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麦格森
连绵不绝的山脉,或高耸入云,或缓如土丘。
至今为止,魔物没有再出现。
矮人们也依旧生活在山间;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每天,每时每刻,这里都充满着敲击声。
按照麦格森的计划,再有一个星期,山洞的挖掘就基本可以完工,之后,就该考虑如何去在山洞里建造一座容纳万人的城市了。
……
山间城市的一部分已被拆毁,散碎的建材在麦格森的地魔黑气的力量下重塑为砖块。
山体内巨大洞穴已经被固定,不再会有洞穴坍塌的危险了。
山洞里每当建好一座房屋,矮人们就会在山外的城镇里拆毁一座房屋,再由麦格森将其重塑为可用的建材,并运送洞穴之内,最后由工匠完成建造。
这样的过程把意外事故的发生概率降到了最低,不仅如此,由恶魔黑气所“制造”出的建材比原来具有更好的特性。
麦格森听说在希纹海域上,不死族人同样挖掘山洞以建造王国,但不幸的是,他们在山体之中挖出了一个上古魔兽——在把矮人王国“搬运”至山体之内的这个工程开始后,麦格森几乎每天都会在无意中想起这个故事,他甚至害怕会在这里挖出一个堪比炎魔的怪物。
但在矮人王国的历史中,并未有类似的记载。
“累不累?”哈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麦格森身旁,他手里拿着两杯麦酒。哈顿把其中一杯递给麦格森,后者摆手拒绝:“喝了酒,就控制不了这力量了!”
哈顿点点头:“也罢。”哈顿伸出舌头,把挂在唇上的酒液舔净,然后满足地砸吧砸吧嘴,又说,“兄弟,说说你的故乡。”
“我的故乡?”麦格森不知不觉中停下手头的工作,“我的……”他下意识地看向哈顿。
“你的故乡?”哈顿重复,“我很好奇你的故乡,以及在那里究竟是什么让你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很难解释。”沉默片刻,麦格森才缓缓吐出这句话。现在,魔物在世界上横行;倘若让这些先民得知上古恶魔的存在,这是否会让他们丧失希望呢?
“没有什么是解释不清的。”哈顿执意要问,说着,他指向天空,“甚至是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哈顿手指所指处,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高挂于此,四周的天空已被其中溢出的能量染为鲜血般的腥红。
红光吞没了阳光——在裂缝及其周围,看不见一丝阳光。而当这股能量蔓延盖满整个天空,这个世界就会降临“终极黑暗”。麦格森心想。
“那么,这个裂痕又该如何解释呢?”麦格森反问。
“或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生物,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世界受了伤,外界的病毒从伤口进入到了它的体内。”哈顿仿佛早有准备似得,流利地作出了回答。麦格森心中暗自惊叹:“先民的智慧果然也不可小觑!”能把世界理解为一个活物,足以证明哈顿的智慧。
“或许吧。”麦格森真的不想也没办法去反驳对方,“我在这个巨大生物的体内的某一部位获得了这种力量。”
哈顿听后,半知半解地点点头:“这样啊……”
麦格森抬眼望向四周,发现其他矮人不知何时聚拢过来,如同一群等待着故事的孩童。
“休息够了吧?”哈顿扬起嗓音,“休息够了就去干活儿!”说罢,他拍了拍麦格森的肩膀,转身离去。
看着哈顿离开,麦格森再一次把力量聚集于掌心:“继续来,都打起精神!”
……
几声鸟鸣伴随着翅膀的拍打划过天空。麦格森从繁忙的工作中收回注意力,向飞鸟的方向看去。
天空已泛起绯红;朵朵淡粉的浮云在空中漫步。
“傍晚了。”哈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麦格森身后。
“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不,是你做事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我而已。”哈顿微笑道。
“呵……”麦格森浅笑一声,同时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走到一旁,运用魔力从地面抓起一个土丘,然后坐到上面。
哈顿坐在麦格森身旁,把拎着的酒桶放到地上,两人并肩坐着,默默地喝着杯中的酒。
两人就这样呆望着傍晚的天空,以及陆陆续续散场的工匠们。
“现在的感觉,就仿佛是和我的妻子。”哈顿突然说道,随即又大笑起来,“我对你可没有意思!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上一次,我像这样懒散地靠在一个角落望着日落时,我身边的人是我的妻子。”
之后,魔物出现,他的妻子不幸丧命。麦格森心中立刻想到了哈顿可能会说的下半句话。
转念想想现在,最近没有见到任何魔物,恐怕它们是在养精蓄锐——虽然魔物没有智慧,但它们可是由七大创世古神之一的魔君所指挥。
来自黑暗世界的力量,加上创世古神的智慧,这两者的结合,几乎是不败的存在!
但是在上古之战中,魔君最终会失败,这也就意味着这样的不败之力,也会有一种克制它的力量,或者这种力量本身便具有某种致命的缺陷!
“在那之后,”哈顿说,“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批怪物,袭击了我们的城镇,我的妻子在那次袭击中不幸遇难……”说着,哈顿握紧拳头,另一只手中的酒杯在他的拳头中剧烈地颤抖着,“从那天开始,我便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一百只怪物来祭奠她的灵魂!”
一百只?恐怕太少了。麦格森不忍心戳痛哈顿。但他相信,哈顿很快也会意识到。
“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意识到,你所杀的怪物远远会不止一百只。”
“借你吉言!”哈顿举起酒杯,麦格森亦举杯与之相碰,两人畅饮。
麦格森真怕太阳转到那裂缝后面,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不早了。”哈顿喝光杯中最后一滴酒,然后提着酒桶站起,“我该回去了。”
突然,一声号角划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