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忽悠~接着忽悠!
姜逸的心情是轻松的,轻松的像挂在牛背上的腰带。同样的,姜逸的步履是轻快的,就像牛背上一甩一甩空瘪了的水囊。您要问我原因是什么,呵呵答案是姜逸终于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神兽”虽然只是临时召唤的随时可能离开,但毕竟接下来的旅途中理论上不会存在太大的风险。回过头,姜逸望了望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型“神兽”——关羽,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般静静的绽放。
“我是想告诉云长大哥,其实大丈夫建功立业,未必只有去幽州戍边,眼下就有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只是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试上一试。”姜逸沉吟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哦?愿闻其详。”关羽仍旧一张红桃K的脸,不咸不淡的说道。
“不知云长大哥对时下的民生有何看法?”既然要说服关羽跟自己走,那么就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精确制导,姜逸想先了解下关羽的思维方式,于是不答反问。
“民生?何为民生?”关羽不解。
“就是人民的生活,也就是老百姓的日常生计”姜逸无语。
“哦,前些年尚可,如今嘛~嘿!赋税徭役日甚一日,若长此以往,怕是要苦不堪言了。”一说起这个话题,关羽的面色一懔,颇有几分正色,人也从侧卧转而坐起。
就姜逸在前世的了解中,关羽这个被神化了的凡人,完全就是正义的代言人,忠义的倡导者。爱护士卒,体恤百姓,虽败麦城身死,然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仍被后人所刻意的遗忘。全国供奉关羽者,不可计数,祠堂庙宇更是四时香火鼎盛,足见关羽的个人魅力。而今一看关羽的做派,无疑正合了姜逸的印象中的形象。“看来,真要从这方面下手,方可一战而尽全功啊。”姜逸想了想就开始着手对关羽展开政治攻势。
“不错,正是如此,云长大哥可知道,百姓苦不堪言为什么会发生?”姜逸扔出了第二个问题,开始正式忽悠。大凡忽悠者,要先用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问题绕晕对方,比如说树上几个猴什么的,然后再用偷换概念或者是夸大事实等方法,引导对方的思维,坚定自己的论调。姜逸既然准备忽悠关羽了,那么就算关羽是正的也得把他忽悠斜了,是蔫的也得把他忽悠谑了,是尖人也得把他忽悠嗫了,就算他小两口过的挺好,姜逸也得把他给忽悠分别了。今天就算关羽是一双好腿姜逸也必须把他给他忽悠瘸了。“又不知云长大哥可知道,百姓苦不堪言是谁造成的?百姓苦不堪言那这些民脂民膏都被谁拿走了?百姓苦不堪言的根源又在于何处?百姓苦不堪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百姓苦不堪言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呢?”这一连串的苦不堪言饶舌RAP直接导致了关羽忽略了话题本该是如何建功立业。不过也不得不说,关羽还是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如果对话的对象是姜逸,姜逸肯定是一句“关我P事”。
“呃~这个苦不堪言嘛,某也不知为何会发生,大概是官府造成的吧?谁拿走了某家也说不上来,根源嘛某也不清楚,至于会发生什么、有什么结果嘛…”说到这里关羽抓了抓头发,停了下来。
姜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关羽两条卧蚕眉一会皱成一个一字,一会瞥成个八字,一会又一高一低,半晌竟打起了波浪般的颤抖。心道“嘿嘿,让你皱眉皱那么给力,抽筋了吧?”
“云长大哥呀~你错了!”望着关羽两手不停的揉眉心,姜逸继续忽悠。
“错了?哪儿错了?”
“云长大哥,你说是官府造成的,那官府又是谁指使的?没有人指使他们敢这么干吗?好处又是谁拿走的?你知道吗?”如果这话问问当代名士,肯定会有答案,不过对于一名人型“神兽”来说,未免有些困难。
“先不说百姓苦不堪言为什么会发生,百姓苦不堪言也确实有官府方面增加税赋徭役的因素。可为什么会增加税赋徭役,主要是朝廷的旨意。而朝廷目前的状况就是,阉党与外戚专权,当今圣上被蒙蔽了呀…”没等姜逸说完,关羽豁然开朗般,抢过话题。
“对对对!!就是阉党和外戚专权造成的,以往诸多徭役税赋肯定与阉党和外戚脱不了干系。天杀的阉党外戚,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待某家一日撞见,必教其身首异处”关羽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错了!云长大哥呀~”姜逸皱眉摇头。
“错了?不是你说的阉党与外戚专权,当今圣上被蒙蔽了吗?”关羽几分惊讶几分愤怒,“哦你是这么说的,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然后我照你这么说了吧,你还说我错,拿二哥我当小肥羊了吧?扔锅就涮”
“我且再问,阉党与外戚合着伙的蒙皇上,那大臣们为什么不提醒皇上啊?要知道大臣们可都是世家,按理说应该是比阉党与外戚更有实力左右皇上的决策的。”姜逸继续忽悠。
“也对,”稍顷复言道“颇有见地,某偿研读《春秋》,曾闻‘臣不贤,君受辱’如今看来这祸端乃当朝臣子不贤之过。此等不当臣子,某当杀之。”关羽抚须点头道。
“错了!云长大哥呀~”姜逸继续皱眉摇头。
“又错了?是你说的大臣们不提醒皇上,才使宵小有机可乘的呀?关羽瞪着双眼,大手紧抓着胡子。
“小弟且问云长大哥,当朝袁公、卢公、蔡公、张公、王公、杨公、皇甫公等诸公为臣贤否?”
