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得不偿失
武妙生莫名的看了一会儿武龄安,方才缓缓的道,“自是能,杀一城屠一城,鸡犬不留,半年可成。”。
武龄安却是一下子噎住了,没有人的土地拿来又有何用?更何况这般血腥的手段虽能震慑人心,同样会给这边土地埋下仇恨的种子,若是这般顾,大周且又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与草原上的饿狼有甚区别?
牛羊虽肥美,然大周的将士出征更花费大量的银粮,两将相比,便是傻子且也算得清楚这当中的帐。
“五皇兄自然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这般儿行事,你我兄妹且又何必皆在此间?
便如而今这般已安抚下来的城池,可能在快些?且也不是我非要急功近利,实乃每日的花费着实骇人了些,叫人不得不担心国库可能支撑得下来。
这些个牧民,便是为着恩出于上,赋税一事近一两年之内且也收不上多少来,然这些城池必要的花销却是半分也不能少,
若不然这般儿费尽心思折腾来的山河,且不知为何人做嫁衣。”,武龄安苦笑连连,开疆辟土也好,千秋基业也罢,且又是一两句话便能道明白的,
这当中儿投下去的人力,物几乃是天文数字,武龄安而今却是经常忍不住计较这场战事的得失,只觉着就目前看来,大周着实亏的紧。
“决计不可能,除非是草原上目前的几股势力忽的一夜之间几败俱伤,若不然且也只能似这般儿慢慢蚕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用人命堆出来的功绩,想来你应是拿不住,我且也不会应你。”,
武妙生面上的神情淡淡的,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北境的这块儿山河本就不小,况草原终究与中原却是不一样的,便是这里的人如何蠢笨,且向往中原的安定日子,然人终究不是草木,且会是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更何况大金历来被皇室与各个大部族操持,更是平白的添了些复杂,这些个大部族手中有人有粮,素来逍遥惯了,且会轻易受旁人的约束?
凡是归附大周的这些个部族,大多皆是走投无路罢了,方才出此下策,其中尤以完颜氏为例。
完颜氏是拖拖儿的妻族,便是素来他们夫妻失和,且也不与妻族亲近,然他唯二的孩子身上却是流着完颜氏一般的血脉,
他的这些个仇敌,且又如何可能会信,两者当真儿是水深火热,尤其是萧氏的明珠传闻亡于北艳山之后。
完颜氏恰巧儿处于萧氏与慕容氏的包围之中,草原上一旦真正儿的起了兵戈,两者如胶似漆怎又不会先断了拖拖儿一臂?
北艳山虽则富饶,人口本就不少,且又如何能养得起完颜氏一族这诸多的人口,况完颜氏不过是逼不得已,且也未必信得过拖拖儿。
将自个儿的性命交在旁人的手中,那有握在自个儿的手心里实在?中原的名声向来远播于外,大周待周边的小国小邦,若是不凡边,素来是极好的。
完颜氏远居于草原腹地,且有自个儿的商队,便是灾荒之年,且也不必似旁的部族那般儿以盗窃为生,故而与大周着实没甚深仇大恨,这要紧的节骨眼上归附儿来,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自然完颜氏为何不与旁的部族似的,凡是没钱没粮便来大周抢,却也不是因着什么正人君子的行径,不过是不管罢了,草原之上的部族,除去牛羊这些个家财,便是人。
若是没人,在多儿的家财且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有自个儿的商队,且商队不小,且又何必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险?
为大局顾,那些个血海深仇,且也得略微儿放上一放,这般儿一来,完颜氏如何不比那些个与大周厮杀过的饿狼好?
不论是武龄安,还是朝堂上下皆是与完颜氏诸多优待,千金买马骨。完颜氏的优待于草原之上自是有目共睹,且也剩了大周许多事儿。
自大金内乱之后,归附而来的部族,不论大小且也不少,这当中儿的花费且又是三两句能道得明白的?
人命于武妙生眼中虽不过尔尔,且也漠视的紧,然且也同样十分儿的清楚这当中儿的艰难之处。
若是不能与这些个归附部族一块儿地生养休息,莫说吞下北境这块儿地,便是大周只怕且也会赔进去。
他明白,武龄安明白,承平帝更明白,然天下的大事且又是这般儿简单,便是帝王且也是如此。
武龄安抽了抽眼角,她虽觉着眼前这般儿慢了些,却也不觉着能唤做蚕食。
她这个五皇兄手狠心也狠,若不然他好好儿一个主将,且不是两军交战之时,又如何会负伤而归,不得回云中养伤。
且是他屠城屠得厉害了些,惹了旁人的眼,自是千方百计儿的谋杀于他。
好不容易儿生了点烟火气,心软一次竟是叫人算计了去,若不是他素来不近酒色,只怕却是不得不归来云中养伤,而是马革裹尸还了。
“诚如皇兄所言,大周所图本就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自是不能滥杀无辜。然,若是不计后果,不待鹬蚌相争,大周径直出兵。五皇兄,且又如何?”。
武龄安这一句儿话,着实艰难的紧,她虽不是爱民如子,然却也不至于置苍生于不顾,更何况这百年之后史书上的骂名且也不是谁都受得住的。
武妙生诧异的看了会儿武龄安,心下只觉着震惊的紧,为将者,纵然心中疯魔,且也得冷静自持,故而便是武妙生是出了名的修罗将军,然他却是从未因个人私欲损过一兵一将。
“何为上计,何为下计,自幼长于金銮殿殿中,十皇妹应是比旁人更明白,得不偿失的事,十皇妹以后却是莫要在提。
我虽没那心思,然有那心思的人且也不少。
时辰且也不早了,十皇妹好好休息,皇兄便先告辞了。”。
武妙生抚着胸膛站了起来,没什么犹豫儿的便径直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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