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 密信 未来
曹翦见穆王在内，立即上前行礼道：“属下曹翦给穆王爷请安。”
赵泫笑着回道：“曹指使请起，请坐吧。”
曹翦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疑惑的看向坐在赵泫左手的张枫。
赵泫见状便道：“这位，想必曹指使不陌生吧。”
曹翦今日是收到消息来见赵泫的，在这里见到张枫他的确很惊讶：“属下认识，只是没想到王爷也请了张郎一同来。”
张枫见到曹翦也同样惊讶，也笑着说：“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指使大人。”
赵泫看看两人，便笑着对曹翦道：“伯龄先生与我，是当年我自西凉回都未成，重回西境之时在寒江边偶遇的。多年前蒙先生一番点醒，这才有了我今日。”
曹翦闻言便知张枫是赵泫身边极重之人，赶紧揖手道：“从前不知先生与王爷有如此渊源，多有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张枫也起身道：“曹指使言过了，请坐吧。”
曹翦坐下后，张枫拱手面对赵泫，道：“当年在寒江之滨，我不过是一介商贾之身，空有学识却不能入仕科举。全靠穆王爷帮我改换户籍，更换出身，如此才能高中三榜。穆王对小人是有知遇大恩的。”
“伯龄先生客气了。当年我自西境往建业，原本想回到朝堂建立一番功业的，哪知先太后拒不让我进京，我只能远望京中楼台恢弘，心中意气却已灰了大半，只想回西境碌碌此生了事。不想碰到先生，先生深陷混沌却依旧志存高远，学识渊博让我自愧不如。先生更为我拨明日后道路，这才使我能够历经十载回到建业。先生对我也是有再造之恩啊。”
张枫道：“王爷此言伯龄实在不敢当。只是先前从未听王爷提过您与曹指使也是旧相识”。
曹翦不等赵泫介绍，便自己拱手道：“当年家父在秦州失手杀了欺负家姐的恶霸，被朝廷判为死刑。全靠王爷肯倾听我家冤情，设法斡旋才保住家父一条命。后来王爷又带我入军并悉心教导。我随王爷在西境军中征战两年，王爷将前线军功均让与我，我这才能到朝中任职。时至今日，虽然我居殿前职位，但王爷永远都是我的主君。”
赵泫笑着摆摆手，跟着看向他二人道：“别说什么主君不主君的话了，如今帝都局势复杂，我在朝中可信任的也就你们两位罢了。今日既以相认，往后便都是自己人了，自该同声同气才是”。
跟着赵泫神情严肃的道：“现今我重回建业，又在年中急着邀请二位来此，不光是为了彼此相见而已，是有一件事向要从二位这里要个答案。五年前，官家到底为何要裕亲王出兵，援助喀沙。”
张枫和曹翦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对这个问题都很是不解的样子。
赵泫接着解释道：“我知道，当年西凉攻打喀沙，是喀沙向朝廷求援，官家才派兵出征的，但是喀沙地处偏远，除了岁贡之外对大周并无半点好处，官家和裕亲王为什么要冒险援助喀沙”？
曹翦闻言便先道：“其实当年这件事情，先开始独孤懿请旨出兵协助喀沙，裕亲王是强烈反对的，他建议由王爷您直接从西境出兵比较适合。官家开始也是犹豫的，但后来独孤懿私下谏言官家，说可以趁着西凉国内空虚直接攻下西凉，永绝后患，官家和裕亲王这才同意。所以那次才会由裕亲王亲自领兵，更带上十万之众的军队出征。”
赵泫听完他的话后沉默良久，跟着他冷笑了两声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九弟一向心思缜密是不会贸然大军出征的，原来竟是这样。呵呵，独孤懿真是好心机啊，就这样骗着官家和裕亲王出了兵。”
张枫和曹翦闻言都极为疑惑，便问道：“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当中还有内情？”
赵泫神情木然，将一封书函从袖中拿出，放到桌上。
张枫和曹翦将书信拆开一看，大为吃惊。
这封信是独孤懿写给裕亲王赵淳的，告诉他赵泫与西凉国主赫利萨串通，密谋近期起兵造反，要求裕亲王速速回到秦州边境平叛。
曹翦磕磕绊绊的说：“他，他这是为什么呢。”
张枫也惊讶的说：“当年独孤懿假借攻占西凉之名骗出大军，竟是为了以叛乱之名剿灭王爷？这实在太过明目张胆了。”
赵泫苦笑着说：“我之所以问你们官家出兵喀沙到底是何目的，就为了知道是官家想除我，还是独孤懿想灭我。现在看来，独孤懿为了弄死我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呢。”
张枫跟着道：“独孤懿假借反叛之名让裕亲王剿灭王爷您的西境军，然后再以无旨妄动、意图叛乱的罪名除掉裕亲王，那军中能够辅助官家，抵抗独孤一族的皇族力量就不存在了”。
“但他没想到裕亲王并没有听他的话，还是决定先进攻西凉，这才在螺山中了西凉的埋伏，全军覆没。可惜了裕亲王一代名将，就这样被自己的外公给害了。”曹翦颇为愤慨的说。
赵泫又拿出一封信道：“我攻占西凉皇宫后，从皇宫中寻出两份信函。一封是你们刚才看到的，这里还有一封你们也看看吧。”
这一封书信比较新，打开一看竟是怀王写给西凉国主赫利萨的。他告诉赫利萨他会想办法控制住赵泫的大军不再前进，同时北齐皇帝也答应会近期出兵相助于他，让他守城到底。
“我猜北齐皇帝那里也有一封差不多的信。”赵泫坐在那里，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原来这次征西的粮草竟是被怀王私下截了，他还在朝上反告独孤志，让我们都以为是独孤家将粮草克扣了去。他还串通北齐皇帝，想在西凉直接除掉您，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曹翦猜测着说，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张枫皱眉道：“怀王这么些年不断笼络朝中势力，必有夺嫡之心。可他若想叛乱，军中势力必不可缺。除掉穆王，他就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当这个西境统帅，进而一步步掌握军权。”
赵泫看看他二人，正色说道：“他们一个把官家当傀儡，妄图效法当年曹贼；一个不忿官家继位，企图造反染指神器。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视家国前途和他人性命如儿戏。此次我回到建业只为一件事情，我要为大周朝堂除掉这些外戚祸根，皇族乱党，辅助官家肃清吏治，整顿朝纲，重塑赵氏清明天下。为我、为我母亲、为这些年来被他们无故牵连的人报仇。此事，我哪怕粉身碎骨，受尽世间褚般灾劫也矢志不悔！”
这番话赵泫尽吐肺腑之言，将藏在心中多年的怨愤全部道出，慷慨壮志让张枫曹翦二人颇受震动，两人跪地道：“王爷宏愿亦是我等之志，我等必竭力辅助。”
赵泫赶紧扶起他二人感叹道：“能够有你们二位扶持，是本王之幸。只是···”赵泫为难的看向曹翦和张枫，道：“只是这两件事情都极为凶险，动辄便丢官罢爵，重则还可能会丢了性命。你们如今已身居朝堂要职，不趟这浑水也可。”
曹翦闻言立刻严肃道：“属下跟了主君一时，您就一辈子是属下的主君，属下岂敢贪恋权势地位而弃主君于不顾。况且，清除乱党肃清天下原也是官家心愿，为人为臣，属下都将力保王爷，直至事成。”
曹翦此言毕眼中已有泪光，张枫也跟着道：“属下亦然，必力保王爷事成。”
如此，赵泫遂欣慰道：“你二人心意我已深知，你们放心，将来不管是何危局，我定保你二人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