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碧水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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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琼和上官致远俩人还没睡醒的时候，楼下就有一个女的在喊：米琼！米琼！
这是谁啊？上官致远翻身起了床，该不会是米琪又来了吧？昨晚，米琼就告诉他，姐姐米琪趁送钥匙的机会又来给米琼做了一次动员工作，核心内容就是：让俩人好说好散。如果今天又来，那这米琪也太过了，俗话都说势不过三啊。
米琼还是和昨天一样和衣而眠，按照她的说法是，窗户风大，不穿衣服会着凉。上官致远知道米琼那是守身如玉，或是她个性使然，也或者是情势所迫。其实，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而如今有着传统贞操观念的女孩并不多了。
千百年来，老祖宗所持贞操观对维护社会伦理纲常公序良俗而言，真是善莫大焉。生而为人总要有人的行为准则，圭臬不凡，效尤不俗，这样社会才会风清气正，否则人与兽类何异？
赖天阳睡在沙发上，此刻睡得正香。
昨晚，在这里吃过饭后，赖天阳说要出去看一下步行街的娱乐城去看什么演出，一直玩到十二点才回来。上官致远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却说碰到俞瑶了，她在县城一家私立学校教书，在朝阳路租有房子。
晚上，赖天阳回来的时候还偷偷地问过上官致远：“你们是点到为止，还是早就那个了？”
“天阳哥，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上官致远一听这话，就有点窘。
“我和你菊子姐那会儿，都是直奔主题，没你这么多讲究……”赖天阳说着开始呵欠连天，“太瞌睡了，明天起不床了。”
上官致远生怕惊动还在熟睡的赖天阳，蹑手蹑脚的下楼去察看情况，原来是金欢欢来了，后面跟着裘名金，他那辆白色的京牌桑塔纳就停在不远处的一家小网吧门口。
“怎么是你们？”上官致远没想到这俩人约到了一起。
“你们再不开门，我就要从下水管道爬上去了。”裘名金道，“怎么睡得这么沉？昨晚上是不是做了一夜功课啊？”
“你们来多久了？”上官致远知道裘名金可是侦察兵出身，他有这个本事。
“你都忘了？今天说好去石牛镇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赶早难道赶晚？”裘名金数落着。
几个人上楼的时候，赖天阳已经惊醒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一眼认出了裘名金，因为在山茶乡中学见过，知道他和俞文辉、上官致远是战友。
赖天阳和裘名金一见面就谈起昨晚上在步行街娱乐城看艳舞的情形，这俩个人倒是脾气相投。上官致远见人都来了，看来今天是要去阳辛镇了，正当他打算进房叫醒米琼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歌声：
春季里呀到了水仙花儿开
水仙花儿开
水仙花儿开
绣呀阁里地女儿呀踏呀踏青来
小呀哥哥
小呀哥哥呀
小呀哥哥呀搀上我一把来
这是米琼在唱那首《四季花开》，在深圳时，因为楼顶上有蔷薇花儿开放，米琼唱过第二段，而今天唱的是第一段。
“致远，赶紧进去，你没听那歌词唱的，‘小呀哥哥呀搀上我一把来’。”赖天阳听出了歌词最后一句。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她这是在练练嗓子。”上官致远知道，米琼每天早上都有练声习惯，即便是不练声，也要哼上几首曲子。
“这人长得美就不说了，可是这歌声声真是让人骨头都酥了。”裘名金是见识过米琼的唱歌的，那时他就想什么时候自己能摊上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友就好了。
“致远，外面好像有很多人？”米琼见到上官致远进来问道，“是不是欢欢来了，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
“是的，今天去阳辛镇，你准备好没有？”上官致远主要是担心等下裘名金扯皮，“你要是不去石牛可能还行，要是我不去，他不依不饶怎么办？”
“欢欢不是来了吗？等下让她陪裘名金去石牛不就行了。”米琼顿时有了主意，“致远，你不用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好吧。”上官致远不知道米琼到底有什么妙招。
米琼站在阳台上，面对着不远处的富河又开始唱起来：
哎..........
