资在多了一个刘本义之后吃了早饭和中饭就没有了晚饭。
这一点或许也可以归结到李庆当时并没有将刘本义算作人里去的缘故。
虽然是吃饭,但是陈增一和李庆真的吃不下去。
中饭大概两点多吃是一回事,心中的焦躁是另外一回事。
而李庆就更加的简单了...他不想要将瘟疫之血传播给刘莽等人。
下午的时候刘莽打的那两通电话他们听的都很清楚,可以说,刘莽绝对知道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偏偏他什么都不说...
而只是说着出发出发,结果却又是带着人来吃晚饭。
中饭才吃不到两个小时,谁有那个胃口去吃晚饭!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纠结的看着刘莽,陈增一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问了出来。
如果说刘莽是因为不在意而这样做的话,陈增一一句话都不会相信。
要是不在意,为什么刘莽还要主动提出这件事情?
事件的中心就在刘莽的身上,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也是绝对下不来的那种,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至于害怕...
如果真的害怕的话,刘莽为什么会同意这趟的行程呢?
难不成还是为了这次快速来到杭市的旅行不成?
理解不能,无法理解!
“我想干什么?”困惑的看了陈增一一眼,刘莽只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想要吃饭啊...”
边说着,又夹起了一口菜塞进了嘴里。
“别急,等!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不是?听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边同样吃的正开心的常平边吃边说着。
“可是...”
“别说了,等着吧。”制止了陈增一继续的追问,虽然内心急躁,但是能够控制的李庆只是稳坐在凳子上,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着急的样子。
然而...
双腿,不住的抖动着。
“话说,为什么你这家伙还在这里?”
再一次的瞅向了刘本义,刘莽还是有着些许的好奇。
奇怪的人到处都是,但是急着送死的人就很少了。
在刘莽看来,跟着他们到处的混能走的时候不走,这不就是在送死么?
相比于之前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放肆了许多的刘本义端起饮料给自己灌了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傻?我挺好奇的...你...你们...拯救世界啊...虽然我做不到,但是见证你们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笑了笑,刘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
说是酒饱饭足这显然是一种夸张,本来就不饿,硬塞一点也不会快活到哪里去,反而有一种恶心感。
草草的结束了这一餐的行程,刘莽起身,招呼着所有人跟上。
“是时候去干大事了。”
这样说着,刘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明明你的脸上应该有笑容才对,不管是恶意还是什么...
陈增一本想问出口来。
但是她终究控制住了自己。
站在刘莽身后的她心中的沉重感越来越浓烈。
从前天开始到现在,她总觉得刘莽表现的十分异常。
可能是因为她和刘莽接触少而产生的错觉,当然,也有可能他隐瞒了一些极为可怕的事情。
“希望事情能够顺利呢...”
注视着刘莽那被光线不断拉长的背影,少女只是祈祷着。
所有人来到了车上,开车的是常平。
李庆的身体此刻并不算好,所以只好由常平来顶替。
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刘莽报出来了一个听起来就很奇怪的地址。
一所废弃学校。
因为事故而被废弃,直到现在都没有经过多少的处理,垃圾和杂草丛生的学校。
很显然,这种没有被处理掉的学校废址必然处于郊区的位置,不然是不可能被废弃了那么久却没有处理掉的。
每一片土地都有其价值,现代的思维去看,如果不是代价过大,又有谁会让这一片能够创造价值的土地扔在这里呢?
从前,这似乎是一所还算得上有名的中学。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张着嘴,刘本义忍不住问道,实际上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已经是在和时间赛跑的阶段,特意驱车前往郊区的一个废弃学校,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呢?”恶意的笑了一声,常平显得有些坐不住一般,使劲一踩油门,如箭般,车辆便窜了出去,“或许我们这时候是去上个学回忆一下青春?”
“思达林在那里。”无视了常平那无意义的话,刘莽只是缩着自己的身子坐在角落有些克制不住的发颤。
听到了这话,坐在前排的陈增一有些坐不住了,“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里?”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和不安。
“电话,还记得么?你追问过的两个电话。”
语气依旧平稳,但是刘莽身体的颤抖却已经足够被他和李庆夹在中间的刘本义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了。
“你是...在紧张么?”
“不,我只是在兴奋而已,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断然否决了刘本义所说的紧张的言语,刘莽依旧冷静的说着。
只不过...
他那强烈的颤抖依旧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样子。186中文网www.186zw.com
车窗外那并不刺眼的阳光洒入车内,金黄的光线覆盖在刘莽的脸上却让他显得更加的阴沉。
下意识的不敢多说些什么,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刘本义只是喃喃自语着:“天气...还不错呢...”
似乎,这是他最近第一次开始注意天气的问题。
“天气确实是不错,万里无云,格外的晴朗。”
出乎他意料的,本来只是他随口说说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的话语,刘莽却主动接过了话来。
然而,所谓的黄昏,总是昼夜的交际之线,转变往往在顷刻之间。
随着天色逐渐黯淡而去,学校...到了。
出乎意外的,本应该因为废弃而荒无人烟死气沉沉的学校此刻却有一片区域亮堂了起来。
“那里...是大会场的位置?”
