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7人情冷暖

V007人情冷暖

待曾路汐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慢慢隐没的日光和淡影的月光相映成趣,各自是照着两边的山头。

车子越往村里开,就越颠簸,看得出苏欧凡有些疲倦,但因为对曾路汐的家乡甚感好奇,开着车也不忘张望窗外的一草一木,曾路汐看了看苏欧凡,有些自嘲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原生态。”

此时车窗开着,送进来清透透的凉风,苏欧凡回看曾路汐,知道她的某根神经线又在敏感警觉,轻松地笑答:“这里空气很清新,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看来地洁人灵,还真有此一说,不错。”

被夸自然是件开心的事,曾路汐全盘接收,又望向前面的路口指挥道:“前面左转。”

苏欧凡习惯性地打左转向灯,再看那狭小的石子小路,若不是曾路汐准确地指挥,他还真不敢确定这条路能不能开进去。

曾路汐好笑道:“这里又没什么车子,你打什么转向灯,要不要在这路口给你装个红灯,让你等来个红灯停绿灯行呀?”

一路颠簸,即使系着安全带,身子也是禁不住的摇来撞去,几乎已经开到山脚下,曾路汐方才喊停下来,指了指红墙楼房下的一处平房,满是感情地说道:“到了。”不管怎么样,那里是她的家,是属于她的港湾。

苏欧凡将车子停下,便有几多邻居探出身来看热闹,村里鲜少有这样的私家车出入,虽然苏欧凡现在的这辆车,经过水泥坑洼地的一路考验,早已是黄泥满车身,但好歹也是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轿车。

曾路汐想结婚迎亲也不会有这么多不想干的人围观看热闹,苏欧凡更没见过这架势,突然出现这么多肆无忌惮的目光,彬彬有礼地点头招呼还一路微笑过去,曾路汐肘了肘苏欧凡,没好气地说道:“拿东西吧,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可别真把自己当做梁朝伟了,来个巨星巡演。”

苏欧凡不高兴道:“你这女人,我刚找点感觉,你净扔冰块砸我。”说着挑选后车厢里有重量的礼盒提。

说话间,本在里屋听到动静的曾母和曾路恒也迎了出来,因为事先曾路汐打过电话来,五一会带一个朋友来,曾母十分热心地问是不是男的,得到曾路汐的肯定回答,心里更是高兴得几夜都没睡好,目光也好不委婉地上下打量起苏欧凡,真看得苏欧凡心里发毛,提着沉重的礼盒,有些不好意思地傻傻喊道:“伯母好。”

现在倒轮到曾母不好意思了,一边应着,一边又有些手足无措,高兴地应道:“好,你也好。”

曾路恒见到苏欧凡之余还是有几分失望之情,他原本以为姐姐带的那个人会是曾经的何大哥。

曾母是那种质朴不懂花哨的淳朴妇女,对苏欧凡即使打心里万分欢喜热情,也是不知如何表露,将自认为好的菜肴刻意端到苏欧凡的面前,而苏欧凡受宠若惊之余心里自然美滋滋。

饭后,母亲将曾路汐拉到一边商量着今晚让曾路汐和母亲同房,让苏欧凡和曾路恒一个房间,曾路汐知道母亲一向惊醒,睡眠质量不好,不想打扰母亲,便拒绝道:“不用了,让他和路恒一张床吧!”

“那怎么行?路恒那张床又小,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身板怎么挤得下。”

“没事,也就一夜。”曾路汐看了看母亲随后又说道:“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曾路汐清楚地看见母亲在看到苏欧凡时欢喜下突然闪过的那丝意外的惊讶,随后也只是淡淡的黯然。

母亲也定定地看着曾路汐,似乎知道曾路汐想要说什么,冰凉清瘦的手握住曾路汐柔软的手,带着所有母亲的宽容谅解和浓浓的宠溺心疼:“这么多年,都没听你交男朋友,现在既然带他来了,妈知道你是认真的,妈也相信你的选择。”

