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筹备婚礼
二哥点头,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哥,是不是秦然对我们家做了什么?”之前我对秦然说的那句话,就怕他真做出什么伤害我司徒家的事。
二哥摇头,看着我手中的云锦,浅笑:“我来就是希望日后你离他远一点,其他的事无需你挂心。”
二哥走后,我心里却如何也安心不下。秦然就像一只疯狗,而且他还咬伤过人。
“弄晴,你去给我备马车,我要出府。”我把云锦,针线放下,起身进屋换了一件常服。
“可是,殿下说近日小姐还是在阁中安全。”落秋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收拾丝线,低头小声嘟囔。
“云安怎么就不安全了?”我转身看着落秋,“不准告诉他我出去了。”
我院里的丫头现在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倒是让我气愤。
马车到梦阁郡时,通过车窗,我看见秦然和大皇子楚秦一起进去了。
这还真是有缘啊!
我等他们进去许久才下车进梦阁郡。
常伯迎上来,我转身便看见秦然和大皇子上楼,好在他们应该没看见我,不过总觉得有人看着我。
我在大厅里随意找了个位子,招手叫常伯。
“七姑娘,怎么不里边坐?”
我皱眉,一只手竖放在嘴边,示意小声些。
“有人,不方便。”我低声回答,手指玩弄这腰间的金铃和血玉。
“给我上几个好菜,配上一坛好酒。”
常伯点头。
我拉着弄晴同我一起坐下。
其实我是不必如此的,之前我生辰时,齐桀明目张胆地送了我那么多礼,而且我腰间的这金铃,我与西离国主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关系匪浅了。
不过那日我同皇伯伯解释过,只说当初有幸蒙齐桀救助,有过一点缘分。
长大了也就明白了,有些事不需要所有人知道,在这北冥中,皇帝不多想,就没人敢恶意挑事。
不过我最怕的便是一个指令就把梦阁郡给抄了,那就寒冷了,以后我的消息来源可就断了,也浪费了齐桀当初的苦心经营。
所以,我和梦阁郡的关系还是要装装样子。
“小姐,有人在看我们。”弄晴浅笑着给我倒茶,低声耳语。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云安是真不安全了。
“有多少人?”
“四五个。”
我浅笑,低头喝茶。
看来想讨点消息不容易啊!又或是这梦阁郡已经被怀疑了。
菜端上来,接着人多眼杂,常伯悄悄从餐盘下递了一张小纸条给我。
我装作弯腰捡筷子,将纸条放进袖子里。想来有常伯挡着,那些人是看不清什么的。
我心平气和地吃菜,没吃几口,大皇子楚秦和秦然便走了过来。
我起身草草问了安好,便又坐下继续吃。
“大皇子要坐下来一起?”我这话一听就是反话,故意说得轻佻些,就是赶客。
我看楚秦斜眼看了一眼弄晴,眼神怪异。秦然一直面带笑容,皮笑肉不笑,看这就累。
“不用了。郡主慢用。”说着,楚秦和秦然便离开了。
目送他们离开,快出门时,秦然突然回头,唇角一勾,笑得诡异。
我没再多吃,问弄晴:“那些人还在吗?”
弄晴点头。
我放了碗筷,心里安心不少,道:“那我们也走吧。”
回到凤凰阁,一进院子,便看见一袭白衣立在中庭。
“五哥,你怎么来了?”我小跑到楚珏跟前儿,看他一身寒气,这明明才十月初,我生生感觉到了十二月的寒。
他没回答我,只是一脸阴鸷地看着我,上下打量。
我拉着他进屋坐下,吩咐落秋煮茶。
“去哪了?”
