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走荆州
“当是有血光之灾呀,且禳避不及”闭口半晌,不清嘴里微微叹息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禳避不及?怎么会?要不咱们去山上躲一年半载的?”姜逸急问,毕竟难得看见师傅这么庄重的说这么不和谐的一件事,姜逸这已经成年的心性也难免不会动摇。
“躲?命中注定当有此一截,躲过一时,难躲一世啊,倒是别连累了你呀,为师这把年纪也不想再颠沛流离了,就在这观中听天由命吧。倒是你该出去躲躲,这里也不太平了。若出走,尔欲何往?”不清举目仔细的审视着姜逸。
“还是去常山吧,童渊毕竟与我们还是有些关系,而且我也想去他那里继续深造我的枪法。咱们一起去!”姜逸随口答道。
“为师怕是走不了那么远了,此乃命数,既禳避不及便不可逆,还是你独自出行吧。不过往西北方向恐有不妥,刚刚为师也帮你爻过一卦,乃蹇卦也,你当仔细思量。”不清听后略一思量答道。
姜逸一听,倒是也有道理,此行若往常山一带唯有一条路可走,渡淇水,至黎阳,取道内黄,再到魏郡,经邯郸,过曲梁,才能到钜鹿,然后取道赵国才能进常山。这一路真要走过去就凭自己这两条腿得走小半年,就算骑了观里的固定资产——青牛,也得俩月。再说那一片还是闹黄巾闹得最凶的地方,走得快点闹得晚点还算好,万一不幸正巧赶上,我这不就是给人家送肉送菜嘛,整个就一资敌。再想想蹇卦,“利西南,往得中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往西南也就是说去荆州、巴蜀,那边倒还算安全,可是取道的问题又来了,目下黄河渡口已经没法渡河了,只能走汲县,至山阳,进怀县,再取道温县过孟津,到洛阳后选择去南阳入荆州还是去长安再到巴蜀。这条路更远,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到,不过好处就是路过京畿,安全还是蛮安全的,到底跟利西南靠些谱。“不会是老家伙他也是这么想吧?”正当姜逸还处在自我瞎想期的时候被不清一句“赶紧去准备下吧,准备好了就走,不要耽搁了”给打断了。
“你真不准备跟我一起走吗?”弱弱的问了句,见不清摇了摇头便自己下去准备了,这个世道马上就要乱了,在哪儿都不算安全,说到那些躲进深山避世的,难保不被抓出来或者是饿死,就在道观呆下去吧?这里是一片平原上的小山包,目标又实在是太大了,走出去兴许还有活路。只要再挨过几年,等自己长大成人了,随便找个做大事的人,就凭身上这三本书做晋身之资,哪儿怕落个奇淫巧技之名也无所谓,干个自己的老本行文职工作,或者是管管后勤什么的,到也安乐,多少也为推进中国文化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了,至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到准备些什么上路,毕竟姜逸之前都没有想过离开,也就没往这边去准备,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换洗的衣服一套、饼一小袋、开水一囊、三卷竹简、也就算准备齐了,想想万一路上遇见匪盗之流,就自己这点工夫,支撑个十招八招的还过得去,多了就是个死。多少还得有点傍身的武器啊。可自己能用什么武器呢,姜逸很伤脑筋。暗器、**、石灰粉、弓弩,也就这些还可以考虑一下。暗器,就现在姜逸的力气来说,抓块石头也就扔出个三十步,伤人还行,距消灭对手战斗力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忽略。**,这东西是下在饭菜之中才有效的,而且姜逸不知道配方,忽略。石灰粉,这东西可是谋财害命、打架斗殴的必杀技啊,想当年我们无敌的白龙使大人就是靠此物成名的,可以考虑。弓弩,弩就别想了,做是肯定做不出来,买也买不到,属于管制道具类,自己只有一把练习用的自制短弓,有效杀伤十五步。还没自己扔石头扔得远呢,基本忽略。面对自己能想出的杀伤性武器,姜逸觉得自己活命的几率真的是太低了,想想那些游学的文弱书生们,他们是怎么保命的呢?比如这个时代的单福啊,庞统啊,诸葛亮啊什么的他们是怎么保命的呢?单福会武不考虑,庞统、诸葛亮……“袖箭!”貌似前世三国游戏里有这个道具。而这个道具刚好能够出其不意可以跟石灰粉有一拼。