曾路汐备受感动,她想母亲心里总是有几分难过的吧,不提不问是怕伤了自己的心,哽咽了一下说道:“他的脚是意外,我们是大学里的校友。

曾母愣了愣,她之前听过路恒说路汐在大学里交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难道就是这个人?但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现在是路汐的选择,她都应该支持和信任。

曾路汐始终没有告诉母亲自己已然结婚登记的事,今天的母亲已经足够意外,虽然曾路汐从来不觉得和苏欧凡在一起自己是绝对的高攀,可是每个子女在自己母亲眼里总是最优秀的,曾经的何以成母亲是这样,苏欧凡母亲是这样,现在曾路汐的母亲也是一样的,“妈,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曾路汐这句话像是对母亲的安慰,也是一种对苏欧凡对自己的信任,她想他们应该会过得好吧!

曾路汐走到外屋,便看见苏欧凡和曾路恒聊的十分热络,男人的话题总是转不开体育车子,曾路恒热衷的兴趣,苏欧凡恰巧都略知一二,投其所好,自然博得好印象。

曾母喊曾路恒帮忙,曾路汐走到苏欧凡的身边,坐下来问道:“介不介意晚上和我弟挤一张一米三的床?”

苏欧凡作悲苦状,:“那有别的选择吗?”

曾路汐摇摇头,肯定道:“没有。”

苏欧凡作委屈状:“那还问我?”

“只是形式上征求你的同意,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曾路汐自信地说道,转身去了楼上,苏欧凡对着她转身的靓影,浅浅抿笑,“真不知道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五月的春夜加上山里的湿气,破旧的窗户里渗吹进来的晚风带着丝丝侵骨的凉意,曾路汐习惯性地紧裹了薄被,翻转了个身,老式的木床发出轻颤的咯吱声,而与之相应而奏的则是只有一帘之隔的另一张床,一米三的床上挤着两个成年男人,其紧迫与不自在可以想象,又加床的不牢固,每一个翻身扭动,床都会发出颤颤悠悠的吱呀声,曾路汐被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得精神疲劳,另外还要担心那张床面临寿命将尽的危险。

曾路汐实在忍无可忍,抱怨道:“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翻来覆去的,瞎折腾什么?”

苏欧凡接话道:“你说我们两个老爷么,睡在一起,能瞎折腾啥?”

曾路汐也不服弱地喊道:“我管你们折腾啥,反正谁要敢再动,就站阳台上去。”

这一次,没想到是曾路恒接话道:“生命在于运动。”

曾路汐恶狠狠地揪起一个枕头隔着布帘扔过去,嗔骂道:“吃里爬外的家伙。”

这一夜曾路汐实在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床声折腾得够呛,索性起来去阳台看星星吹冷风也比这样睡觉强,苏欧凡听曾路汐起床,也起了来。

阳台上有一根常年放置在那里的长凳,曾路汐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的走近,指着屋外蔓延的杂草:“再过一二个月,这里就会有很多萤火虫飞舞,就像满天繁星,一闪一烁,高高低低,点亮一片黑暗。”

苏欧凡在她身边坐下,想象着曾路汐描绘的场景,笑道:“一定很漂亮。”

“小时候会觉得很漂亮,长大了就觉得无聊了。”曾路汐仰头望夜,满天繁星永远在那么远的距离,谁也够不到。

苏欧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也抬头望星。

“欧凡,你说人为什么在长大的过程中不断地推倒以前一直坚定并且执着认为好的东西呢?是不是说明那些东西根本没那么重要,只是当时已惘然呢?”曾路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有些言不由衷,词不达意。

“可能那时那些东西对你很重要,而且那时你坚持,执着了,到后来不再执迷,那是因为你长大了。”苏欧凡轻松地说着,然而心底的那份沉重与压抑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曾路汐回头看了看苏欧凡,不屑道:“说得跟个教父似的。”

苏欧凡也打趣道:“是呀!我是教父,就专治你这小丫头。”边说着,边用手指指点曾路汐光滑的脑门。

曾路汐哪肯被这么指点,也伸手还招,就这样,两人自爱阳台上打闹了一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疲倦了的两人便相互靠偎着,互相取暖,沉沉睡了过去。

比起之前,每天被闹钟叫醒,那乡下叫鸣的大公鸡可比十个闹钟都顶用,苏欧凡在睡梦里乍听到这一声音,突然站了起来,茫然地慌问道:“什么声音?”

