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何以成
()何以成的车停在下,车子天窗打开着,习习凉风,将手中的烟火燃曼得更快些,隔邻停泊的是苏欧凡的车,车门紧闭着,车子漆黑,他现在在曾路汐的房间里,他们……何以成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闷的,沉沉的,却又发泄不出来。
他想起他走的那一年,曾路汐挽着苏欧凡的手扬言那就是她的幸福,他其实从来都不相信,可是那时的情境他唯有相信她欺骗的背叛才能让自己好过些,才能驯服自己放手……然而现在苏欧凡就在她的房间,由不得他不信,可是这就是结局吗?
何以成在车里坐了不知多久,直到那个屋里的那盏灯熄灭,闭上眼,也将心中摇曳的烛火熄灭,启动车子引擎,离开。
待回到家夜越发深了,独立的房笼罩在夜幕下,显得更加黯然,沉静,这个房子他生活了十几年,在父亲最风光的那一年,他们搬出了集聚一堂生活的四合院,住进了这样的小洋房。从小,成功的父亲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偶像,当父亲伟岸的形象在一夜之间崩然倒塌时,何以成忘了那是怎样的一种天崩地裂,幸福的家,完美的家,伟岸的父亲形象,摧毁也是一夜之间的事,在法院封了父亲所有资产后,何以成不得不相信看似清正廉明的父亲真的贪污了而且数目不小。
何以成进了家,精致的木雕红木家具也已经都是昨日的辉煌,这个房子在父亲被判刑后在所有资产被充公后,是唯一保留下来的栖所之处,但那是靠钱若研父亲的金钱才得以保留的最后资产。
何以成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原本想悄无声息地回自己房间,父亲可能是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目光不自然地交集,何以成尴尬地避开,说道:“爸,我先去睡了。”自从父亲出狱后,何以成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父亲才是正确的。
“小成,”父亲开口叫住,出狱后,他的这声爸爸每次也叫的那么敷衍勉强,每一次他的逃避都让做父亲心疼一次,哽咽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很恨我?”只是一次意外的偏轨,却没想到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到最后怎么也回不了头,
何以成缓缓转身望向父亲略显苍老的脸,曾经的德高望重,曾经的谆谆教诲,到现在却是这样的低姿态,颠覆的父亲形象,让他如何去适应,“我只是想问这件事是不是苏欧凡的父亲一手策划的,那个女人…何以成一直不明白父亲贪污了那么多钱,而那些钱到底去了何处?直到在母亲歇斯底里的哭怨声中才知道父亲在外面已经有了另外的家,从钱叔叔口中依稀得知那个女人是苏欧凡父亲设下的一个套,为的就是父亲能声败名裂,批判处罚,而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父亲的官位。
何父抬头看了看执着的儿子,颓泄道:“到了现在这些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官没了,名败了,牢坐了,这些真的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而且自己也是真的做错了,好在这个家还在,对他已经足够了。
“你和小研幸福吗?”父亲撇开话题,问道。
何以成讶异地看了看父亲,不明父亲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嘴角轻扯,“我有选择吗。那年我大学还没毕业,我一生骄傲的父亲却被惩处严办,随后资产封存,上缴,六神无主的母亲在经历丈夫背叛和失去所有的双重打击中一次次哭晕过去。如果可以,我也想用自己的能力给母亲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事实上,那时我们真的一无所有,连个栖息之所也要没有,还要为你奔波,那些曾经慈眉善目的叔叔伯伯们看到我们一个个避之不及,即使我们如何摇尾乞怜也遭到的也是无尽的白眼。”在何以成的心到底是怨恨父亲的,或许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怨恨。
父亲沧桑的脸上有一丝动容,重重地叹息一声:“小研这孩子,从小就对你一往情深。”
何以成又何尝不知钱叔叔之所以会在那样敏感时期帮助何家,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而他对若妍也有一份永远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有一万个理由要好好对她,好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