山茶那个花来山茶花
十呀个大姐采山茶
花篮那个悬在山坡上
唱呀个山歌转回家
小呀哥我说给你
唱呀个山歌转回家
“你方才唱的是《四季花开》，这首歌是什么调调，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唱。”上官致远和米琼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耳濡目染，听熟了不少曲子。
“这个呀，这个是云南民歌《十大姐》……”米琼停了下来，“今天人多，我就不尽兴了。”
大家坐上裘名金的桑塔纳，向阳辛进发了。金欢欢坐在副驾驶上，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好像是无话不谈了。
到了阳辛镇，车子在“菊子发屋”门前停了下来，发屋的旁边就是“天阳电器维修”。这里原来就是黎小牛家房子，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大牛饭店”几个字的痕迹。这时，菊子迎了出来，她没想到赖天阳居然坐了一辆小轿车回来。
米琼一下车就喊了起来：“菊子姐，别来无恙！”
“米琼，是你呀，还有致远，你们是一起回来的？”菊子见到这俩人，心想终究是碰到一起了，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变故。
“致远，你回来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人还在店里面，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上官致远定睛一看，那不是腊月姐吗？只见孙腊月抱着孩子从店里出来了，想必这就是她和骆华翔的孩子了。
孙腊月是带孩子还剃满月头的，这也是一个习俗，孩子满月后会剃一次头。
“姐，你一个人上街来的？”上官致远关切地问道，“叔他还好吧。”
“我跟爸爸一起上的街，他到上街去称猪肉去了。”孙腊月话未落音，只见孙有福已经拎了几斤猪肉过来了。
“咦，这门口咋还停了辆车呢？”孙有福一眼看到了裘名金的那辆车。
“叔，你上街买菜啊。”毕竟是长辈，上官致远主动打了招呼。
“哦，是你回来了，这车是送你回来的？”孙有福心想，这货难不成在外面发达了？
“是的，致远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孙腊月说着，就把菊子叫去理发了。
这时，孙有福看到了米琼，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就认出了她，心想，这姑娘应该大学毕业了，怎么就和致远这货搅真到一起了？
这时，裘名金有点按捺不住了：“说好了去石牛镇的，怎么都不走了？”
“琼子，你是不打算去了？”坐在副驾驶上的金欢欢钻了出来。
“这样吧，我在阳辛玩一下算了，不打算去石牛了。”米琼亮了底，“欢欢，我可是给你们留点空间。”
“你不去，那致远得去吧？”裘名金没想米琼不想动了，于是转向上官致远，“我们可是战友聚会，去见俞文辉，致远，你总得去吧？”
“裘名金，致远去石牛也行，那我一个人在阳辛，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一个人陪吧！要不，就让欢欢陪我在阳辛玩，致远陪你去石牛？”米琼似乎早就想好应对之策。
“这样啊。”裘名金权衡了一下，一想米琼说得也在理，于是和金欢欢一起开车走了。
赖天阳在一旁挥了挥手：谢谢啊，谢谢啊。
“米琼，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去石牛？”上官致远说。
“怎么说呢，跟这人在一起，我确实有点抵触。那天，我也是不想他纠缠不休才一口答应了。”米琼想起去年大水时，那个在她家楼底下跑过的脸上有刀疤的身影，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你们都回阳辛来了，就该得回家去。”孙有福假意客套着，他看着上官致远和这个漂亮女孩站在一起倒真像那么一回事，但怎么也不相信致远这货能把这么漂亮一个女大学毕业生娶到那破房子去。
孙腊月这时抱着孩子出来了，她看着上官致远旁边漂亮的女孩，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致远，你真是好福气！”
“有福叔，腊月，你们先回去吧，致远他们先在我这里玩一下。”赖天阳心想，致远家里那破房子这么久没人住都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孙有福和孙腊月父女俩走后，上官致远领着米琼就在阳辛街转了起来。
“呶，这里就是黎小牛家原来的饭店，他们家搬迁到县城后，现在也没有开了。”上官致远指着身后菊子发屋所在的房子说。
“这里还是经济落后，跟我在职工子弟学校读小学时没有多少变化。”在阳辛镇上过小学的米琼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有感情的。
