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明国君与胡人王后
权珒的母亲,当今的淑妃曾是胡人王后,生了一双不同常人的灰色眸子,姿容甚美,被北明国君灭了国,强势掠来封了妃,受尽宠爱,在生下权珒后却弃了不养,又自贬了佛堂,终日不出。
曾有传闻说权珒是胡人的遗腹子,只是消息不知怎么又压了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直到两年后,淑妃又生下了权欢,要说权欢的受宠程度,就是自她以后宫中再无皇嗣出生。
明明都是自己生的孩子,淑妃将权欢带在身边抚养,却从未管过权珒,随意丢在给几个宫人养着,娘不疼爹不爱的,任他一个人在吃人的皇宫里摸爬滚打。
秋去不愿别人再去撕自家主子的伤口,所以拦着权欢。
“我知道。”权欢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她知道母妃没有真抛弃王兄,母妃看似深居佛堂不问世事,却一直都在抄经为王兄祈福,一日不曾间断,只是母妃不许她传扬,她不敢说。
秋去低垂着头:“不知十公主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我不与王兄说母妃,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说情,我有事今天一定要见到王兄。”权欢睁着一双透彻的大眼睛,干净的仿若纯真的婴儿:“一定要,不然我便在你这殿门口不走了。”
“这……奴才且去试试吧,若主子还没事便为公主通报一声,只是还望公主此次万不要提淑妃之事。”秋去望着固执的公主,迟疑了一下,又回了殿里。
权珒还未休息。
躬身请了安,秋去低声道:“主子,十公主一个人过来了,说是要见您。”
闻言,权珒上没什么表情:“找借口打发了便是。”
“主子,佛堂离孤鸿殿那么远,公主身娇,身边也没带个人,再这么走回去怕是要累坏的,不如请她进来歇歇。”
权珒拧了拧眉,看了突然多话的秋去一眼,良久,才开了口:“让她进来吧。”
“九王兄。”从进来后,权欢的手就攥着一侧裙裾,低垂着脑袋站着,看都不敢看权珒一眼。
她这位九王兄向来孤僻,心里想什么谁也猜不透,单只站在他面前,权欢便觉得两腿发软。
秋去进来上了茶,又掩上门,静静退了出去。
“坐。”权珒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乍一听到权珒的声音,权欢猛的抬了一下头,一双眼角微勾的圆眸睁着,傻傻道:“我……我不累。”
“若你想站着,有话也不要说了,我看着累。”权珒下了逐客令。
权欢赶忙拎着裙摆坐下,随后道:“九王兄……我想和九王兄一道去千秋。”
权珒微愣了一下,嘴角微掀,似讽非讽:“这一行万里,我的小公主,千秋可不是你玩乐的后花园。”
“我是十分认真的,不曾与王兄玩笑。”权欢声音细细柔柔,说起话却十分坚定。
她日前偷摸听到母妃和父王争执,知晓王兄此去千秋必是九死一生。
母妃为此和父王大吵了一架,她不想看到父王母妃吵架,也不愿看到王兄有事。
她虽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不喜欢九王兄,可父王向来最疼她,她若去了千秋,父王就算想做什么,也会顾虑些。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权珒眯了眯眸子,神色不明:“不需要了。”
他哪里需要一个小姑娘来保护呢。
睿知如九王子,也没料到柔弱纤细一如权欢真的孤身一人一路跌跌撞撞跟着他来了千秋国。
现下把人送回去是不现实了,权珒掀了掀眼皮,看着前方的青石板路:“继续让人注意着北明那边,有任何动静,立刻飞书来报。”
“是,爷放心,奴才会多加注意。”秋去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权珒身后。
_
苏甜单手撑着下颚,一手指尖再桌面上轻轻跳跃,看不出情绪好坏。
“殿下,奴婢帮您洁面吧。”九里香带着宫女上前,用清水打湿了帕子,细细的将苏甜面上精致的妆容擦净。
“小厨房刚炖好的冰糖荸荠雪蛤羹,说有养容驻颜的功效,殿下尝尝,里面还加了殿下喜爱的鲜奶。”九里香转身,转身将身后木槿端着的一盅汤轻轻放在桌案上。
苏甜酷爱鲜奶,也不是什么秘密,东宫里上下伺候的基本都知道。
“嗯。”汤还冒着奶白色的烟雾,苏甜接过九里香递上来的汤勺子,慢条斯理的吹凉雪蛤羹,一勺一勺吃着。
汤里带着淡淡的甜奶香味,伴着切碎的荸荠,口感很好。
苏甜吃着,突然开口:“对了阿九,我让你送去权珒那儿的人,你送去了吗?”
“……嗯,奴婢按殿下的吩咐去挑了些貌美身娇的乐姬过去,驸马爷那边收是收下了,可,可是……”
“可是什么?嫌不够?”闻言,苏甜心底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倒也不是,驸马爷只随意留了些,然后当着奴婢面就让李秋去把那些宫娥都安排去了外院,做洒扫的粗使丫鬟用了,那些宫娥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做过下等的粗活,一个个都委屈的不行,奴婢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咳咳咳咳……”苏甜一口汤刚咽下去,听到这话,喉咙口被汤汁里切碎的荸荠呛了一下,止不住的掩口咳嗽起来。
真是不懂风情,枉费她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们,真是白喂了狗!
“殿下您慢一点喝,这里又没人和您抢,小心呛着了。”九里香给她顺了顺背,嗔怪道。
“已经呛着了。”苏甜提醒她。
“……好吧,是奴婢错了。”九里香语塞,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殿下刚刚不是被吓到了吧?说实话,奴婢当时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驸马爷这种行径。倒是有趣少见。”
苏甜看着九里香无奈的说道:“傻姑娘,还有趣?人家那摆明是防着咱们呢!怕咱们给塞了奸细进去!”
事实证明,权珒并不是贪恋美色的那类人,这样的人,往往也是最难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