曾路汐原本是靠着苏欧凡昏睡的,这下苏欧凡站了起来,失力的曾路汐仰天摔去,在半睡半醒中也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

大公鸡又是一声仰天长鸣,醒过来的曾路汐这下有点明白过来了,敲了敲酸痛的左肩,有气无力道:“苏欧凡,你至于吗?就一个大公鸡搞得像七级大地震似的,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

苏欧凡也完全醒了,才发现自己的右肩酸痛不已,使劲敲击几下,活动活动筋骨,面向近处的杂草,远处的山峰竹林,情不自禁做深呼吸,由衷感叹了一句:“这山里的空气果然比城里清新多了。”

曾路汐也望着同片的青山绿水,发出另一种感叹:“山里的空气是好,可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山里人挤去城里,而城里人却无法告别喧嚣纷扰的城市,真正回归山林,回归纯朴自然的生活。”

城市与农村永远是一道越不过去的分割线。

正在两人,便听到楼下有几多说话声,正奇怪这么早会有什么客人,而且因为父亲赌帐累累,村里人甚至亲戚也鲜少来他们家拜访走动,曾路汐奇怪之余下楼去,苏欧凡也跟着她下来,却见满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见到曾路汐和苏欧凡,都纷纷将目光投向苏欧凡,其中也包括二舅妈,无不亲和地说道:“小汐啊,怎么带男朋友来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曾路汐抖了抖一身鸡皮,只得作简单得介绍。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一番翻来覆去的套近乎周折后。

曾路汐在七嘴八舌中终于明白二舅妈包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零碎事件,无非就是这家孩子想去城里的学校上学,那家的想去城里做生意,因为没有门路,曾路汐一直虽在城里工作生活,但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曾路汐心里一阵反感排斥,而不会拒绝的苏欧凡说不上应承,却十分认真有礼地听着,曾路汐知道苏欧凡此时在心里一定盘算着这些零七零八的事情中有几件这家能帮上忙的。

待那些大妈大姨走后,曾路汐见苏欧凡在院子里打电话,知道那些零七零八的琐碎事苏欧凡肯定一一上心了,心里略有不快,,其实有些事曾路汐若想尽力,也是可以帮上忙的,可是付出也是需要相互的,他们经常暗里明里的讽刺看不起,凭什么等到需要帮助时才赔着笑脸找上她,而她要心甘情愿地甘之如饴,曾路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以怨报德的善良天使,可是现在他们倒好,竟然直接找上苏欧凡,只因为他是城里人,还是看起来比较有钱的城里人。

“苏欧凡,吃饭了。”曾路汐收拾着碗筷,对正在打电话的苏欧凡喊道,语气尽显不快。

曾母看出曾路汐的憋屈不快,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提醒道:“你别向小苏发脾气,他肯帮忙也是因为你,你冲他不快,倒显得你无理取闹。”

曾路汐怎么会不明白这意思,她现在既不能冲他发脾气,又不能以充分理由阻止他多管闲事,总不能向苏欧凡一一诉苦她曾经怎么看尽白脸,受尽冷嘲热讽也借不到一分钱,这些都是属于她家里的不光彩,没什么可以亮堂出来,可是因为心里的这份憋屈,她也做不到对苏欧凡的帮忙感恩戴德。

母亲又仔细地探看了曾路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汐,你这次带小苏来,估计你奶奶那里也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过去拜访一下?”

