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责备

她跪在地上，颤抖着忏悔。所有的人都受不了，老太太咽下一点点责备，只能哭着叹息，“这到底是什么？一切都很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多么大的罪过。“

一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周围，但在他们身后，这位迷人的女人正慢慢走向手术室。她戴着墨镜，看着她周围的人群，冷冷地扬起嘴角，“陶雅美，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这还不够。”

然后她把目光移开，转向开着红灯的手术室，轻声笑道，“周俊洋，你爱死她了，你还没醒来吗？”

在手术室外面，他们看了一眼进进出出的许多医生和护士，陶雅美被撕裂的心被猛地抬起。瘦小的身体在那里颤抖。

她头顶上的灯光拉长了她的身材，仔细观察，可以瞥见她昂贵的衣服上的血迹。她脸上和手上有干血，她苍白的脸上沾着暗红色的血，使她看起来异常狰狞。

然后，冯羽心坐在一边，伸手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弯下眉毛，温柔地安慰她，“别害怕，他会没事的。”

陶雅美的薄嘴唇紧闭着，惊恐地用空洞的红眼睛瞥了她一眼后，她又低下了头。

她的眼睛微微睁开，然后她看着张开的手掌，那耀眼的红色，使她的大脑再次爆炸。

刚才的情景在她眼前反映得如此生动。她跪在路边，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哭着求他睁开眼睛看着她。

但是他，过去不愿意让她难过，现在变得任性了。那时候，他憔悴地躺在她的怀里，眼睛紧紧地闭着，他冰冷而坚硬的五官慢慢变得苍白，就连他平时性感的薄唇也变得苍白，然后紧紧地撅着。

他好像睡着了，但这和睡着是不同的。那时，她感觉不到他身体的热度，同时她也感觉不到平日稳定而有力的心跳。

陶雅美从未尝试过失去他的感觉。即使她的心在五年前为他而死，并且她决心离开，她也没有感到如此痛苦，恐慌或不舒服，但是刚才，她觉得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失去她深爱的男人的感觉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让她窒息。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只有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自己的反复无常，有多后悔。

鼻间消毒剂的味道越来越浓，陶雅美只觉得他恍惚，身体在颤抖，好像她的灵魂被掏空了。

四川看着他的女儿转眼间变成这样，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锐利地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老太太和铁青的周羽洋，最后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很冷。穿上爸爸的。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忍受你的。”

头顶上，传来父亲平静而有力的声音，陶雅美抬起红红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父亲慈爱的脸，终于止住了再次落下的泪水。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陶雅美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泪水不禁充满喜悦，但半个小时做手术？他很好，不是吗？

但是命运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过去吗？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什么，她会受到惩罚，就像，她听了李秀雅的谎言，然后他几乎死了。

“谁是病人的家人。”

出来的医生汗流浃背。陶雅美的心怦怦直跳。如果冯羽心没有站在她身边，紧紧地抓着她，她现在就站不起来了。

“我们是他的祖父母，医生，我的孙子怎么样了？”

周羽洋和老太太迫不及待地问，他们的脸热切地期待着。他们试图看到医生脸上喜悦的表情，但他们没有。只有无与伦比的威严神色。

下一秒钟，医生深深的叹息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地响起。“我们发现病人的大脑以前受过创伤，里面有一大块血块。在这次车祸中，病人又伤到了同一个部位。大脑中的血块隐约要破裂了。如果破裂，当出现脑出血时就太晚了。因此，现在我们正在考虑对病人进行脑部手术，取出血块。”

医生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落在他们的心上。陶雅美紧紧抱住冯羽心，她冰冷的身体更加颤抖。

于是周羽洋急切地说，“既然有危险，那就赶快行动吧。医生，我相信你们医院的医疗技术。我们周家只有一个孙子。曾孙不能没有父亲，请救救他。”

陶雅美站在周羽洋身后，紧紧地点着头，但她感觉很不好。看着周羽洋这个样子，他身体不好，但他不得不担心他的孙子。如果他真的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那么她就是周家永远的罪人。

不，不会的。他不会离开的。他还没有和她结婚，他们还没有再婚，他也没有要求姚俊羽叫他爸爸。

医生看着周羽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嘴角，叹了口气，“周羽洋，事情没那么简单。大脑中的血块位置不好，只有我们医院敢做手术。

医生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然后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听到医生冰冷的话语。

如果不小心，病人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死在手术台上。“

这些话就像头上的一击，重重地打在她的头上，打碎了她的头，跳动着她的心脏。她空虚的心彻底破碎了，她的眼睛处于恍惚状态。她只是觉得无法呼吸。她的眼睛慢慢开始变得空白，然后她的身体变得虚弱。最后，她娇小的身体慢慢弯下腰，向地面倒去。

“陶雅美。”

在她的耳边，她不知道是谁的哭声，她似乎听到了匆忙的声音，但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地从她的大脑中消失，现在她的脑海里只回荡着医生冰冷的话语。

他会死吗？她不敢相信周俊洋会死。周俊洋应该离开她。多么有趣的笑话。不，周俊洋。

陶雅美觉得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第一个场景是，他脸色铁青，他那双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问她为什么要逃跑。他为什么拒绝他的提议？为什么要去找秦从泽？