“可这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啊。”上官致远道，“这样吧，既然我们来了，等下吃了中饭就去富水水库上去玩一下吧。”
就在上官致远和米琼在镇上转悠的间隙，菊子就把饭做好。
“致远，我也是随便买了点菜，本来说去街上去吃的，你菊子姐说在家里自己做实惠……”赖天阳边把餐具往桌上铺，边跟俩人唠叨。
菜端了上来，大都是本地家常菜，上官致远看到其中有一个是青椒炒春鱼。
“这鱼我吃过，但就是记不得它的名字。”米琼瞧着盘中的春鱼道。这种鱼头部平扁，色泽黑黄，无骨无刺，颈部两旁各有一小黑眼，吃起来不用担心被刺着。由于春鱼体长仅在1.5至2.5厘米之间，被称为世界上最小的淡水鱼。
“‘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武昌鱼因领袖一首诗而名闻天下。我们富川是‘百湖之县’，鱼米之乡，富水春鱼和武昌鱼、长江鮰鱼可是我们湖北的三大名鱼。据说，这种鱼在以前还是朝廷贡品，每年兴国州要向朝廷纳贡。”赖天阳开始谈今博古，说着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不由啧啧称赞，“这贡鱼真是名不虚传，味道确实是太美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天还有一个我们库区的特色菜：银鱼炒鸡蛋。”
菊子道手里端着盆里都是雪白如玉的银鱼，“刚才的春鱼是干的，银鱼却是鲜活的……”
米琼看到盆里的银鱼活蹦乱跳的，体长大约是春鱼的三四倍，透明晶莹，娇小可爱。如果银鱼放在一只盛满清水的白瓷盘里，唯一能见到的就是细小的黑点在水中游动，那就是银鱼的眼睛。
“春鱼是土著，富水的银鱼是外来鱼种，由于这种鱼味道鲜美经济价值高，于是从太湖移植到我们库区来了。据说这种鱼是以浮游动物为食物的，兼带摄入少许浮游植物。”赖天阳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俞瑶家里养黄鳝的情景。
不一会儿，菊子把银鱼炒鸡蛋也做好，于是大家坐到一起开始吃了起来。
“米琼，说起来，你也算半个阳辛人，小学时你是在这里上的。”赖天阳看到上官致远和米琼俩人这次也算是重逢了，真是不容易。
“你们那个时候是不认识的哦？”菊子问道，“听说，上官里仁老师是在职工子弟小学教书来着……”
“是的，上官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米琼回答道，“我们刚才都去职工子弟学校去看了一下，那里不办学已经很久了，门楣上方能看到几个斑驳的字迹。”
“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在那个时候就认识米琼了……”上官致远其实是说他见过米琼的照片，后来，那张米琼戴着红领巾的毕业留影被他永久的收藏了。
“那说来，你们也真是算有缘份，这缘份在很小时就结下了，并且还是在阳辛结的缘……”赖天阳道，“等会儿我送你们去库区玩一下吧。”
吃过饭后，赖天阳带着上官致远、米琼到了阳辛渡口，从这里坐船可去对面的通羊县慈口去。渡口的牌坊上有一幅对联：鸡鸣古镇同歌社会和谐进步；凤栖新村共谋阳辛昌盛繁荣。为了修建富水水库，当年的阳辛古镇葬于水底，似乎在这里还能一窥往日之繁华。
上官致远和米琼上了船，开船后，机帆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茫茫的富水湖。
“米琼，你相信不，我这是第一次在坐船游富水湖。”上官致远虽说是阳辛镇人，但从来没有坐船进入库区。
“你是第一次，我更不用说了。”米琼说着，开始兴奋起来，“致远，我想唱歌了。”
“只要你不害羞，你就唱吧！”上官致远看着波光鳞鳞的水面，两边青山的倒影快速向后移动，一时顿觉心旷神怡。
米琼终究没有开口唱歌，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必定把全船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半个多小时后，船在慈口靠岸了，上官致远和米琼迅速上了岸。
“慈口山水紧相连，山聚宝来树摇钱，花果山上采蜜桔，清水鱼虾味更甜，品种多样说不完……”这时，山上一妇女高声唱起歌来。
那是一群妇女聚此排练传统民歌“五句子”。“五句子”是长江流域流传的民间曲艺之一，朴实自然，顺口成诵……
慈口乡绕湖盘山，呈“S”型依山傍水，如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远离尘世的喧嚣。长长码头台阶都由长条青石铺成，上横一条街道，长不过千米，却店铺林立，市井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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