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澡堂子里的四大长老
这是一个澡堂子，或者叫洗浴中心。
装扮的古朴大气，雕梁粉壁，转角飞檐，金色的琉璃瓦鱼鳞样一层层铺展下来，几个鸱吻、嘲风蹲在上边充作五脊六兽，他们的兄弟狴犴蹲在门口。
门前挂着对子，看书法很是精妙，顶上还有古色古香的牌匾，进去之后曲径通幽，用灌木、藤蔓、竹枝分隔出一个个雅间，再进去之后才是大池子。
这个洗浴中心，装潢完全是暴发户的手笔，虽说大清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金色琉璃瓦、五脊六兽这些东西放在窑子上还是很不伦不类。
放在司法机关前面的狴犴也放在这里，江南的园林艺术也放在这里，中间的大池子还弄得像罗马浴场一样，用大理石和青石围成。
说白了，这就是有钱搞不出来效果，不知道是被设计师坑了，还是故意摆出一副暴发户的架势。
别看这个洗浴中心违和感满满，但是花的钱可不少，由四京十三省的乞讨生意、贩毒路子、人口倒卖的红利堆积而成，是净衣派丐门的大本营。
据说，他们故意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减少政府的忌惮，毕竟这个时代的门派，最大的也就少林、各地武行，养着几百僧人、武师。
但是丐门，却有几千个精英弟子，发展的下线更是达到了四位数，如果不算战斗力，光论人数，丐门当时第一大派。
此时，这个第一大派的第一大分支，净衣派的四个长老正围着条浴巾，坐在雅间里。
没有常见的小姑娘和按摩师，只有四个半老的男子，连常见端茶递水的小厮都没有，就是怕泄露谈话的内容。
“卢长老失踪了，”坐在上首的人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其他三个人惊的跳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打狗棒法的开发者，一手创建了净衣派。此时披着松散的浴袍，露出健壮有力的大腿来。
手上拿着金灿灿的一根棍子，比起卢老头的棍子来，显得没那么神异，却很有气派。
通体金属打造，显得金光灿灿，表面雕刻着龙形，底下垫了一块特种钢，免得磨损，上边镶嵌着一颗硕大绿松石，平时当做文明棍，打起来就是打狗棒。
“在哪失踪的？”
“打狗棒也丢了？”
“门里还有谁知道？”
这三个男人，一个是跟着卢老头打基业的门里老人，是目前的执法长老，还算比较关心卢老头；一个算是传功长老，内力雄浑，武力高强，比较关心被卢老头盘了三十年的那根棍子。
最后一个管情报工作，是净衣派首领绝对的心腹，对门内舆论最为看重。
“我们的线人最后的消息，是他在广宗城，出了一家小面馆之后，被几个小流氓裹挟着进了小巷子。”净衣派首领缓缓说道，很满意其他三个长老的反应。
“这是又钓鱼去了，这个老家伙！”执法长老哼了一声，“钓鱼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看见哈奴曼那样耳朵强者，拿着一颗舍利子钓鱼，都偷鸡不成蚀把米，叫一只大王八把佛宝窃了去。”
“这不是关键，”净衣派首领沉声道，“再之后，那个线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都不知道？”管情报的长老眯起了眼睛，“这是被高人洗了记忆啊。”
“所以，我怀疑，有人要对我丐门下手。”
“对丐门下手，也不该去找卢老头的麻烦，”传功长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匝了匝滋味，“钱，权，人，都在我们手里，他一个吉祥物有什么用。”
“论武艺，大长老和传功长老和卢老头差不多，论财富，他更是除了那根打狗棒什么都不衬，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的名声了。”执法长老接着说道。
“盗门已亡，伶门的业务跟我们不冲突，是娼门，还是武行？或者，是那个要跟我们抢贩卖消息这个业务的脚行？”
“还有一种可能，是卢老头自己做的一场戏，他毕竟是丐门元勋，手底下有些什么力量也说不准。”
“不会！”执法长老和情报长老同时发声。
“卢老头的性子我知道，有勇无谋，做事情犹犹豫豫，当时要不是我提醒他，他连成立丐门都想不起来，再者说，他真有这个手段，你我四人还能在这里喝茶？”执法长老说道。
“卢老头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盯着，只要他在四京十三省活动，就逃不开我的线人。这么多年来，他要是阴养死士，我这个管情报，就该撤职了。”情报长老也说道。
“那其他下九流也不会这么蠢啊，”传功长老寻思着，“杀了卢老头，只会让丐门上下同仇敌忾，就算是佛山、津门、沧州、东北四大武行集合在一起，也不敢惹我们。”
“你们还忘了一个势力，”净衣派的大长老说道，“最大的势力。”
“政府？”传功长老蹙起了眉头，“我们可没什么把柄，犯法的事情都是各地的堂主、香主、舵主筹划，由新入门的小厮打理，就算是被抓了也不会把我们攀咬出来，政府凭什么对我们动手？”
“政府要是想搞我们，我们就做一回苏乞儿，反他娘的，游行、罢工、演讲搞起来，打不过，论起哭穷装弱，我丐门怕过谁！”执法长老身上老丐门的风气很重，上来就把耍无赖碰瓷那套拿了出来。
“只怕没那么简单，”净衣派领袖站了起来，在竹木围成的雅间里踱步，手里的棍子戳在大理石地上，留下一个个印记，“如果不是政府，就不会先手收拾卢老头。”
“没了他这杆旗，虽然会让我们的凝聚力增强，但也是免于后患的方法，没有他，想振臂一呼发动全国丐门，就难了。”
所有的长老都陷入了沉默，想到这个会让丐门灭门的可能性。
“什么声音！”传功长老修为最高，腾地站了起来，“好像是直升机！”
四个长老夺门而出，从地道、后门、墙外分别突围，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新成立的五湖四海小队，以及有直升机和火箭炮助阵的军警。
好大的洗浴中心，在“Yes，RPG”的声音中化作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