“梦阁郡,我想念那里的松鼠鳜鱼了。”落秋端上茶,我厉眼瞪她,看楚珏这模样,一定又在我背后说什么老实话了,“五哥,你喝茶。”
“这几日云安不太平,你就待在府里,若是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买回来就行。”他是苦口婆心,语气极其温和,像是在哄骗三岁小孩。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了句知道了。
楚珏前脚离开,小安子后脚就送青奴来了,我也是头疼。
“太子妃,以后若是想吃什么,就告诉老奴。”青奴一如既往的淳朴实在。
我让冬雪带她去西厢住下。
用过晚膳,我早早洗漱,便让落秋她们回西厢休息。
坐在书桌前,看着今日常伯塞给我的纸条。
“明日登府详谈。”看来常伯有法子明正言顺进府,我也放心许多。
翌日上午,娘带着一群人到院子里,还抬着几个大箱子。
娘说这些都是装饰凤凰阁的红锦绣,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饰品。
我点头,娘先走了,留下那些人将箱子抬到屋子里。
“七姑娘。”
“常伯!”我刚才也猜想常伯会不会在这群里面,没想还真猜对了。
人多眼杂,我拉着常伯到一旁,低声询问:“最近是不是有人暗中在调查梦阁郡?”
常伯点头,皱眉回答:“秦家大房的人,不过没事,派来的人都被我们处理了。”
我点头,松了口气。
“我今日来是为了另外的事,最近有一股势力正从四面向云安集结,还有秦然最近正四处查司徒家与官员之间的来往。”
“秦然可查到什么了?”
常伯摇头,回答:“七姑娘放心,他查不出什么。”
常伯这话倒是让我安心。
“那你说的那股势力,可查到这什么?”
“这股势力很神秘,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我建议七姑娘最近还是不要出门,若果有事我会想法子来告诉你。”
我点头。100文学www.100wenxue.com
又是半月过去,倒是没听见云安有什么动静,只是二哥每日早出晚归,也碰不到人影,听娘说,三哥出城了,至于去哪?不知道。
我嫁衣上的凤凰花还是让娘绣的,至于那凤凰履王姑姑也已经做好了。
这几日娘一直在愁我凤冠上该镶东珠还是夜明珠。
我觉得两个没差别,娘却纠结万分。
还要最后爹开口解了难题,一口决定用夜明珠,说是夜明珠大些,这理由娘听了笑爹傻气,我则是松了口气。
夜明珠就夜明珠吧,我是没太在意的,只是到时候这头上不知要顶多重!
转眼又是冬月,云安这几日冷了许多。眼看这离婚期越来越近,楚珏这几日也尝尝来阁中陪我选步摇,胭脂。
娘拿了许多步摇来,银凤镂花步摇、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流光金碎镂花步摇,每一样都是极好的。
我尤其钟爱那流光金碎镂花步摇,楚珏就觉得太淡了,觉得那只双鸾点翠步摇不错。
“太重了。”又是金累丝还有红宝石,倒是加上凤冠,我怕我会抬不起头。
最后还是选了流光金碎镂花步摇。
至于胭脂,在楚珏眼里是没什么区别的,我借机嘲笑他。
“你这几日很空闲?”坐在梳妆镜前,楚珏正拿着螺黛替我画眉,我才不相信他会画眉,看他笨拙的样子,真是好笑。
楚珏一本正经地盯着我的眉毛,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螺黛,看着他。
“还好,没什么棘手的事。”说着他又反手拿起落秋刚才备好的额黄,他一手拿着额黄,一手拿着脂笔,便要在我脸上胡作非为。
“别玩了,好丑。”他完全不会上妆,我这脸都被他毁了。
“不丑,现在多练练,以后就好了。”
我无奈扶额,早知道他会对这些感兴趣,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来选胭脂的。
看着镜子里的样子,还说什么以后,我觉得应该不会再给他下次折磨我脸的机会了。
“看看这额前的桃花如何?”楚珏一脸兴奋地推着我面向镜子。
看着镜子中女子脸上胭脂鲜红,眉毛长短不一,只有额中的桃花栩栩如生,同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相得益彰。
不过看着镜子里的脸,我都快背自己丑哭了。
“也就这桃花入眼。”我撇了撇嘴,哭笑不得。
落秋端水进来,探头看我,大笑出声:“小姐,你好丑。”
我气得怒瞪她,落秋落荒而逃,我转身看着还在梳妆台捣鼓的楚珏。
楚珏心领神会,过来给我拧帕子,亲自伺候我洗脸。
接下来的几日,楚珏日日来我院里为我上妆,简单的桃花妆算是学会了,眉毛也画得平顺了,就是胭脂抹的太红。
“干爹这次年关会回来吗?”昨日四哥来我这儿喝茶,谈起干爹时我忘记问了。
楚珏眉笔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我没看清,以为他只是被我突然开口吓到了。
“会,叔父叔母都会回来。”
我心中欢喜,今年应该会很热闹。
“璞儿,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可想好向我讨什么新婚贺礼?”楚珏放下眉笔,拉过我的手,看着我问。
我笑着思考,道:“你这么问我,一定是想让我送你新婚贺礼,说吧,你想要什么?”
