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100 生辰宴
“时至今日,行途陌路,再无相关,也算良事!”
尉迟逸也赞同,‘恩’了一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蔷薇?”
眼神渐渐沉郁,微微低下头,面无表情道:“关她几日便将她丢出长安吧。”
“好。”
“尉迟逸。”林若非突然唤到,二人对视一眼,她微微颔首,问道,“你当时为何处处护着如烟?”
“算了,不问了。”
而他却突然说道:“为何不问?”
“你想说?”林若非听他的意思反问道。
“你若想问,我便说。”他态度平稳,语气却坚定。
林若非问道:“莫非此刻是有问必答环节?”
“随你。”
林若非献上一笑,那笑容令尉迟逸见了都有想驳回刚才话的冲动。
“只一问,你失踪那一个月到底去了何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尉迟逸淡淡一笑,着实令林若非心中有些吃惊,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
只听他神态自若说道:“原本是去支援郭将军,可途中被俘,他们想用我引出大军,后来我便侥幸逃脱,因此事不光彩,便一直未讲。”
林若非永远记得沈慕枫说的那八个字,于心不忍道:“那一个月,很难熬吧?”
“还好。与我失明那几年无异。”
终日暗无天日,阴冷潮湿,人心难测,谎言层出不穷,怎会‘还好’?!
“对不起。”
看着她那诚挚的眼神,尉迟逸微微开口,“你···”
她却嫣然一笑,风轻云淡道:“没什么,就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他亦回她一笑,如今窗外投光夕阳,微风拂动,竹叶沙沙作响,映衬着屋内二人像是品茶谈笑。
夕食落,蓉嬷嬷走进屋见到仍在忙着刺绣的林若非,将她手里的针线拿过,念念叨叨道:“二娘,如今都什么时辰了?”
林若非木讷的看了看门外,说道:“日落啊。”
“今日可是什么日子?”
“何日子?不知啊。”
蓉嬷嬷拿过一旁婢女端着的紫袍说道:“看到此物,你可记起今日是何日子了?”
“紫袍?”喃喃过后便是一惊一乍道,“今日十六?!”
原本昨日送那妇人与父亲离别时还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回家睡了一觉便浑然不知了,倒真是最近忙坏了。
想想再过一月便是母亲的忌日,这便是死都不能遗忘之事。
“二娘。”蓉嬷嬷见她思绪飘远,将她唤回。
见她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蓉嬷嬷提醒道:“快更衣吧,大主母和郎君都在正厅等着你开席呢。”
“恩,好!”
快步走到一半,突然问道:“二郎呢?”
阿萱看了嬷嬷一眼,她立马说道:“二郎君早就去了,二娘还是快些吧!”
“恩!”
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可心中沉积良久之事,终有一日会全盘爆发出来,到那时,任是如何装傻,都翻不过去了。
刚踏进门一脚,就听侧旁一尖细女声道:“呦,这二娘子当真大架式,一个生辰宴经让我们这些长辈等一个小辈!”
林若非笑脸朝着和田梅朵赔礼道:“错在若非。都怪若非在打扮上多花了时间,本想着今日能漂漂亮亮参拜父亲、母亲还有主母,却没想,这一打扮竟让父亲母亲等了若非这么久。想来也是若非愚笨!望父亲母亲不要怪罪才好呢!”
这话一听是没什么大毛病,可细细听来,除了第一句提到了和田梅朵,剩下的全是在向正主赔罪,她倒还是喜滋滋的受着。
李慧珍则说道:“这家宴本就是以你为主,哪有主位赔礼道歉之事啊!快落座吧!”
“是!”
见她坐好,李慧珍张望了张望,问道:“逸儿呢?若非啊,逸儿未与你同来吗?”
听到这话,林若非先快速瞥了蓉嬷嬷一眼,而后笑面回道:“二郎刚遇到些要紧事,处理完便过来。”
不知为何,这次宴会和田梅朵对林若非充满了敌意。
“看来这二娘子架势大,还是为自己郎君所惯!”
尉迟胜在处理这妻妾关系时,到不向往日做决定一般杀伐果断,遇到这种事情,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如今李慧珍也不会如此没有‘架势’。
李音希提起一杯茶,朝着和田梅朵那个方向说道:“主母,若音希未记错,今日应属若非夫妇最大吧。主母刚才那话,可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故作扬起声调,“大娘子这是一孕傻三年啊!”
坐在正位上的尉迟胜终于开口呵斥道:“都住口!今日好不容易一家人借若非生辰聚在一处,就不能安生些嘛!”
‘汪汪汪!’突然安静的氛围中传来几声狗吠声,林若非首先坐不安稳。
若说前几日突然出现的狗吠声是那妇人幼童所发,这如今隔壁妇人已带孩童去了苏州,那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待看清跑进大厅的那团白红相间的东西,便可解释这叫声。
孕妇是极为怕猫狗的,但首先发出惨叫声音的却是和田梅朵,嘴里直嚷嚷着,“这是什么怪物!!”
随后沈慕枫快步跑进来,单膝跪地,说道:“慕枫罪该万死!是慕枫看管不力惊了各位主子!”
尉迟胜与李慧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竟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只是李慧珍先吩咐让尉迟锐陪李音希先去里屋。
“慕枫,怎么回事?”林若非稍微凑前了点身子,小声问道。
尉迟胜见到,直截了当道:“慕枫,这狗?从何而来啊??”说‘狗’字时表现出十分的不确定。
沈慕枫回道:“郎君,此犬为二郎回城时所拾,因其腹部受伤,所以一直未让它出来。”
“找你这话,如今这伤是好了?”
“是!近几日刚恢复。”
李慧珍伸手直指身侧那鲜红的颜色道:“那这身侧殷红?”
“这血红应是天生使然。”
林若非自认为自己是个招狗体质,小时候大街小巷的狗她全部都见过,只要路过一地,绝对得跟那处的狗来个眼神对视,之后便是让林泽将它们打跑,见过的众多狗里,除了黑、白、灰、黄之外,倒是从未见过别色的狗。
这殷红毛是天生一回事,一听便是在鬼扯。
果然,原本躲在婢女身后的和田梅朵探出头,说道:“我活这么久,可是从未听过狗毛有殷红之说!”
沈慕枫原地站起,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况主母除了在于阗与长安两地也并无到过他处吧,使然,未听过殷红狗毛实属正常!”
“你好大胆子!敢这么跟我讲话!!”
尉迟胜冷眼看她,反问道:“有何不敢?!”
在于阗国,暗影,明卫的地位远在众人之上,只因他们只听命于主子。
林若非走上前,刻意远离那身长三尺有余,肩高目测一尺六的‘白镶红’狗。
“父亲、母亲,这狗既是二郎带回,而如今二郎尚未在此,不然先命慕枫将它领下去。”
李音希这时也从里面走进来,迎合林若非道:“若非所言即是。”
稍稍偏头,对她挤眉弄眼,这一举动也将尉迟锐逗笑了,也附和道:“父亲,这饭菜上来已久,何必为这等小事耽搁若非生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