然后场面很快就变了，转眼间，他已经在血泊中，绝望地向她伸出手，大喊，“陶雅美。别走。“

她不会走的。她非常后悔。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无条件信任他，而不是如此反复无常。

在梦里，她拼命地向他跑去，哭得死去活来，就在她要触摸他的身体时，他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黑暗和无边的红色血液中。

然后，一遍又一遍，无尽的红色，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放。

噩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哭了又哭，最后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睁开了她那双厚实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那一刻，她处于恍惚状态，如果不是因为她鼻子之间有令人不快的消毒剂气味，这让她想起她真的在医院里。她认为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外面，不再是浓浓的夜色，而是无限明亮的早晨，她茫然地转过头，看着阳光透过窗帘洒出来，浑身剧烈地颤抖。

她从晚上到早上睡了多长时间？

她的旋转惊动了睡在床边的冯羽心。她轻轻地抬起头，看到她的眼睛睁开了。她疲惫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冯羽心兴奋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笑着说，“太好了，陶雅美，你终于醒了。”

是她的话把昨晚所有的恐惧都拉回了她的脑海。陶雅美眨着红眼睛，忍受着爆头的痛苦，嘶哑地问她，“周俊洋怎么样？他还活着。或者。“

冯羽心是僵硬的，她的脸上有一种苍白的，不自然的表情。她没有立即回答她，但她此刻的沉默确实是一种深深的折磨。陶雅美的心猛地一跳，她的身体更加颤抖。她闭上眼睛，忍不住哭了起来。

“冯羽心，你告诉我。不管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告诉我。”

“陶雅美。别哭。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哭。别哭了。”

冯羽心突然惊慌失措，抚着她含泪的眼睛，安慰她，“别担心。他还活着，刚才，他的手术刚刚结束，血块已经被取出来了。“

“只是什么？冯羽心，你告诉我，我能忍受。别担心。”

她低声恳求她，冯羽心深深叹了口气，忍不住把目光移开。是的，冯羽心此刻，尤其是对她自己的姐妹说这样难以忍受的话。

“医生说手术伤害了他的内心，尤其是他的大脑。手术刚刚结束，如果他能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否则植物人。

就在这时，这三个字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里。陶雅美只觉得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仅仅一秒钟后，她又哭了起来，做了一个举起被子的手势。

“不。他怎么会变成植物人。我要找到他。”

她崩溃了，发疯了。此刻，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三个字带来的如此多的痛苦。冯羽心吓坏了，她赶紧拉住她，边哭边喊，“你现在不能动。陶雅美。你怀孕了。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否则婴儿可能不会得救。”

冯羽心的哭喊声在安静而寒冷的病房里大声响起，那个即将起床的女人痛彻心扉地哭了一场，然后她不相信地回头，咧着嘴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看到她这个样子，冯羽心忍不住大哭起来。她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她，揉揉她泪汪汪的眼睛，低声说，“你怀孕了。你昨天晕倒后，医生检查了你，发现胎儿在大约两个月内非常不稳定。医生说，你不应该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你应该每天好好休息。”

她说的话，像一个晴天霹雳，此刻重重地打在她的头上。陶雅美眨着红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泪汪汪的脸。然后她伸出颤抖冰冷的手，慢慢地捂住肚子，轻轻地揉着。

听了她的话，她真的觉得在那个位置有一点生命在酝酿，孩子。她要生孩子了。她又有了他的孩子。

多么荒谬。在他生与死的时候，这个好消息一点也不好笑，她又有了他的孩子。

她是多么可笑，多么任性，否则，一切都应该是好的，也许现在，他不会这样躺在病床上，听别人给他的判决，她可能已经和他一起去民政局拿了一张证明。

目前，陶雅美正在摸她的肚子，但她真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她是多么过分，她是多么任性，她伤害了多少人。

陶雅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甚至当她坐着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快要不稳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不禁想到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一次决裂。

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应该信任他，无条件地信任他。

陶雅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行忍住眼中的泪水。她的红眼睛不再麻木，而是充满了希望。她把目光转向冯羽心，声音嘶哑地对她说，“冯羽心，我饿了，你能帮我买份早餐回来吗？我想喝淡粥。”

在一句微弱的话后，冯羽心含泪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看到她自己绝望的表情，不吃不喝，就像一个灵魂被掏空的木偶。她还担心这次她会再次变成这样。没想到，在认识了孩子之后，她内心的力量被激发了，她主动提出要吃东西。

冯羽心擦去脸上的泪水，兴奋地频频点头，“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买。”

冯羽心又喜极而泣，走出门去。当她要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又转向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摊开，把什么东西塞到她的手里。

那枚小小的圆形空心戒指，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陶雅美的身体惊呆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枚红宝石钻戒。

冯羽心的声音再次在她头顶响起，“医生说它是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陶雅美。这一次，你不能再失去这个东西了。这是他的心。如果你把它扔掉，他会失去他的心，就像这次，他几乎死了。“

听到这个死字，她又颤抖起来，脸上也显出同样的惊慌。她下意识地想抬头看看冯羽心，但冯羽心推开了门，给了她思考的空间，也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