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余音
第二天,帝都之内,柳琦云因为儿子的离开,情绪有些低落,一个人独自呆在房间里练着字。
不消半刻的功夫,丫鬟就急急忙忙的来通报道:“夫人,张鹰护卫求见。”
柳琦云先是一愣,连笔上的墨水滴到宣纸上都犹有未觉,一幅写到一半的佳作就这样毁了,但是她犹有未觉。
“夫人?夫人?”丫鬟急着叫了两声,柳琦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奇怪。
就算心底有疑问,那也得看到张鹰才能问。
柳琦云带着丫鬟径直来到了正堂,而张鹰浑身上下打着绷带,整个人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白色的绷带给包裹了。
张鹰神色颓废,一看到柳琦云,双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不起,大小姐,少爷丢了。”
柳琦云顿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了。
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的将柳琦云一把扶住了,但是柳琦云的脸色却是一片煞白,颤抖着声音说道:“张大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长我几岁,我不怪你,只是继文如何丢的,你能否和我细细说说。”
张鹰低着头,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之后,柳琦云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不行,我得去找夫君,只要继文还活着,夫君一定有办法。”柳琦云神色焦急万分,手握着丫鬟的手道:“夫君呢,夫君在哪里?”
丫鬟忍着手腕上的痛楚,皱着眉头回答道:“老爷还未下朝,还在当值。”
“哦,对,当值,差个人赶紧去把老爷给叫回来,还当值,儿子都没了,当什么值。”柳琦云算是比较镇定的了,直接下达指令。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正在兵部当值的苏武就见到了柳琦云差去的人。
他当时手就微微一紧,面色如水,对着下人吩咐道:“告诉夫人,不用担心那个臭小子,我会差人去寻找的。”
等到下人回府将苏武的话和柳琦云说了之后,她顿时便气哭了:“早知道这负心人不喜欢我们娘俩,现在继文生死不明,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
“我苦命的继文啊!”
柱国公府一切如常,张鹰将消息带回之后,也没脸回府了,也不顾自己的伤还没好,踏上了寻找苏继文的路途。
而帝都的表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在远离帝都上百里远的小集镇上,迎来了一位穿着破烂衣衫的少年,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是异常的整洁。
只不过在旁人看来,这小子有点神神叨叨的,一路走,一路念叨着什么。
这么神经质的行为,使得周围的人情不自禁的离他远了点,你要是问为什么离远一点,人家一定会喷你一脸,甩下一句:“谁知道神经病会不会传染啊。”
但就算是这样,一路上还是有不少的小妇人一直盯着少年指指点点,有时候还双颊染红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少年本人,却是有些无奈,因为现在在他的脑海里,正有一人大发雷霆。
“告诉你多少次了,洗精伐髓一定要细致,还是这么囫囵吞枣,你要是再这样,朕的帝经就不传给你了。”
苏继文感觉头都大了,这华夏先祖怎么这么啰嗦啊,自己一路上不知道解释了多少次,没想到这位先祖还是这么执拗。
面对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先祖,苏继文只能告错:“知道了,思宗先祖。”
脑海里的那人,听到苏继文的话,才冷哼道:“哼,明白就好。”
至于脑海里那人是谁,光说思宗,估计很多人都不明白,但是要说明思宗朱由检可是赫赫有名,他是明朝最后一位皇帝,也是历史上少有的最有骨气的皇帝。
对于这位先祖,苏继文是打心底里尊敬,但是最烦的就是太耿直了,或者说啰嗦。
自从昨天被始皇帝救了之后,身体上的伤口被始皇帝残留的力量给修复了,自己拥有的帝王名录,终于第一张纸之上有字了。
上面记录了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帝的生平,从而这位先祖的魂魄也就出现了。
然后,就是这位思宗先祖在教导自己道修了,额,别问这位先祖怎么会这个世界的道修的。
他的生平和苏继文前世的记忆投不上,按照思宗先祖的意思,他们生活的年代,道的力量也是主流。
所以,当思宗先祖看到苏继文这么软弱的实力,当即就怒了,直接就开始指点起了他道修。
“洗精伐髓,对于一般人来说恐怕是能过就过,但是你不一样,帝经,只是一切的基础,朕教你的是华夏至高无上的最强法典。”脑海中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苏继文有些木然,他虽然从昨天才开始修炼,但是帝经的恐怖他深深的能够理解。
仅仅是修炼了两天时间,他那个万年不变的修为,竟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体内存储的灵力是之前的几倍之多。
“帝经是基础?”苏继文抓住了思宗先祖话里的意思,顿时问道。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道:“帝经有品,每一任皇帝都会领悟属于自己的帝经,而朕,就领悟了这一套属于自己的帝经,现在传给你,至于学到最后,你所能领悟到的,才是你踏上真正道修之路的基础。”
