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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压抑不住的血直接喷出,瞬间就染红了初若身前的衣裳,以及马的脖子;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流动在四周,初若的眼眶中,瞬间就充满了泪花。
初若的一只手抓着马鞭,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马鞍前高起了半圆形铁环;她的后背微微有些弯曲,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要凋零的话,透着萎靡的感觉;低头间,嘴角的血直接滴落在了马背上,然后直接就渗入了马毛之中。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电光火石间,锦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初若的身边,她坐在马背上,手直接就放开了缰绳,转而一只手扶着初若的后背,一只手扶着手臂。
“快,快将公主扶下马!”刘庸飞快的下了马,跑到了初若的马旁。他伸出手,想要将初若扶下马背,他担心,她一个昏厥,直接就从马背上摔倒了。
闻声,锦李马上反应了过来,当下直接就放开了自己扶着初若的手,以着最快的速度下了马;而与此同时,已经有暗卫直接上来,照着刘庸的吩咐,手把手的将马背上的公主殿下抱下。
初若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呼吸急急,喉头中的血腥味道,让她有些魔怔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了心头,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理智。
脚尖落地,便是一软,好在锦李已经过来,及时的扶住了初若。
“刘太医,公主怎么样了……”初若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锦李的身上,她一脸着急的模样,目光落到正在号脉的刘庸身上。
手才探上了初若的脉象上,锦李就在一边问了,刘庸尚且来不及回应,手中号着的手微微一动,直接抽离。
“不必了。”初若将自己的手从刘庸的手中抽走,随之直接用袖子将嘴角边的血迹给擦去,动作有些粗鲁得很,一点也不似千娇万贵的公主。
手一下子就红了,刘庸先是呆愣,随之便是蹙眉,他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初若,直接道:“病疾讳医,这是大忌!公主还是让老臣好好的号一号脉象再说!”
“不用了。”依旧是果断的语气,初若眸光依旧低垂,她周身散发出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周遭的气氛,于一瞬之间,就有些不对劲了。
“公主,你这般不爱惜之间的身子,若是接下来出了性命之忧,那可如何是好?我的好公主,你就听一听刘太医的话,让刘太医好好的瞧一瞧,可千万不要再落下其他的病痛了;若是……那公主要奴婢日后怎么办!”当刻,锦李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眼睛已经是快要落泪了,她看着眼前的初若,心疼得很;可在说到了其中一句话的时候,那话如何都没有说出口了。
而其实,锦李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是:因此折损了寿命。
所有人都看出了初若的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可是她偏生就不愿意让刘庸瞧一瞧。
“本王在此,你们却如此大逆不道!”就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初若的身上的时候,那人端起了架子,开口出声道:“楚国危急存亡之秋,是本王打下来的!如今,你却想杀了本王,盛初若,你好大的胆子啊!”
“你是觉得,他是了,所以就没有人可以揭穿你了,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是吗?”咽下口中的腥气,初若的声音有些幽沉,似嗔还怨。
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烧到了最旺的一点,初若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指甲死死的掐着手掌心,哪怕掌心之中满是鲜血,抬眸之间,如炼狱而来的罗刹,好似举手投足间,便可以带走一片生命。
死亡,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了这个十里城内。
“本王意外流落十里城,你便想将本王给除去了,盛初若,你当真心狠!”那人看着初若那凶狠似狼的目光,好一会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语落,他忽而觉得有些窝囊得很,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居然就被一个女子的眼神给吓住了,简直就是羞辱!
“呵。”嘴角勾起笑意,初若看着那人的神色变化,心中已经多少猜测出了他的心思了,只是她没有一针见血的挑破了,只笑得潋滟至极,妖媚至极;如同勾人精魄的九尾狐,一颦一笑之间,就轻易的抓住了人心。
苍白的脸色,红艳的双唇,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此刻的初若,丽得有些惊人。
手臂微微一动,初若挣开了锦李扶着自己的手,她的眼睛里面只有那人,一步一步,她不紧不慢的走去,四周安静得所有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人的瞳孔微微一缩,尤其是看着初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有些发毛了。
“你……你要做什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镇定起来,那人看着初若,谨慎开口道。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呢?”初若站在了那人的面前,手微微抬起,眼底的魅色流转,她的指尖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指腹轻轻的点着那肌肤,好不温柔。
丝丝缕缕的痒意,从脸颊传到了四肢周身,那人看着初若的这般姿态,从一开始的谨慎防备变成了疑惑猜测。
那人不知道初若的心思,干脆也就不说了,直接就沉默了起来。
疯了……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子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乱成了浆糊了;他们全部都懵了,根本就不知道初若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眉头便是一皱,初若眯起眼睛,眼中的恨意横溢;当刻,她落在那人的脸上的手指转而变成一抓,五指下滑一些,猛然用力收紧,她抓住了他的下巴。
瞬间,那五指抓着的地方,血色全无。
“你……”那人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初若抓着,他勉强的说出了一个字之后,脸上却突然一疼。
当刻,他反应过来是初若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脸。
“你再说一句,我就抓烂你的脸!”指缝间全是鲜红的血,初若好似赌咒一样说道,此时此刻,她的眼睛完完全全的红了。
初若就好像是一个被锁在暗无天日的枯朽老妇人,全身身下都透着一股子阴暗的气息,流露出来的表情也变得阴狠起来,完完全全没有了刚才的半分妖娆。
刘庸在一旁看着初若的情绪大起大落,心沉到了冰冷的潭底,拔凉拔凉的;可是他却不敢去劝说,她的心中淤积了太多的郁气,若是不能纾解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气急攻心,一命归天;哪怕是不气急攻心而亡,怕而是会折寿.
