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把她,当女儿养了?
街上一色的古建筑,又有古玩市场,各门类的手工艺品店密布,同时云集了江城市周边所有的特色小吃,白天,往来游人如织,十分的繁华热闹。而季铭琛在这凤栖街后,临着江城河建了一处四合院,建筑古朴而雅致。白天可以感受到凤栖街的繁华,到了夜里,游人散尽,又是说不出的宁静。
田泽心说,这季小姐果然有眼光,选的这一处最好。
“季小姐,我这就去安排,明天过来接您。”
杜诺看到田泽这样谦恭的态度,态度冷冷地。
以前她和季远谈恋爱的时候,也受过众人的尊重。当时,因为她孤儿院出身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江城的名流并不能从心底里看重她。那样伪装出来的、表面的、虚假的客套,反而让她觉得难受。现在也一样。
杜诺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指在窗台上一笔一笔地划着。
那些零乱的笔迹,一点儿也没有留下痕迹。
*
名士居一共是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面用来待客,后面幽静的小院是住处。杜诺腿脚灵活地跟在田泽身后,听着他一处一处地介绍,“这里是议事厅,那边是两个小型的会客室,哦,还有一处客房……这后院里呢,有总裁的书房,其它的是卧房……”
——让我住哪里?
杜诺拉住田泽,用手在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田泽对这个年轻美丽的季小姐有十分地好感,田泽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安稳持重,看到杜诺,就跟看到季远一样。此刻,他看到本子上的字,很肯定地回答,“季小姐,这是您的家,您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我的家?
活了二十年,杜诺只是借住在孤儿院,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家。
现在听田泽这样说,她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信息。田泽是季铭琛的助手,他说的话,就是季铭琛说的话,难道,季铭琛真把她当家人,当女儿养了?
这个想法让杜诺很感动、很感动。
像她这样生长在孤儿院的孩子,都是年纪很小被人领养的。孤儿院是一个大宿舍,并不是家。只有被人领走,才能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家。十岁那年,她也曾经被一户人家领养,但是,那家的奶奶脾气不好,经常打她,她又逃回了孤儿院。养父母回来要人,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她双膝跪在孤儿院院长冯秋贞面前,苦苦地哀求,哭个不停,求冯姨不要送她走,说她要留在孤儿院,要永远孝顺冯姨……
往事历历在目,今天在季铭琛这里受到的尊重和疼爱,直直地戳着杜诺的心。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将来,她也要报答季铭琛,孝顺季铭琛。
——我就住这间。
杜诺站在自己选中的卧房前,举着小本子给田泽看。
田泽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应下来。因为,这是季铭琛的卧房。现在季小姐选了,他不好说什么。因为季铭琛交待过,季小姐想住哪,就住哪。他只好笑着说道,“好,季小姐,您看看这卧房里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我这就让人去办。”
杜诺觉得这卧房里一切都好。
素雅,还很私密,人进入到里面,很有点像清代古装戏里皇帝的寝室,布置得十分地合理,安逸。这四面垂着纱幔的床,软硬适中,人躺下来,就想睡。
晚上,杜诺早早地就睡下了。白天,她把这名士居转了一个遍,眼睛都看累了,腿也走得累了,所以,很快就睡得沉实了。
季远是翻墙进来的。
名士居虽然也有保安,但是,因为季铭琛爱静,保安重点巡逻在前院,不敢来后院打扰。就是田泽,也是睡在前院的客房。而后院,保安只在夜里十二点巡逻一次。
杜诺如果知道后院里只睡着她一个人,她就不会睡这么安稳了。
季远借着月光,看到后院里唯一一处开着窗户的卧房,那里,也正是父亲的卧房。
父亲竟然让这个女人住在他自己的卧房里!
这意味着什么?
父亲现在去美国了,难道,父亲回来后,就要和这个女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吗?
季远心痛得不能呼吸了。
有热血在他的身体里叫嚣,奔腾,他一定要把这个夺走母亲位置的女人从季家赶走!
叭嗒。
这一声不大,杜诺莫名地惊醒了。
以前在孤儿院,经常半夜有孩子出事。她常会在睡梦中被惊醒。多年来,这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就比如现在,她本来正睡得香,听到一点儿动静,还是醒了。
她翻转身,远远地,看到窗户低下站着一个人。
是,就是一个人!
杜诺受了惊,心突突地跳起来。她现在是哑巴,声带不受大脑控制,根本发不出声来。可是,她的呼吸明显地急促,手指抓紧了薄被,绷紧了身体,不动。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会半夜从窗户里跳进来……难道,是对她意图不轨?她今天刚来名士居,没有几个人知道,难道是季家的人?
季家的人……季家的佣人们?还是……难道他是……季远!
杜诺凝神,仔细辨认来人的特征,月色很好,加上她对季远很熟悉,很快就断定了,这人就是季远。
知道来人是季远,杜诺紧抓着薄被的手,松开了。
啪!
大灯在这个时候突然亮了。
强光打来,杜诺眯起眼睛,像是惺忪地刚睁开眼睛。
季远想,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心机的。若是其它年轻的女孩子,半夜有人闯进卧室里,还不早就吓得的缩成一团?可是看她淡定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有经历有故事的女人!
这个女人先是血淋淋地出现在他的订婚宴上,现在又安然地躺在他父亲的床.上,简直无耻至极……
“该死!”
季远低吼一声,径直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抵到了杜诺脸上。
冰凉的刀刃紧贴着肌肤,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有血珠渗出来。
杜诺忽然就想到自己被毁容的那一夜,那两个恶人,就是一刀一刀地在她脸上划着血口子……疼,而且痛,她几次昏厥过去,又被折磨地清醒。
现在,季远也要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