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课
据说道迹草上的道迹是可以被修炼者感悟吸收的，而在道迹草上的道迹消失后，道迹草便会自主燃烧，消失在这世间。
这个传闻孙正奇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似乎在他所认识的先天之中，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传闻。
当然，和能够通过道迹草来感悟天地大道的介绍一样，这则传闻也被当成是一个笑话。
但是今日孙正奇却是看到了和这则被当成笑话的传闻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的画面，道迹蒲团......真的自主燃烧了。
深吸了一口气，孙正奇强压下了和徐天单独聊聊的想法，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讲课。
就像是普通人会选择把钱藏起来一样，孙正奇也不愿意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就控制在自己和徐天之间，无论结果如何至少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后天境界的修炼，这方面我没什么好讲的，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功还是技巧，书院之中的藏经院、斗战院以及技法院中都有专门的讲师可以教导你们，而我要给你们讲的，是如何成为先天。”
孙正奇扫了下方一眼，眼角微微抽搐，一共十二个人，一半以上都心不在焉，甚至还有两个竟是直接趴在案桌上睡了起来。
“不生气，不生气，付了钱的，都是付了钱的。”
孙正奇自我催眠一般地在心中默念道，谁能想到堂堂的先天强者，竟然也要为了钱财如此委屈自己？
重复念了好几遍才把内心缓和了下来，再看向下方，尤其是看到还有四个人在认真听着，竟是感觉到有些惊喜，连带着看向杨思思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先天和后天是不同的。”
哪怕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孙正奇依旧认真地说道：“后天的根本在于丹田，吸纳天地灵气入体，循环于四肢百骸，最终积累在丹田之中，一步步扩大丹田，提升内力。
而先天则是完全不同，先天的根本在于上丹田，也就是泥丸宫，想要从后天境突破到先天境，唯一的途径就是打通泥丸宫，开辟出识海。
先天境之所以会区分于后天境，就在于通过开辟出的识海，先天强者能以自己的神念来操纵控制体外的天地灵气，比如说......”
孙正奇顿了顿，伸出了手掌，一团火焰突兀地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另一只手取过一张纸放于火焰之中，纸张很快便是化成了灰烬。
再取过一杯水倒向火焰，火焰并没有被扑灭，反倒是那一整杯水在火焰之中自主地聚拢成一个水球，然后一步步缩小体积，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徐天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比之前杨思思给自己展示的要震撼的多了，这可是真实的火焰啊，甚至还不会被水扑灭。
这火焰在徐天的眼中已然不是单纯的火焰了，更像是为徐天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真正新世界的大门。
徐天第一次意识到，人真的能够做到那些在地球上完全不可能做不到的事情，至少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我也能拥有这力量，是不是终有一日能回到地球？”
徐天在心中自己问自己，当日在书房中面临的选择又一次摆在了眼前，现在看来局势似乎变得明朗了许多，可徐天深思了半晌，依旧在心中摇了摇头。
“再观望一阵吧！”徐天对自己说道。
徐天不愿意去深思自己为什么想回地球，或许是因为苏湮晗在那里，又或许是因为那里是地球。
孙正奇讲的内容其实是有些繁复的，至少对初次听讲的人来说，然而徐天这边虽然是第一次听，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复杂地，反倒觉得似乎有些简单？
“最后有件事再说一下。”
把该讲的都讲了一遍，孙正奇呷了口茶，像是突然想了起来，道：“一个月后，会有魏国分院的同学前来交流，到时候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别丢了燕国分院的脸！”
回应孙正奇的是令人无言的十一个乌黑头顶，倒是始终抬着头的徐天，让孙正奇在感到悲哀的同时心里多了些欣慰。
不过看了一会，孙正奇渐渐看出点不对来了，这怎么老半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呢？
悄无声息地走到徐天身旁，看着案桌上明显动过了的炭笔，还有那双认真的‘眼睛’，孙正奇的面皮抽了抽，心中的那点欣慰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果然道迹蒲团自燃只是个意外吧？自己之前居然还选择了相信，想想也是，一个一个月都不一定来一次书院的家伙，怎么可能做到连先天都做不到的事。
看了眼时间，孙正奇放弃了把这些家伙叫醒的想法，带上自己留在案桌上的茶，静静地离开了这间讲殿。
孙正奇刚一离开，杨思思便是‘醒’了过来，目光停留在了徐天的‘眼睛’上。
“这家伙明明比我还不愿意来书院，怎么这两个时辰下来居然都没睡？”
杨思思嘀咕道，却是忽然间看出了些什么，伸手摸了摸那双认真的‘眼睛’，收回手时，青葱般的手指上已然多了些黑色的木炭粉，而徐天的那双‘眼睛’则是变得残缺了。
徐天感觉自己的眼皮有点痒，好像是有什么虫子在叮咬，但又不太像，虫子好像没有这么大的触碰感，鼻子还能闻到一股幽幽的香味。
徐天猛地睁开眼睛，却是把杨思思给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一脸的不自然。
醒来的徐天打了个哈欠，总算是清醒了一点，这才发现前面一片的案桌上都趴着人，大家居然都在睡觉！
“大家这是都睡着了吗？”
徐天嘴里喃喃道，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他看到了什么？居然还有人在流口水？
“有这么惊讶吗？你不是也睡着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却是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杨思思，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徐天。
“呃，思思你没睡啊？”
“睡了，只是比你早醒来而已。”杨思思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徐天，那只残缺的‘眼睛’随着徐天的眼皮一眨一眨的，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来。
徐天倒是没有觉察到杨思思的异样，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就这么直接趴在案桌上睡觉，不怕被先生发现吗？”
“先生讲的内容对她们来说，背都能背出了，听不听差别不大，更何况先生也要吃饭啊，没了我们这些学生，对他和书院来说只有损失。”
杨思思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却又疑惑地看向徐天，道：“你怎么也睡了呢？你不是不记得这些东西了吗？”
“我......我是先生快讲完的时候才睡着的！”
徐天有些紧张地说道，他记得自己给自己画眼睛的时候，孙正奇已经开始讲一些跟修炼没有关系的东西了，后面没听的，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现在干嘛？”徐天眨了眨眼睛，孙正奇已经不在这里了，大家却还都在睡觉，照这个情形来看，难道是自习？
“等下课。”
杨思思站起身，将蒲团挪到徐天身旁，这才解释道：“这间大殿外有禁制，不到时间里面的人是出不去的。”
“那......”
“先生是先天强者，又是这里的先生，当然有办法离开，说不定连那禁制都是他设置的，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杨思思翻了个白眼，对于徐天的迟疑有些不满。
“不是......”徐天觉得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在自说自话方面简直跟老何有的一拼，深吸了一口气，不满地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一股寒意无征兆地从喉咙处传来，即便看不到，徐天也能感觉到在自己的喉咙外，凭空凝聚出了一团冰簇。
再看杨思思，一脸的冰冷，果然自己又说错话了，但是不是说是自己的‘兄弟’吗？徐天寻思自己说的话也不算多过分啊！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天感觉那股寒意已经顺着喉咙往自己体内侵入了，那种感觉，好像连血液的流动都慢了下来。
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才这么一会，徐天就感觉自己好像在冬天一样，牙齿打颤地道：“对......对不起！”
寒意瞬间消失了，徐天松了口气，摸了摸喉咙，感受到那里残留的温度，不禁咽了口口水，他蓦然想起在来书院的路上的那一幕，那个被自己穿过的冰簇，真的只是个样子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