曾路汐自顾盛饭,一时没有表态。

母亲又说道:“她毕竟也是长辈。”

彼时,苏欧凡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略显松快,曾路汐原本就知道凭苏欧凡的能力,那些琐碎的事都只是几个电话,卖人情的事,可是曾路汐心里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吃饭吧,吃晚饭我们去我奶奶家。”曾路汐盛一碗饭端到苏欧凡面前说道。

苏欧凡自是不明白深刻的隐情,只是听到拜访曾路汐的长辈心里一阵高兴。

每次踏着这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总会想起那一年的夏天,当曾路汐在无可奈何下拿着通知书,希望能得到***资助,换来的却是同于其他人的嘲讽。

曾奶奶看到曾路汐惊讶了一下,自从那年借钱无果后,曾路汐就更加鲜少来奶奶家,只是每年春节和弟弟一起象征性地来拜年。

苏欧凡十分谦恭有礼地叫奶奶,又加上满手提的礼盒,自然十分得曾***欢喜和热情招待,曾奶奶领着他们到重新翻修装潢过的客厅,不中不西,不伦不类,是曾路汐心里真实的评价,而曾奶奶相反,还十分欢喜骄傲地暗炫道:“这是你叔叔来装修的,其实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装再好也没什么用,只要有瓦有砖,屋不漏就行。”

因为长辈,曾路汐自然不敢拿话击回过去,只是不屑也不语。

奶奶又开始捣腾,泡上她一惯的*茶,温温的水汽向上袅袅弥漫,心里却是一阵弥漫的凉意,亲情,金钱,孰轻孰重?又该如何将它们同时放在天平上称量?

曾路汐不想多呆,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苏欧凡也似看到曾路汐对亲戚间甚至***淡然,也是不多问,跟上曾路汐的步伐,一起出了门,临走前***千里远送,热情得更让她感觉一阵凉过一阵的酸意。

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曾路汐早就经历过。

高低不平的石子路并不好走,曾路汐原本走得有些急,见苏欧凡跟得有些吃力,便有些心疼,故放慢脚步,轻轻挽过苏欧凡的手臂,似是搀扶又似牵手。

苏欧凡偏眼看了看曾路汐,彼此都相视一笑,将温暖扬在嘴角,荡在心底。

这样悠闲地踱步走着,曾路汐随手拉了根狗尾巴草,玩转在手中,偶尔调皮地去踢飞脚下的小石子,这条路是她从小赤脚跑大的,美好的童年,烂漫的年代,都曾在这里刻画,留下。

然而围墙内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曾路汐不免精神一紧一颤,有人的地方就会免不了会有气人的是非长短,只是曾路汐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被有意无意地推上风头浪尖处呢?

“你看看那曾家的女儿多能干,自己赚钱上大学,又留在城里工作,还供弟弟上大学,现在又找了个城里男朋友,将来就嫁进城里,做真正的城里人了,你如果也能像她家女儿一样,我倒省心了,别每天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像是一个妇人对自家孩子的以身教诲,什么时候曾路汐也变成了一本实体教材了?

“有什么呀!找个城里人就了不起了,妈,你没有看到曾路汐找的那男的脚是跛的吗?”

“说起来也是,你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人长得秀气,又是城里人,而且我家老头子说他开的那辆车价值不菲,好像要几十来万呢,肯定是个有钱的人,那怎么偏偏就是跛脚的呢?”第三个人无不遗憾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人家如果不是跛脚的,那这么好的条件的人能找上小汐吗?”这种充满酸味又尖刻的声音曾路汐清楚得认识那是二舅妈的声音,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唇齿相咬也泄不下心中的那份怒恨,想就这么冲进去像泼妇一样和她们据理力争,然而一双温湿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曾路汐抬眸望着苏欧凡深邃的瞳眸,看不到一丝的气愤,只是那么淡而又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在曾路汐的眼睛里寻找一份答案,随后又轻轻一笑,拿起曾路汐手里的狗尾巴草,笑着问道:“你刚才说你们小时候最喜欢编织这些草做草编动物来玩是吗?那怎么编,你教我?”

