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见到老K
辛妍没有方向感,她完全判断不出飞机往哪个方向飞,也不知道他们目前在哪一片区域。她只能记住她所看到的内容。
能容纳直升机的停机坪,占地估计有上百公顷。辛妍踏着台阶往下走,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顺便极目远眺,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同款直升机。她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飞机参观基地。
走下台阶,辛妍等人踩在水泥路上。
水泥路纵横交错,把整个停机坪分割成若干小格子。为了区分区域,水泥路有粗有细。粗线条用明黄色裹边,划分出大区域,比如A区,B区,细线比较黯淡,区分A一区,A二区。而最主要的干道上,正铺着红毯。
红毯两侧虽然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但也显出了欢迎的隆重感。
刘秘书为几人带路,特意饶了两个弯,走到红毯上,才从正门进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的正门,分为三个小门。中间为旋转门,两侧是开拉门,每个门之间相隔五米,门旁边都有身穿燕尾服的保镖守着。一行人进去的时候,保镖鞠躬开门,好不气派。
更气派的,是在里面。
大理石材质的地板光洁如镜,清晰地倒影着几人的影子,头顶装着多层水晶吊灯,在自然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墙壁采用中世界洛可可的华丽风格,处处可见浮雕,大块彩色窗户。给辛妍的感觉,非常像教堂博物馆。换言之,非常壕。
进了大门,往左走,通过一条走廊,便到了电梯间。
这条走廊也非常考究,墙壁上挂着巨幅西洋油画。油画的内容有撑着伞的女人,有水果景物,有麦田风景画。
辛妍走过这些画时,认真瞥了一眼,画作旁边贴着铭牌,铭牌上写着作者的生平和创作背景。
在这条走廊,刘秘书很自豪地介绍,这些都是他们老板的私人珍藏。
辛妍咋舌,被应南珩拉着手,强行收回目光。
应南珩只懂小鱼干的美味,擅长暴力解决问题,看不懂这些画的价值。
辛妍看重的是,这些画很值钱。但老K就这么大咧咧地摆出来,炫富之心可见一斑。
大楼的直升梯可容纳十二人,几人走进去自然绰绰有余。
电梯缓缓升起,辛妍通过透明钢化玻璃,能看到外面那一排排犹如玩具的飞机。更远处,是隐在雾气之中隐约露出青黛色的山峦。
她猜测那是昆山镇的西城区所拥有的山脉,但不能确认。
碍于刘秘书在场,她没有立刻给张三打电话,而是捏住应南珩的手,给了他一个暗示。
不用辛妍给指示,应南珩也知道这时候该联系大老刘。
他催动尾指上的戒指,发出一条简讯。
电梯停下,门开。
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条金碧辉煌的走廊。
一楼大厅已经很华丽了,但这条走廊更过分。墙壁不知是镶金镀金还是纯金的,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分分钟能闪瞎眼。
好在,老K的办公室比较正常。
目测办公室有一百多平米,正对着门的是一面窗户墙,视野极好。房间靠右摆着一张长三米的办公桌,桌子一侧放着台式电脑,另一侧摆着小山高的文件。办公桌两侧,摆着两大盆滴水观音植株。屋子左侧,是一排三面围靠的沙发,第四边摆着一盏茶几。
应南珩的视线最先被茶几吸引,因为茶几上摆着果盘和香烟。这是招待客人的,秘书每天都会换新。应南珩不饿,他只是想吃东西而已。
环顾房间一周,却没看到人。
刘秘书说,老K在办公室等着他们。这件办公室外面,守着六个保镖。按理说,老K应该在这里,怎么不见人?
辛妍忍不住问:“是不是搞错了?老板人呢?
应南珩随口胡诌,“估计是死没了。”
道人摇头,“死了,自然没了,何为死没了?”
应南珩很认真地沉思,“那换个说话,死哪儿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
巨大的书桌后面,发出一连串提醒的咳嗽声。
三人定睛一看,才从小山堆里面找出个人影。
准确的说,是个人头。
这个人头非常圆,堪比足球。球体上排布着五官,因为鼻梁低的缘故,整张脸显得十分具有平面感。眼角两侧长着耳朵,但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遗落掉。
这个面相,这个五官,很不符合正常人类的长相,但奇异的是,看着并不奇怪。
这人正从办公椅上下来,绕过办公桌走出来。经过盆栽滴水观音时,他的个头便显得尴尬了:他还不到滴水观音一半高,粗略估测,大概只有一米四。这个身高,和一般四五年级的学生差不多。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老K,居然是这种形象。和辛妍印象中的集团老大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有钱人掌握了很多资源,可以随意整容,修改自己的形象吗?
这位老K怎么不倒腾倒腾自己?
还是说,这是他能接受的审美?
此时,老K站在办公桌正前面,很不友善地看着三人。他没和三人说话,而是问领口的蓝牙通讯器,“我只让一个人进来,怎么来了三个?”
通讯器连同外面的秘书处,老K若是有吩咐,不用电话,直接动动嘴皮子吩咐,秘书处会整合信息,做出最合理的处理结果。
现在,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很快得到秘书团的回复,“刘秘书认为,这三人都是您需要的朋友。”
这句回复声音很低,只能让老K一人听到。但应南珩三人的耳力非比寻常,自然都听到了。
辛妍听到的感觉是,对面说话的,怕是一个机器人,话音的语气语调语速,都保持同一个调,没有丝毫变化。但她知道,外面说话的的确是人,活生生的人。
不知道那些人经过怎样的训练,才把自己练得像一台机器。
老K冰冷阴沉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人,毫不吝啬地散发着恶意。当着他的面,讨论他死哪儿去了,绝对不能忍。不过相比起他要做的事情,这点冒犯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