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突破
薄雾散尽,天光全亮,在这座巍巍皇城之内,那原本充斥萦绕的喧嚣吵嚷声,此时此刻,似是已然随着那天际丝丝缕缕撒落的温熙阳光般,伴随着那漆黑夜幕,而一并渐渐消散远去。
整座皇城,此时此刻,也似是已然渐渐恢复了它原本应有的庄严与肃穆,一如平常般,只静静地,巍峨地,伫立于此。
而各处宫径甬道上,那原本如同散沙般,只各自零散地瘫靠于各地,甚至于满是惊恐地狂奔于皇城各处的一列列宫禁侍卫们,此时伴随着御林军的斥责整顿声,也已然渐渐开始重归秩序与静谧,重归肃穆与威严……
……
然而,于栖梧宫主殿寝宫内,
此时此刻,其间的气氛却不免显得有些许怪异……
寂静,沉默……
于这座偌大寝殿之中,此时那满满充斥萦绕在侧的,可谓尽是那无边无际,近乎要让人就此压抑窒息般的静默……
于这般的气氛之中,我不由得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暗自攥紧了手心——此番,挽月忽如其来的这般言语,莫不是,她已然发觉了我实则并不是那苏慕的事实……
然而,正于我心下惴惴之时,眼前的挽月却于这般的静默之中,忽地抿了抿唇,而后就此露出一抹温雅笑意来,轻声开口道:“不过这般的小姐,奴婢却觉得更好呢……想来若是将军见此,心中也不知得有多欣慰。”
而正说着,却见其话语骤然一顿,随即神色微黯,垂眸缓缓道:“虽然,现如今,即便是将军、少将军他们,已然不在……但奴婢想,将军他们若是在天上望见这般的小姐,也定会深感欣慰骄傲的!”
……
待到用罢早膳过后,待到那挽月已然收拾了碗碟,缓步退出殿外,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却是呆坐在殿中的紫檀圈椅之上,回想着挽月方才所说之话——原来挽月她此番言语,并不是因为已然识破了我真实身份……
也是,想来一缕魂魄附于身,怎么说都让人觉得甚为匪夷所思,而若是自己不提,只怕也根本无人会想到如此吧。
而除此之外,此时此刻,我却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她方才最后所说——将军、少将军都会为这般的我欣慰之话,于此,想来便可谓全无可能了,毕竟,我实则,根本并非那苏慕……
……
然而正想着,我却忽觉于自己的灵海内境之中,此时似是隐隐有异动,由此,我不由得微微凝眉,立即几步行掠至殿中床榻前,随即,于上盘膝而坐……
才堪堪于体内运行大小周天,我便感觉到自己丹田之处,此时似隐隐有膨胀之感,随即只一瞬间,灵海内境之中那原本缓缓地不断蜿蜒盘旋而上的九九八十一个灵气旋,此时此刻,竟状似癫狂般,忽地骤然加速翻旋起来,而后,只刹那工夫,自己便已然不能分明望见其中的那一缕浅蓝色灵气,只能望见一抹抹淡淡的浅蓝色虚影于那灵气旋位置不断飞速掠过。
而随着那浅蓝色灵气旋的不断飞速旋转翻涌的动作,我仿佛依稀感觉到,自己于此时,似乎已然变成了一个不断翻旋涌动的巨大漩涡,在不断疯狂地吸纳着外间的天地精粹灵气……我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外间的天地灵气,此时此刻,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吸力般,只朝着我的方向,不断地迎面呼啸而来。
而于灵海内境之中,那九九八十一个浅蓝色灵气旋,此时也是在一面疯狂旋转翻涌之际,一面又不断迅速地吸收着那飞速涌入体内的天地精粹灵气。
只见那丝丝缕缕的精粹灵气,在于堪堪碰触到那任意一个浅蓝色灵气旋之时,便立即被瞬时间吸附进去,随即紧接着,便随着其中的那一缕浅蓝色灵气,而一并飞速翻旋蜿蜒起来……
见此,我不由得微微蹙眉,感受着体内每一丝每一毫的细微变化,将神识分丝分缕,高度运转,以一一引导着那疯狂涌入体内的大量天地精粹灵气,迅速地分别进入每一个浅蓝色灵气旋之中,然后,再于其中细细融合、淬炼、凝结,
而后,便一点一点地,由下而上,再次缓缓蜿蜒凝结而成另外的一缕,可谓稍细一些地,泛着淡淡萦绕光华地——浅蓝色灵气……
而待到体内灵海内境之中,所有的九九八十一个灵气旋都纷纷凝结而出另一缕崭新的浅蓝色灵气后,我不由得清晰感觉到,于丹田之中,此时此刻,仿佛是骤然冲破壁垒般,随之“嘭”的轻微一声后,
便感觉到,无论是自己体内那疯狂蜿蜒翻涌的灵气旋,亦或是外间那不断翻涌而入的天地精粹灵气,此时此刻,都于陡然间,尽数静谧下来,而后,重归寂静……
直至此时,自己终是已然由炼气期一层,突破而入炼气期二层的修为境界……
……
待到体内境界终是渐渐稳定下来后,我不由得轻舒一口气,而后缓缓睁开双眼,由榻上而下……