曾路汐的心思不在那些草木上,认真地用逼视的目光看着还是一如既往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苏欧凡,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还是你把怒气压在心底。”

“我为什么要生气?”苏欧凡的反问让曾路汐觉得惊讶之余,又深感虚伪,也不客气地回道:“你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们,可是她们还照样在暗地里这么议论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不要告诉我你没听到,我知道你的听力没有问题,也别告诉我,你没有感觉我会觉得虚伪,更别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么恶俗的人生哲理,曾路汐更追奉的是那句,走自己的路好让别人无路可走。”曾路汐说得咬牙切齿,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苏欧凡禁不住干笑了一声,而随后只是更加认真地看着曾路汐,敛起轻松愉悦的表情,那么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倒让曾路汐有几分紧张和不自然。

“路汐,我不生气是因为他们无论说什么永远也伤不了我,我看重的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怎么看?她会不会也在意这件事,在意我身体上的残缺!”苏欧凡的双手按在曾路汐削薄的肩头,力度加深间,曾路汐觉得有些难以支撑这样的重量,然而那双幽然而深渊的目光更让她难以直视又无从回避,再清透的女子是不是等到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都会像曾路汐这样茫然失措,即使已经是那么清楚明白的表白,曾路汐还有些惶惶然然的,

没搞清楚苏欧凡口中在乎的那个人似是指的是自己吗?那么他是在问自己吗?

曾路汐还在恍然间,苏欧凡已恢复原来的样子,自顾去搜集手中一样的狗尾巴草,走到曾路汐的面前,有些小兴奋地问道:“怎么编?教我。”

曾路汐没好气地抽取苏欧凡手中的几根草,笑骂道:“真是童心未泯呀!”

苏欧凡无意地接上一句:“我们小时候不玩这些东西。”

曾路汐熟练地将四根草缠绕在一起,突然手中一滞看了看苏欧凡,无不讽刺地说道:“你们城里的孩子自然不玩这些,有的是电动汽车,洋娃娃,只有乡下的孩子才玩这些满地可见的杂草。”

苏欧凡原本稀奇地看着曾路汐熟练柔软的巧手,不停地缠绕,打圈,听到曾路汐的话,也是说道:“你瞧,又触碰到你那根敏感神经了吧,我怎么老那么不小心踩到你的雷区呢?”又叹了一声说道:“曾路汐,你说对这些事你怎么就这么敏锐!可有些事你就这么迟钝吗?真不知道说你笨还是说你聪明?”苏欧凡顺手在曾路汐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曾路汐还以怒目相瞪,可因为手中的编织物不敢放松,所以现下不便出手还招。

三两下,平平无奇的几根狗尾巴草在曾路汐的手里变成了生动的小兔子,苏欧凡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瞧,这倒真是稀奇,由衷地夸赞道:“曾路汐,你该去申请个专利,开个草编玩物专营店,一定大有前途。“

曾路汐又抽取几根狗尾巴草,开始再编一个其他的,对苏欧凡的惊世赞叹不以为然讥笑道:“原来以为你们搞设计的浪漫元素的点子多。怎么?现在自己开公司,当了老板,又掉进钱眼里了?这种东西也就你见了稀奇,你以为现在城里人还会稀奇这种东西,你要是喜欢,我一会儿召集村里一大帮孩子,给你编一大罗筐,各种各样的,让你满载而归,你尽量带着这些东西到街市上去叫卖,说不定能让你捞到第一桶金!”最后一句话曾路汐完全逗着苏欧凡的。

苏欧凡接过曾路汐又完工的蚱蜢,讪笑道:“好呀!当时我们俩以一对农村夫妻打扮,去泰林广场叫卖,多吸人眼球,说不定电视台都会出动帮我们宣传呢?”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丢人现眼!”

“夫唱妇随,这词你应该学过吧。”

“学过,但没做过,也做不来。”

原来的沉重就在这样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轻松化开,头顶的那片层染的乌云也轻轻地被风驱散,只是心里的那片阴云是否真的已见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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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裸婚:缱绻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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