楚珏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道:“越来越明白我的心思了。”
我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心里一定又在发什么歪主意。
每日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很快,腊月十五干爹干娘到达云安,娘带着我和二哥三哥去看望,吃了顿午饭,其乐融融的。
干娘依旧体弱,脸色苍白,好在有大嫂照看着。
除夕夜,宫中设家宴,这次只我们几家人,没外人,团圆饭也是吃得热闹,谈笑风生。
亥时,我们才乘着车驾出宫。
眼看婚礼的日子愈来愈近,来云安庆贺的人也都愈来愈多。
初六,常伯前来送贺礼,我得知齐桀来不了,但是常伯说之前那股势力在云安已经蠢蠢欲动,这事让我觉得莫名。
初八,流霜公主倒是乘着车驾进了云安城,代表南越送上贺礼。
初九,北冥周边各国也都派来使臣,有些更是王侯亲临,西离使臣到东宫送礼之后,特意来了一趟府上。
我以为是齐桀又在玩花样儿,来的使者却只送来一支竹笛。
我记得这支竹笛,那是苏溪老翁送的。
这还真是一份好礼。
初十,流霜公主亲自登门,两年不见,她略显丰腴。
我看着她微微挺起的肚子,再看她松垮的服饰,笑着扶她坐下。
“几个月了?”
“五个月。”许是这几日人逢喜事,看见她我也没那么多想。
同她闲聊几句,也算谈得欢快。
“你怎么怀着孕还来云安?”这一路舟车劳顿怕是孩子受不了吧。
我看她脸色突然一沉,有些气闷,我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没事。
婚礼前一晚,娘让我们去紫竹苑用膳,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情深处还簌簌流泪,爹在一旁宽慰娘。
大哥扶着我的头,二哥坐在一旁沉默着,三哥难得也一言不发。
我虽然也舍不得爹娘,不过想着纵然是嫁给了楚珏,与家里也就两三条街的距离,日后常回来也是可以的。
夜深了,二哥送我回凤凰阁。
“二哥,明日我就要出嫁了,你不叮嘱我两句?”我上前拉着二哥手臂,凑了上去。
习惯了二哥对我耳提面命,这几日二哥对我轻声细语,我倒有些不习惯。
二哥只是抚了抚我的头,送我到凤凰阁,突然在门口停下。
我不解地问:“不送我进去吗?”往常送我都是送到屋里的。
“小七。”二哥抚摸我的长发,我抬头看着他,“既然决定嫁给他,日后发生任何事,都要相信他,知道吗?”
我浅笑着点头,回答:“我知道,我会相信他就像相信二哥一样。”
我拉着二哥的手,很眷恋。
二哥眼中对我的不舍,我是看得出的,我上前抱着二哥,笑着:“二哥,我好喜欢你的,比喜欢楚珏还喜欢你。”
二哥伴着我长大,我的脾气习性是他教养出来的,我的琴棋书画是他手把手教的,我的好是他教的,我的任性顽皮也是他纵容的。
在我心里,二哥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听二哥笑了,心里又是高兴,又突然有些凉凉的感觉。
“进去吧,今晚就送到这。”二哥拍了拍我的肩。
我转身进门,艰难地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