“袁公当朝五世四公,堪称贤臣。卢公师从马融,宇内大儒,堪称贤臣。蔡中郎,通古博今亦为贤臣…上述诸公皆我大汉之忠良,皆为世家、皆为贤臣。说道此处,关羽低下了头,刚揉好的卧蚕眉这会都拧成十一字眉了。
“就是嘛~臣皆贤臣然不可敌宵小,我的云长大哥呀,此祸由来乃是世家。世家为自家利益是可以跟任何人联手的,只要有利益的驱动,甭管是阉党亦或外戚,对于世家来说,都是朋友。朝廷加税赋徭役,百姓无以交纳,只有出卖土地,世家借机低买圈地。而对于从土里刨食,靠天吃饭的百姓来说,一旦失去了土地,生活只会每况愈下。”
“这世家之行事,端得歹毒,某当穷极一生,剪除世家,为百姓解此危难,虽九死其尤未悔!!”关羽猛的拔身而起,双手握拳,仰天高呼,一时间须发皆被其气势所逼,随风飘逸。
“又错了!我的云长大哥呀~”姜逸仍然皱眉摇头。这忽悠讲究的就是甭管你对错,不按我思路走,不按我套路打,就是错。
“又错了?有没有搞错?话都是你说的,P都是你放的,你丫还跟我说错错错,我香蕉你个大菠萝啊~”“轰!”的一声,听见姜逸又说自己错了,暴走状态的人型“神兽”无处发泄,随手一拳打在了身边的一颗大树,大树应拳而倒。
“轰!”的一声吓了姜逸一跳,心说“人家赵大叔出去忽悠也没这么大的副作用啊,怎么我一忽悠还有点生命危险呢,赶紧回正题,看着都暴走了,应该忽悠得差不多到位了。”
“我地云长大哥呀,不是小弟我老说你错,而是你总打断我不是?听我慢慢说完嘛”
“你想想,天下大旱时朝廷拨不出赈济钱粮又是谁在周济百姓,你再想想,这么多的贤臣名将又多少出自世家?虽然世家对百姓的盘剥日甚一日,可世家对朝廷来说还是不可或缺的。而今皇权旁落,世家盘剥,阉党与外戚专权,都是弊病致使朝纲不正。再加上吏治的**,为求奢淫贩官鬻爵,才使这百姓苦不堪言。这都是政治上的**,且不再说。就说这结果,那可是官逼民反啊,到时候天下群起而响应,必当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倘若世家届时崛起,其形式必将群雄逐鹿,而我大汉数百年的基业必将倾覆,大汉正统将之不存呀。”姜逸说完用衣袖掩住了脸做干打雷不下雨状。
关羽彻底的被姜逸这番话给镇住了,毕竟这番推理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再往深处想,背脊冒汗,对于一个标榜大汉正统说法的人来说,颠覆的过程中,大汉正统将受到的**着实有史可鉴。而最后大汉正统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一结果也是关羽不能接受的。可关羽本人对这推断确是无奈的,假如如推断所说,自己除了一身力气之外,根本就挽回不了即将发生的这一切。关羽的人生中,第一品尝到了什么是无力。只是静静的站着,无奈着,任凭姜逸撕心裂肺的干嚎。足足一个时辰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那我该怎么办?”
姜逸等的就是这句话,或者说等的就是关羽再发问,再不发问姜逸真的装不下去了,嗓子都快嚎哑了。听见关羽发问,马上一转脸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下了一剂猛药。“云长大哥这一路走来,可见有大贤良师的弟子正在布道?”
“有,颇多”关羽无意识的答了句。
“小弟料乱我大汉者必为这大贤良师!!”姜逸面容一整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关羽一把从地上揪起端坐的姜逸。
“大…大…大哥喘不过气,松…松….松手。”
“你且与某细细道来,不得半句隐瞒”将姜逸投在地上,关羽对坐在姜逸面前,双眼死死盯住姜逸。
“我且问你,你可知大贤良师在何处传道?”
“不知”
“冀州”
“我再问你,目下此处什么地方?”
“司隶”
“不错,我来打个比方,如果天下各州乃我大汉之肢体,那么司隶就是我们大汉朝的心脏,若大贤良师如一顽疾,倘在四肢则尚且有救,如今已入心脏,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病入膏肓吗?假如大贤良师暴起发难,则天下之饥民必箪食壶浆,赢粮而景从,此我大汉危矣!!更可怕的是讳疾忌医,朝中对此事毫不关注,想是有小人作梗,一旦暴乱发生必将措手不及。那时我大汉,唉!”说完姜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关羽,准备继续见招拆招。
“那某该怎么办?汝可有甚办法吗?汝可知该当何为?”又是一个时辰的思索,关羽彻底放弃了,在姜逸叙述的这个事件剧本里,关羽真的是束手无策,求助般的望向姜逸。
“我有办法,我知道该怎么做”姜逸胸有成竹。
“怎么做?”关羽急切的问道。
“很麻烦,要很久,不过可以顺便让你建功立业”姜逸站起身。
“到底该怎么做?”
“跟我走吧,天已经亮了,我们也该上路了”转过身,在关羽视线之外,姜逸一脸狂喜,手悄悄的做了个V字.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