此番自己由炼气期一层突破至炼气期二层的境界,虽说外间不过仅仅过了一日多的时日罢了,但事实上,其中有一部分的时间,自己实则是于那一方神秘空间之内修炼的,而由于那一方空间与外间的时间流逝全然不同的缘故,因而准确算来的话,此番自己突破至炼气期二层境界,大抵也耗费了好几日的时光。
不过由于这天陵之中,似是并未曾听闻有修仙者的存在,因而,我也无从比较,自己这般的突破进阶速度究竟是快是慢……
并且……
我望着眼前这方圆丈许的距离中,精粹灵气都近乎是稀薄到虚无的状态,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说来自己此番这进阶突破时所耗费的天地灵气,是否太过巨大了?
此番进阶,身周这一方之地的天地精粹灵气简直近乎要被自己吸纳个干净彻底了,更甚至于,现如今可谓已然过去了片刻工夫,这身周之地的精粹灵气竟还是如此稀薄,还未能恢复到正常浓度。
……
然而正想着,我却忽地闻见外间似乎隐有喧嚣之声远远传来,更甚至于,竟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怎么回事?听这动静,似是外间来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乃栖梧宫,究竟是来了何人竟敢如此吵闹!
我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心,随即,便由这寝殿之中踏步行出,朝着那喧嚣远远传来之处渐渐走去……
而待到来至那分隔内外殿的雕花石拱门之处,自己才堪堪抬眼,还未曾出声,便只闻见“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随即便见那挽月,此时此刻竟鬓发散乱,形容狼狈,一边脸颊高高肿起,上面更还有一个显眼的通红巴掌印正赫然印于其脸颊之上,正立于那不远处的雕花石拱门之前。
眼见于此,我不由得墨眸一眯,随即心中之火可谓是蹭地一声便顷刻间扶摇而上,而后眼神森寒凌厉,直直地便望向那不远处一身着杏黄色撒花宫装,一脸傲然,正抬手挥掌,只万般轻蔑地斜眸望着挽月的俏丽女子。
然而,我还未上前,便见那一脸轻蔑嫌恶的杏黄撒花宫装女子,此时此刻,已然是正一面细细揉着自己打的酸痛的手腕,一面望着那挽月,可谓姿态万般高傲地稍稍瞥了眼,随即轻哼一声,阴阳怪气、语气轻蔑地开口道:
“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说你,就连你那个所谓的皇后娘娘,事实上,在这天陵皇城之中,也根本连条狗都算不上!哎呀,还真是可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竟还拿自己当人物,告诉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我身后的这些人,那可都是贵妃娘娘她亲自挑选的,贵妃娘娘是谁,那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儿上疼的人儿,你区区一个贱婢竟还敢拦着我不让我进殿去!”
“更何况,你那娘娘不是还特意去陛下面前抱怨道她没人使唤吗?既然如此,怎么,我们贵妃娘娘她心善,如今特意遣了人过来,对此你们不感恩戴德,竟还于此阻拦,岂不是可笑?”
那挽月闻此,不由得杏眸微瞪,顾不上自己此时此刻可谓已然肿的高高的脸,只倔强地昂起头,与其分辩道:
“秋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今日你要想带他们进内殿,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我挽月今日就是死也会拦着你们!更何况,贵妃娘娘又怎么了,我家小姐那才是堂堂正正的天陵皇后!告诉你,秋水,我家小姐她是簪缨名门之后,世家望族之身,可谓金枝玉叶,如珠如玉,无论怎么样,都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卑贱婢子来出言侮辱,语道长短!”
“贱婢,不识好歹!告诉你,今日你让我们进也好,还是不让我们进也好,这栖梧宫内殿此番我们都是进定了!”说着,那身着杏黄撒花宫装的女子,此时便连同着身后的宫婢太监,一并上前朝着那挽月动手推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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