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626年之皇帝的试探
过了几日,王承恩匆匆来见信王,行礼后便对信王说,宫中来人了,说陛下要见殿下。信王不由得一愣问道,有什么事吗?王承恩小声说,微臣侧面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地动后,陛下深以为是上天示警,受惊过度,不但下了罪己诏,而且还一病不起...
朱由检问陆遥,先生,可知道皇兄此时见我是什么事?可是...陆遥想了想说,时间还不到,还不是现在,估计试探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且去,见机行事即可。
信王便带着王承恩,随着来宣旨的内侍来到宫中,内侍将人带到乾清门后,便又由一个太监领着到了坤宁宫的偏殿,信王走进偏殿,只见偏殿里烟雾缭绕,似乎是刚刚做过什么法事,朱由校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奉圣夫人则坐在床头伺候,魏忠贤则垂手立在一旁,见信王来了,魏忠贤忙上前跪拜道,微臣见过殿下。信王一挥手让他起来,信步走到朱由校床前,俯身跪拜道,参见皇兄!
皇帝气息微弱的摆了摆手,奉圣夫人才老大不情愿的站起来,立到一边,皇帝又冲信王招了招手,信王跪爬到哥哥床前,只见皇帝面色煞白,没有血色,白里还透着几丝蜡黄,信王不由得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皇帝仿佛攒了好久的劲,费力的挤出话来,皇弟,你来了,想来朕的病是好不了了...信王哭着说,皇兄切莫如此灰心,天命归于皇兄,只需小心调养,一定没有事的。皇帝摆摆手说,唉,只怕上天也已经厌烦于我了,我自知不是一个好皇帝,你我兄弟当效仿尧舜也!
这句话似晴天霹雳,信王连忙连连磕头,泣不成声的说,陛下,臣万死不敢!
皇帝微微闭上眼,没有在说话,魏忠贤这时候走过来,扶起信王说,陛下累了,殿下且回吧。信王这才站起身来问,如今是谁伺候陛下的病?魏忠贤说,是王院使。信王又问,太医可说什么了?魏忠贤说,说是忧思惊惧,使胆气郁结,已经开了方子。信王这才有些放心的说,既然如此,尔等务必好生伺候陛下!
信王又朝奉圣夫人拜了拜,这才离开偏殿,正走到交泰殿前,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过来,跪下小声说,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小太监将信王一直领到寿康宫,然后进去通报,不一会,小太监又出来悄悄将信王带了进去,进到殿内,只见李太妃和张皇后都在,张皇后坐在正中的宝座上,杜勋则立在一旁,李太妃坐在左手的椅子上,默默的啜泣。
信王朝张皇后行了礼,又朝李太妃行了礼,杜勋则跑过来朝信王行了礼,张皇后对杜勋使了一个眼色,杜勋便把太监宫女的都遣出去了,自己也出去了,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张皇后叹了口气说,皇弟莫怪,这宫里眼线太多,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才把皇弟引到这里。信王坐在右手的座位上问,皇嫂哪里话,不知道皇嫂叫弟来有什么事?
张皇后说,皇弟是刚从坤宁宫来?可曾见过陛下了?信王回答说,见过陛下了,只是觉得皇兄气若游丝,情况不甚好啊。李太妃听了,哭的更加厉害了,边哭边道,我的儿,我的儿,我白疼了这些年了...
张皇后撇了李太妃一眼,又对信王说,陛下没有子嗣,皇弟虽然与陛下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也都是母后一起养大的,感情自不必说,一旦有事,还望皇弟多多照拂!
说着,张皇后走下宝座,竟要向信王跪拜,信王赶忙扶住张皇后,连声说,皇嫂不可!万万不可!皇弟都记得了,皇嫂对弟的好,弟心中有数。
李太妃也走过来,拉住信王的手说,儿啊,我的儿啊,你们的生母去的早,先皇把你们托付给我,养了这些年,本宫早就是你们两兄弟是亲生骨肉...
张皇后不等李太妃说完,便接过话来说,母后何必如此,皇弟自然有数。张皇后又对信王说,如今本宫也不得时时见到陛下,不过皇弟放心,有任何消息,本宫都会派杜勋去与你传递消息,如今皇弟也见了,本宫一国之母,都不能在坤宁宫高坐,何况其他妃嫔,在她眼中,俱是泥猪走狗一般,皇弟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该当机立断的一定要当机立断,要知道机会转瞬即逝啊。
信王沉默了一会说,母亲不必难过,皇嫂也不必忧愁,我知道如何应对。
信王出了寿康宫,陆遥对朱由检说,看来就连她们都知道,皇帝一旦驾崩,你也是板上钉钉的接班人了,不过你表现的很好,在这些方面,你比我强,以后我就只出谋划策,至于驾驭群臣、纵横捭阖,你完全可以胜任。朱由检脸色还是颇为凝重说,先生,如今看来,这魏忠贤和客氏着实可恶,堂堂皇后,竟然只能被迫蜗居在小小的寿康宫,我必杀此獠!
陆遥才说,魏忠贤经营这十几年,确实做尽坏事,不过人可以杀,阉党又怎能杀尽?该用起来的还是要用起来的。
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说,如何用人,之前先生已经说过,就按既定的来办即可,我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