说做就做,想了想简易袖箭的原理真的是不难,用材:竹管一支,竹箭若干,牛筋一条,短竹竿两根。先将竹管掏空,竖向切成两片,作为发射弩膛,前端和中间各挖好一个固定弩臂的卡槽,留好牛筋滑动的滑道后用细线扎紧。将做弩臂用的竹杆切成十厘米的短竿,一只固定在卡槽中,一只固定在竹管中间,将牛筋捆绑在中间的弩臂上,再反向绕过前端弩臂,最后挂在弩膛末端的止动阀上,弩膛上箭后,这个看似虽然简陋,却比较实用的“DIY滥造版”袖箭就算成了。由双弩臂驱动的“DIY滥造版”袖箭经试射后,有效射程达十五步,虽然隔着衣服射进肉里不会太深,但是突然偷袭面部或者是颈项,威力还是可以的。这已经让姜逸比较满意了。毕竟以目前的资源和智商来说,这个已经是姜逸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就是上弦比较麻烦,需要脚踏,而且还是单发的。至于石灰粉,还真是难搞,附近没有“石垩山”,不过还好,前几天下山置办的食材里面还有辣椒,用锅碚干后,磨成粉,再掺点沙子一包,关键时刻应该还会管用。只要能造成混乱或者是一定的杀伤,就有机会可以趁乱逃命了。
傍晚,师徒俩吃过最后一顿晚餐后,各自歇息,一夜无话。姜逸却睡不着,起来翻看着师傅晚餐之后给予的两三贯钱,既对未来的不可知担忧,又为师傅一人在此等死发愁。客观的说,姜逸本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相反却是极重孝道,前世且不说,就说今生,自从被不清老道捡回抚养长大,便承担起道观的所有活计,大到主持来客祭拜,小到采购日杂,清扫院落、挑水、劈柴、烧火、给师傅打洗脚水倒夜壶。所有力所能及的事,都是姜逸一手操持的。道观本来就冷清,有时十天半个月也没个人来,真要离开这道观了,不怕师傅饿死,倒
怕突然的寂寞给这老头当头一棒让这老头病死,这人老了还不就图个安享天伦吗?有什么能比安安稳稳粗茶淡饭过日子强的?盛事乱世皆如此。中国人尤其是古人都有恋家的情愫,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父母在不远游”说的就是个孝顺,说的就是家人团聚。想想前世每年过年回家时,都是大包小裹赶火车赶飞机,即便是腾冲到漠河,相隔千山万水,也要和家人团聚。来到这个时代八、九年了,姜逸早已默认了这个事实,也习惯了安淡的生活,这个破道观就是姜逸的家,不清老道就是姜逸的家人。忽然的就要离开这个家,对姜逸来说还是有太多的不舍。要是师傅这老头跟着一起走,姜逸的心里还能少些牵挂。直到到了天明,直到了师傅送姜逸出门,直到了独自一人走到了晌午,姜逸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还是再回去劝劝老头跟自己一起避祸吧,就算是真被他算准了,俩人总有个照应不是。”想到这里,姜逸转身往道观走去。
去时踉跄归时欣然,用这句话形容姜逸现在的心情刚刚好,从清晨走到晌午的路,只用了小半天就走完了,进门时太阳还没落山。喊着师傅,姜逸走进内堂,见整个道观似乎有点变化,可又说不好,师傅不清的人影也没见。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大圈,姜逸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不清应该自己一个人走了。至于去了哪儿,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是出了远门,因为衣物不见了。洗了把脸吃了口干粮,躺这床上姜逸闷闷的叹了口气,“遇人不淑啊~个老王八蛋,说得道貌岸然,还不是自己溜了,算了自求多福吧师傅”走了一天的路,姜逸疲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