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出府
曹仁也很无奈,看着这傻大个平时没什么主见,现在居然和自己作对,属实有些不对劲。但是都这样说了,如果再说下去那影响就不好了,曹仁也只得作罢。但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许景锦,似乎是对刚才的那一番话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曹操自然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不可能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曹操见曹仁在这里肯定是再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于是轻咳了两声,曹仁尽管有些想要走,但是觉得如果这种人留在曹操身边,那自己肯定有些不放心,拱手道:“王,在下再无要事,请王允之随。”
曹操倒是也不客气:“子孝,军中本就辛劳,若再如此,恐有他失,汝既为军中率表,则不可有疲,护卫之事,已有仲康,各司其职,不可逾也。”
曹仁刚刚想要在说什么,曹操却是一抬手,让他止住了,眼睛漠然地看着曹仁。
曹仁当然懂了,曹操平日里本就不喜人家违抗自己,况且许褚在这里,这个人想要造次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在下既知,便请王保重,小人告退。”眼睛再狠狠地盯了许景锦一眼,人就离开了。
曹操看向许景锦:“徐将军,子孝因切而莽,请将军莫要见怪,孤既知汝有故而失,定不责罚,不过将军,既本是吾军之士,则不可不归也。”曹操倒是想要邀请许景锦到军中,似乎把刚才的理由当成了耳旁风。
“魏王,孝则为人之本,当初王凭此而举,汉武以来,以孝为大,吾等自不可轻而废之,魏王,不知小子之言如何?”
“能言
巧辩,孤自愧之。人各有志,汝既志不在此,孤自不强求,可惜子桓再无如此良士。”说着看了许景锦一眼,似乎是想用曹丕来探探口风。
“太子高看,小子承蒙错爱,不过国必有良士,王不必惧此,小子不过沧海之一粟,岂可以一己而伴太子,人固有贪,小子亦不可免,居其小而思其大,得其多而欲其全。如何而为,皆在人一念之间,小子自慎之慎之。”
听到这里,曹操却是脸都变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徐将军,莫非赵高指鹿,亦是如此?”
许景锦还在想为什么曹操会突然提到赵高,越想越不对劲,完蛋,刚才竟然不经意之间就有点暗讽的意思了。
勉强装出自若的样子:“赵高一介庸人,所知所了,皆为可限,秦以二世而终,三世而苟,其人误事,非人臣之极,不过犬牛之首而已,秦命如此,汉室已逾数百年。萧何、曹敬伯,何人不德才济济,自是不可相拟,丞相之下,良士甚也,有韩信、樊哙等虎将、亦不乏陈平、张子房等文臣。文武皆备,魏王何不如此?有许仲康、曹子孝等虎将,亦不乏贾文和、司马仲达等文臣,皆不下于诸人,魏王可拟,大致如此。”
许景锦转过身去,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实则掩饰自己的不安,尽管在这话上倒是像躲过去了,但是鬼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曹操果然是名不虚传,仅仅一句失言,就能听出来其中的恶意了。
曹操并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一张扑克脸,似乎刚才的一切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话,这样反而更让许景锦紧张了一些。也不敢再去看曹操的脸,场面僵持了下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反而是旁边的许褚看着这怪异的气氛。相当奇怪,刚才明明还友好地谈论事务的两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僵住了,他自然不知道何人是赵高,又有谁是萧何、曹参,更不知其中所指,本来不应该参与这两人的对话中,但是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情况,还是开了口。
“王,徐将军,此间尚寒,冷风呼啸,不可蔽之,不如移步,寻清净之所,方可畅言。”也算是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曹操见状不语,许景锦虽不愿落了下风,但毕竟居于人下,先活着出去最为重要,他可是读过很多曹操心胸狭隘的事件了,大致都能推测出是个什么样的人。伴君如伴虎,能怂就怂,才能长长久久。
“魏王,待客之道,虽以宴请,虽以言伴;不过时日尚足,小子不宜久居此下,便请告退。”曹操仍然是不说话,似乎也不准备阻拦了,挥了挥手。
许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明显是要送客了,不过送客就送客吧,曹操高兴就好。
“徐将军,既王有命,吾等自当从之,便请家仆送客。”说着朝门外叫人送客了。
许景锦倒是巴不得赶紧走,于是草草地道了歉,随着人离开了。他可是有点都不敢来着魏王府了。更别说要住在这里什么的了。
刚出府上,除了三人与车马,没想到贾诩居然也在外面候着,许景锦快步迎了上去:“贾公因何而候之?”
“阁下方才所言,莫非为虚。谨言慎行,乃人之本。以虚言相对,何不违此?将军既言往也,老朽便只身候之,有何不妥?”话语之间,竟然是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长幼尊卑,乃天下之重,自高祖以来,汉以孝为最上,以事长为其宗,故设曰孝廉,长既为尊者,大夫何必屈尊迎之?小子实不敢受也。”
贾诩却是摇了摇头:“方才之言,将军未闻之?长固应侍,不过公堂之上,无关长幼,但言高低,以能者为其上,以劣者为其下,上下有别,魏王乃一人之下,吾等自当为其下,不过将军既在王座下首,老朽次之,将军便在老朽之上,故如此,切莫复言。”
许景锦觉得和比自己还会说话的人这样扯来扯去,估计是干不赢的。“贾公,此刻便行?”
“自然,请诸位随老朽前来。”说着自己便走了,不过许景锦倒是挺不解这个人的,按身份来说,自己是万万轮不到对方请的,对方不仅仅候着请客,甚至亲自领路,明明一个下仆就能做到的事情,对方却都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