早在车上就已经调查过学校具体位置和布局的李庆在模糊的辨认了一下之后很快判定出了光线的来源。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标。”
注视着那唯一亮堂的区域,刘莽有些怅然。
“将郑辉皖带出来吧,这应该就是我们最后的决战了,开心点,各位。”
指使着常平将之前塞在后备箱就完全没有管的郑辉皖带出来,刘莽宣布了最后决战的消息。
然而...
“说着让我们开心点,但是你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啊。”
再也止不住的情感,那涌动着的不知是愤怒还是其他情绪使得陈增一再一次莽撞的指责起了刘莽。
“快点走吧,抓紧时间,我还想着回家和我老婆孩子一起睡觉呢。”
插科打诨一般,常平拉开了后备箱发出巨大的声响,将郑辉皖如同拖尸体一般不留情面的拖了出来之后,又是“嘭”的一声将后备箱给砸了下去。
“嗯...早点结束早点好。”
刘莽点了点头,同意了常平的说话。
没有去理会陈增一的意思,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改变过,始终死死的盯着大会堂的方向。
陈增一没有继续的发作,常平带着郑辉皖一边给他搭配着武器一边跟上刘莽的脚步,所有人此刻至少有了个明确的目标。
虽然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结束这个事件。
但是他们明白,这些事情,刘莽回去解决,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去辅助刘莽而已。
这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事情。
一路上畅通无阻。
虽然路上满是建筑垃圾和书本书包等等的废料,但是应该是思达林进出的原因,有一条还算是干净的小道被整理了出来,不需要因为乱七八糟的垃圾而延迟了前进的步伐。
“那个是什么?”跟刘莽一起走在前面的刘本义指着一个大概有个三层楼高的建筑问了一句。
看了一眼,常平却是一脸的嘲弄:“还能够是什么?一个台子你看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那是个台子,但是这应该是新修的吧?还有为什么,在大教堂的会场门口会有这么一个台子啊!”
刘本义并不算傻,怎么可能连一个台子都不认识?
真正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台子的新旧程度以及方向的问题。
而且...
“大教堂的门为什么会破成这个德性?”
不同于刘本义,陈增一关注的是灯光全开的大教堂!
这所并不算特别大,修筑在教学楼附近的大教堂实际上一般只是用来给老师开会或者举办一些仪式用的,常年没有经过装修翻新,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以及废弃,整个外墙的墙皮都像是剥落的人皮一般整块整块的分裂开来。
而最为吸引眼球还是大教堂的大门。
说是大门,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大门。
该有门的位置,已经完全的被破坏掉了,整个门这一边的墙面全部坍塌!似乎是被伟力一刀劈在了墙面上,破开了一道裂痕一般,站在外面便可以直接看到台上的状况。
残存的墙面上,能够清楚的看到被人暴力摧残过的痕迹。
而里面,却还有人翩翩起舞,表演戏剧。
耳畔还能够听到那恢弘的音乐声。
“他们在做什么!”
陈增一的疑问刘莽并没有去回答。
叹了一口气,没有去管其他人,他只是向前走着。
通过一旁的楼梯登上了那个大概有九米高的台子。
“还真是有趣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的队长哟~”
突然笑了起来,已经辨认出了台上正在表演戏剧的一个人的身影和思达林高度重合的常平没有去将思达林抓住乃至杀死的想法,只是不断的向上,带着郑辉皖,跟着刘莽向上走去。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啊啊啊啊啊!”
跺着脚扭曲着面孔,陈增一实在有些无法理解刘莽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如果说之前她认为她可以看懂刘莽的话,此刻她只觉得那浓浓的挫败感在心头浮现着。
大老远的,不去管那个说是就在这里的思达林,去那个台子上干什么?
而且...
为什么这个大晚上还会有什么戏剧表演?
阴风穿堂而过,在教学楼之间形成呼啸的狂风。
因为怒火而出了一身汉的陈增一只觉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又是惊又是怒,甚至还有着些许的委屈。
转头一看却发现李庆和刘本义两人早已经跟上了刘莽的步子,沿着完全没有护栏,一看就十分危险的阶梯窜到了台子上面去。
委屈在心中不断的酝酿,本想着自暴自弃,就这般干脆离去放弃这一趟似乎根本看不到什么光明的行程。
然而...
黑暗...阴风...耳畔那莫名幽怨而刺骨的音乐...那如怨如诉的戏剧台词对话声...
最终,小跑着步,陈增一只是低着头快步小跑着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既然你们都这样,那就跟着吧!”
怀着这不知道该说是愤恨还是期待的念头,陈增一默默不语的跟上了前面的脚步。
“你觉得这出戏剧如何?”
颤颤巍巍的走上这不足五个平方却有九米高的台子,心中还在担忧着是否会掉下去的时候,陈增一听到了刘莽的问话声。
这是他在向常平问话。
“怎么?这出戏还有什么特殊的不成?”
“废话...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地方,大晚上的,我不待在酒店继续休息跑出来吹冷风?还是跟你们?”
“那么...说说?”
“这出戏啊...是我将剧本送给思达林的,我给它取名为...舒该安魂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