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2、生死之间
费恶担心吴欲有失,早把朱晖带兵进山的消息告诉了墨喜儿。
刚开始,墨喜儿也不以为意,依然决定继续闭关。直到吴欲受了重伤归来,夏侯破等人击退朱晖,费恶再去请墨喜儿,而且这一次还带了夏侯破、投鹿侯等人一同前来。
夏侯破之前跟随通天教的人,曾进过大鲜卑山,他是知道路的,这次又无意中从朱晖手中救了吴欲,所以吴欲就带着夏侯破、投鹿侯、叶长风和尸突小雀一并进山。众人见了墨喜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交代清楚,墨喜儿才觉得事态严重。
按照众人所讲,那朱晖的武功非常之高,就算是夏侯破、叶长风乃至尸突小雀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特别是陈瑕所传的那套屠龙刀法,可以说随心所欲,百丈之内杀任何人都不成问题,除了九曲追魂弓之外,又或者陈瑕在这里,其他人加在一起也也难以匹敌。
只是朱晖杀人如麻,此人不除,对墨门和机关术,乃至于整个天下,都是个极大的威胁。
周天就劝说道:“这个朱晖在龟兹和焉耆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虽然是班超授意,我也觉得此人凶残成性,如今又把矛头指向了墨门,掌门不可坐视不理啊。现在我瑕哥哥也不在,整个大局就只能由姐姐主持。我听哥哥说,墨门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姐姐既然是雪怪的传人,一定可以对付朱晖这个畜生。”
一提起陈瑕,墨喜儿还是觉得伤感,周天的话又触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所在,沉吟了半晌才说道:“祖父临终前把墨门交给我,我就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我是掌门,理应负起责任,一切与你哥哥并无关系。这些年潜心闭关修炼,机关术和家传的武学都进步神速,但我自己知道,以我目前的本事,还不足以继承爷爷墨奇的衣钵。而且那朱晖内力惊人,偏偏墨门最强内功雪莲神功,非男子不能修炼,因此我要凭自己的武艺对付朱晖,是比登天啊。”
夏侯破说道:“我们山外还有几万兵马,就算大鲜卑山也有千把号人,难道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朱晖?”
墨喜儿摇头说道:“不行,如你们所说,朱晖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之前又死了那么多人,为了这样一个恶贼,多有不值。我墨门真正的传人就是七贤,如今已经凋零了一半。”
她看了看吴欲,吴欲会意,笑道:“不错,我虽然未死,却只能算是半个人。”
墨喜儿苦笑了一下,“所以再死任何一个,我都觉得心痛,就算是鲜卑族人,也不该枉死。”
周天点头说道:“还是姐姐最通情达理,你把雪莲神功传授给我,那我就可以击败朱晖了。”
墨喜儿笑道:“除了你哥哥,没有人懂得雪莲神功。更何况,神功并非一日可成,你哥哥的武功高强,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只因为他不是凡人。”
叶长风摇头说道:“最可气的是那个朱晖轻功也不弱,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追得上他。只可惜,我虽然够快,武功又不及他,就算赶过去,也一样是引颈受死。”
一旁段爱道:“哎!何必如此麻烦,那朱晖被困在八阵图内,两个月都不曾出来,大不了我们就再困他几个月,到那时,他还不死?”
费恶又道:“怕只怕经此一战,他找到退路,到那时敌在暗处,武功又是我等百倍,可就防不胜防了。我看八阵图并非万全之策!”
周天道:“费恶大哥说的不错,我虽然看不透八阵图,但是只要狠下心来,跳下那个断崖,那整个大鲜卑山的地形就全都一清二楚了。只不过我年纪小,武功低,所以才受了伤,但朱晖不同,他万一惹急了也跳下来,那不就破了八阵图了?”
夏侯破闻听周天受了伤,赶紧问道:“小天,你的伤……还没好么?”
周天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夏侯破顿时满脸通红,明知其中原因,却又不便说出口,尽管他已经和周天重逢许久,可自始自终周天都是多多少少,故意不与他目光相碰,甚至也没有要过来相见的意思,连尸突小雀和叶长风也都不理。夏侯破自觉惭愧,也不敢冒然与他说话。此时得知周天受伤,所以才发问,可周天显然不屑一顾,夏侯破就觉得一头冷水泼头,从头顶一直冷到了脚底。
墨喜儿不知道其中缘由,便解释道:“夏侯前辈不必担心,小天之前只是内力受阻,有走火入魔之症,我虽然不精通医术,不过机关术里有一件子母连环甲,此甲刀枪不入,而甲内又有对应穴位的银针,有疗伤功效,我给他穿过一次,以银针替他调整内息,此时经脉已经通了,而且内力也大进。至于他跳下悬崖,摔断的腿,我们有七煞印绶的宝衣,周天穿上之后已然无碍。本来七煞印绶是我墨门至宝,一年以前江浪曾来过大鲜卑山,称自己决定退隐江湖,再也不与人争斗了,因此特意归还了此物。”
夏侯破心头一凛,“江浪来过?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墨喜儿摇了摇头,“匆匆一面,之后再没有见过。”
夏侯破忙又问道:“那……那小倩姑娘呢?她是否也曾到此?”
墨喜儿微微一笑,“就算她来……想必也不愿意见我吧!不过据段爱所说,江浪来的时候,是赶着一辆小马车的,车上有轿子,轿子的上面挂着金铃索,轿中有淡淡的香味,里面分明是个女子。只不过,自始自终,轿子里的人也没有露面,更没有上山。”
叶长风一声长叹,“看来小倩活过了第三年……真是不可思议。”
夏侯破也不禁扼腕,“但愿如此,小倩姑娘待我等恩重如山,偏偏……”
那时周天还和陈瑕当年一样,不懂得男女之情,随口问道:“偏偏怎样?她为何不见哥哥?”
尸突小雀忽然哭道,“偏偏她不能永远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否则陈瑕一定会伤心。”
墨喜儿闻听也不禁心中酸楚,暗忖道:恐怕江浪之所以归来,小倩姐姐又始终没有露面,大概她已经在那之前就去世了吧,只是每个人都希望她活过第三年……既然明知道人注定要死,也宁可留着这个渺茫的希望,惹人去胡思乱想,否则那“冤家”该有多伤心啊。
“她一定活着,冤家会找到她的!”墨喜儿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