“你有什么资格活着?”初若看着眼前的人,越看,便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怒恨,“他都不能长久,那么这些人,凭什么就可以活着!吴国的人,凭什么可以活着!”
从头到尾,其实她都看得很明白。
“把那吴国的老二给我拉上来!”初若突然发话,声音尖锐得好似瓷器摔裂开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指甲掐得更深了一些。
“呃……”那人受不住疼的叫唤了一声,眉头几乎都已经要皱得一起了。
很快的,吴国二皇子便被带了上来,直接站到了初若的面前。
手当即了松开了,初若转而看向了吴国二皇子,面上浮出了一抹冷笑,她轻哼了一声,而后道:“这个人,你应该熟悉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国二皇子一脸虚弱之色,声音亦是没有多少的气力,他的目光扫着初若那指缝间均是鲜血的手,眼底眸色微微一暗。
“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了?”初若直接挑明了说,心似七窍玲珑,仿佛要窥透出那吴国二皇子的心思。
那打量的眸色,让吴国二皇子心底的恐惧加深了。
这些时日,他看过了她太多手段,看到她心狠手辣的每一个瞬间,以至于她的神色有了变化,他就会忍不住的发颤。
心底的恐惧,如同大雾将他给包围住了,如何都驱散不了;死亡的气息,每一天都在他的脖子上萦绕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咬上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血都给吸干了。
“他不说,不如你说?”初若的目光落到那人的身上,眼神空洞得可怕;那指缝染满了血的手垂在身侧,给人一种下一刻就又要掐起来的感觉。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那人一听初若的话,猛然一抬眸,就看到了她的眼睛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瞬间,那人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不说?”初若的耐心变得出奇的差,就只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她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整个人就暴躁了起来;她不等那人的回话,直接拔出了藏在自己袖子中的匕首,手腕一转,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一划。
匕下滑的时候,有一种阻碍感,她甚至都可以听到皮肉开裂的声音,初若死死的看着那人的胸膛被划开了一个血口子,瞬间鲜血如同喷薄的井口,疯狂的出涌。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鲜血就已经那人的胸前的衣裳全部染红了,甚至还有她的眼底有着极致的疯狂。
“刑罚云,脊椎下刀,背部肌肤分两半,刀分皮肉,手法精湛者,不损皮理,剥皮如蝴蝶展翅。”初若的口中忽然念叨了起了什么,她看着那人的皮相,眼底划过了一抹狠色,手中的匕首便是用力的扎进了一些。
“啊——”控制不住的大叫,尤其是方才初若的那一段话,简直就是让人崩溃,那人此时的神志有些崩溃。
“我不懂那些手法精湛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手法,可若是只是简单的剥皮的话,想来也不是那么的困难。”语落,初若顿了顿,嘴角个勾起了一抹笑意,眼底明显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她道:“你这张皮囊,我看着便厌恶得很,下手也多半会重上几分;我给你忠告,你便是忍不得,也得忍着,免得我听烦了,下手就更加重了。”
全部的人,听着初若这絮絮叨叨的一段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在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笑意之时,那一种从心底而起的寒意,让他们从骨子里面发颤。
这里大多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可是却也是第一次听到初若这一种处死人的手法;残暴凶狠至极!
清醒的看着自己的皮被剥去,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这样子的死去,还不如简单干脆的来上一刀;当即,众人如是想着。
“公主……”身后,锦李眼眶中一直控制着的泪水,在她的眨眼间,飞快的坠落。
她看着眼前的公主,一点一点的堕入魔窟,可是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公主明明之前,不是这样子的……
对于锦李的声音,初若恍若未闻,眸光流转间,她看向了吴国二皇子,眼底似有妖色氤氲,她道:“吴国千辛万苦的为我寻来了这一份礼物,本公主欢喜至极,礼尚往来,本公主也送吴国一份大礼!”
顿了顿,“我要毁了吴国的江山,坏了吴国的龙脉,破了吴国的王陵,我要吴国上下生不如死,活着永远低人一等!”字字句句,好似含着血肉而出,初若的目光转而变得阴狠,指甲掐着手掌心的嫩肉,一直抠出了皮肉,渗出了鲜血,“我要你成为吴国千古罪人,我要吴国上下从此唾弃你,让你被宗族驱除,被吴国抛弃!”
心口那血淋淋的伤口,因着这个貌似源光的人,被撕扯得更加厉害,初若看着吴国二皇子,脑子之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郑云白,想起那一剑,想起乍然而起的落水声。
“源光,郑云白和你,让我无比的厌恶,我恨不得将你们拆吃入腹,恨不得让你成为这世间的怪物!”前者是抛弃她的人,而后面两人是毁了她希望的人,这些人全部,她都要毁去!
初若的心底回响着一个声音,如果不想经历绝望,那么就不要有希望!
“你就是一个恶鬼。”这些时日的折磨下来,吴国二皇子早已经没有人形,他听者初若的计划,整个人已经有那一种如堕无望崖底的绝望。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若是初若真的将自己说出口的都做到的话,那么他完全无法想象到他的境地或是如何。
“对了,你可知,为何,我一直只给你黄豆的吃食?”忽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初若看着吴国二皇子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