“原来如此。”这么一解释,苏继文就明了了。
就这样,他和思宗先祖交流了良久,一直到肚子感觉到饿了,才将目光投向这个小镇。
两天了,他还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经过昨天那一场战斗,他唯一能够保存下来的,就是那两百多两银子。
拿出一枚十两的银锭,先去成衣铺买了一身衣服,虽然不及之前的那身,但也算得上这个镇上最好的了。
依旧是风骚的白色,之前的那把扇子依旧保存在身边,不是他不想扔,而是这把扇子是他母亲柳琦云亲手题的字,他留在身边也是做个念想。
剩下的,只有那一枚温玉了,腰带换了一个白色的普通腰带,身上揣着两百多两银子直接奔着镇上最好的餐馆饱餐了一顿。
这才开始想接下来的事情,如今远离帝都也有百里之远了,去南京建康完婚肯定是要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时代还是主流,而且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订的是七月份完婚。
现在才是阳春三月,按照原来的行程,最多一个月,便能到达建康。
也就是在四月份左右便能到达,现在是一个人走,那就不急了,顺便看看暗杀他这一环到底能激起多大的浪。
接下来几天,除了在思宗先祖的教导以外,苏继文就在打听一些关于自己暗杀这件事,结果就像是泥沉大海,什么动静都没有。
失望之下,苏继文备了点生活用品和吃的,再买了一匹马,便离开了。
驾一匹游马,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结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脑子里想想就好了,思宗先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苏继文如此胡来呢。
苦逼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苏继文一出了集镇,就像是进了地狱。
你以为赶路就不修炼了吗?苏继文端坐在马匹身上,灵力不断的在体内压榨着细胞内的杂质。
别人的洗精伐髓,虽然难受,但是并不痛苦,但是苏继文的修炼的这个帝经,却是异常痛苦。
经脉之内的所有杂质经过了这几天的修炼,已经完全被去除了,而今,开始去除的是骨髓之内的杂质。
帝经变态的就在这里,洗精伐髓这种低等级的实力期,它反而更加重视。
“不要松懈,只要你能将身体放空到最原始的元体状态,那么你以后的修炼之路就会更加顺利。”思宗先祖依旧在一旁打气道。
苏继文只能咬牙坚持,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休息了一下,就着冷水,吃了点干粮,简单的填了下肚子。
“有人靠近!”思宗先祖的声音在苏继文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苏继文全身肌肉绷紧了,面色上倒是如常,在小溪边鞠了一把水洗了一把脸,稍微恢复了一下脸色。
就在他将小溪边东西收拾差不多的时候,一个车队才行走到了近前,三辆马车,后面还有几车的货物,看来应该是一个商队。
最前面看起来比较好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商人,看起来比较胖,但是个子也不矮,他看到如此年轻的苏继文顿时有些惊讶。
“小兄弟这是从哪里来啊?”富商友好的朝着苏继文笑着道。
苏继文朝着富商说道:“我从前面的集镇上来,去建康投靠家中亲戚。”
“哦?”富商听到建康两个字,便道:“小兄弟,我们也是去建康的,某家建康陆羽,走南闯北的行商,今日遇到也算是缘分,不如一起走吧?”
“爹!”车上的传来一声娇嗔,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掀开了马车帘子,先是朝着苏继文瞪了一眼,又朝着富商陆羽道:“爹,出门在外,不可不防。”
陆羽脸色一冷,正色道:“小璇,说过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一定要心怀善意。”
“这位小兄弟,不好意思,这是小女,陆小璇,第一次出门,难免戒心重了一点。”
这陆小璇不过十六七岁,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精致的五官,加上略显调皮的眼神,犹如小精灵一般。
苏继文倒是觉得没什么,朝着陆羽笑着道:“小子在这谢过您的好意,只是小子野惯了,怕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人一起走。”
陆羽一脸可惜,只能道:“唉,既如此,我也不挽留你了,只是一路艰险,希望小兄弟能一路平安。”
“承您吉言。”苏继文骑着马,放声而去。
那陆小璇看着苏继文远去的身影,才和陆羽说道:“爹,你不要再做好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一次跟着你,就是不想让你再吃亏了。”
陆羽瞧着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女儿,说道:“不是我喜欢这么做,而是人在外,不忘初心,我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也是全靠当年结的善缘。”
“所以,我每次出门,能结善缘,绝不会放过。”
“行了吧,还不是为了你的财产,总想着讨便宜。”陆小璇一脸鄙夷,扭头便进了车里。
陆羽一脸的尴尬,没想到自己女儿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又有什么办法呢,就这么一个女儿,摸了摸鼻子,等到商队修整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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