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前友谊
“是，伯母。”杨顾恭敬道。还不安的瞧了已经不看自己的林景生两眼。
路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几人，等到开口的机会了，便急忙问道：“伯母，景生在外游历，阿顾也跟着去？”
“他不是跟着去，他是监视我。”林景生道：“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呢！”
杨顾对路承点头，然后对林景生道：“景生，你也一样不把我当好友呢！”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自家人。”林景生道。
“你们要斗嘴就去后山山洞去，那里清静能让你们好好反省。”路承诅丧道：“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还没埋怨呢，你们倒拌起嘴来了。”
林霄恒走上前，扶住路承和杨顾的肩膀道：“你们放心，林伯伯我也在等着教训他。”
路承和杨顾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幸灾乐祸和明白。
“林伯伯，只能交给你了。我们家里还有事情，便先回去。”杨顾边说边对有些愁眉苦脸的林景生眨眼睛，然后他和路承识趣的离开会堂。
人声沸鼎以及人满为患的会堂霎时间只剩下林家三人。
“你要去哪里？”林霄恒喊住欲逃走的林景生：“跟我进书房。”
后者瘪了瘪嘴，加上被云艺牵着，不得不乖乖的跟着他们去书房。
书房里，弥漫了书页的味道，显得整个书房有种庄严之感。林霄恒走到书案前，撩起衣袍席地而坐，云艺捧着茶盘坐在他身旁，而林景生坐在他们对面。
沉默了一阵，林霄恒开口：“进太学的事情，你尽力就行，不必拼命。”
“路至是不是想坐你的位置？”林景生被林霄恒横了一眼，才改口：“是路叔叔。”
林霄恒沉吟了一会，道：“当年选举，他只差我五票。后来你杨叔叔又站我这边，导致他心中的不满更甚。”
“杨叔叔？”
“本来我们士族只有三家，你杨叔叔是后来加入，也是你路叔叔推举。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很多事情他都站在正理这边。所以看上去像是站在我这边。”
“一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是难相处的。”林景生拎起杯子呻了一口茶：“是因为有一个在太学当旁听生的儿子才那么嚣张么！真搞不懂。”
“不管你被品评的结果如何，也不管你能不能进太学，爹这个位置只能是你，你明白吗？”
林景生垂眸，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搅着滞留在茶盘里的水渍，没有回答。
“景生，你是不想当么？”云艺突然问道。
林景生搅水渍的手停顿了一会，又继续搅了起来，那一副没有打算回答的模样令云艺和林霄恒两人异同相视一眼，介淡淡叹了一声。
“景生，这三年....”林霄恒止口了，林景生接下话。
“在云崖阁我才明白，那些生活，在这里不会存在。”
“云老阁主的来信，我和你娘亲看了好几遍，却不知那些事情会令你转变成了另一个你。”
“爹，人是会变的。”林景生说：“而且，我也知道云崖阁为了什么而存在。”
林景生此话一出，惊得林霄恒和云艺眉头一皱。
“你们不必惊讶。在我上学的学堂里都有好几个那里的人，只是我没有告知任何人。今天，既然爹和娘亲开口说云崖阁的事情，我想我也不必装不知道了。”
“你怎么看出来了？”云艺问。
“不是真正的弟子就是那种喜怒不露于面上，行为举止端正而又神秘，一个十岁以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淡定的性子？是我我根本就不信。在学堂，除了甲班的弟子我看不出外，乙班以下我都查过了，一共六个人。”
“这件事情全权交于云崖阁，你不必再深知什么。”云艺严肃道。
林景生伸出双手，无辜道：“娘亲不要把我当怪人，我的手就这么长，怎么能伸到那么老远的云崖阁？！”
云艺怪嗔了林景生一眼，便笑了。
“好了，别给我转移话题。”林霄恒道。
“我哪敢呀！”林景生的双眼望向天花板游移了那么一会，继续道：“反正我知道，不管我能不能进太学，爹都有办法将我扶上你的位置，我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很庆幸。”林景生突然一脸调皮的看着云艺道：“庆幸我有一位那么爱娘亲的爹爹。”
云艺一听，保养得当的娇脸一羞，当即红了起来。她一旁的林霄恒也跟着不好意思的将脸偏向另一面，假装咳嗽。
林景生笑着站了起来，又道：“我知道了，娘亲也很爱爹。看来我这根蜡烛该换换地方呆了。”
林霄恒喝了口茶，顺顺气息，道：“你这小子，想走就走。不过你得将我的那两双旧鞋子擦干净咯。”
“娘亲，我这是，又做错了什么？”
云艺抬起手捂着脸，道：“活该被罚。”
“哦，我突然想起来，我肚子好饿，我叫厨娘做多点好吃的糕点送于爹和娘亲。”林景生说完，便往书房门跑去，在关上门那刻还喊道：“我会叫厨娘将糕点做的更甜些。”
林景生这话，惹得书房里的两人狠狠被呛了一番。
次日正午，林家学堂下学了，昨日那几个弟子又挤在拱门后面，看着花园中央那棵大树的树干上时不时摇晃的一条腿。
“青天白日的，不会闹鬼吧？”小个子道。
“话本子看多了吧？”胖子道。
“要不，你去看看？”
“你去看看才是。”
两人小声的吵闹了一番，然后都齐齐的望向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小眼睛。
“盛德，你去。”胖子道。
盛德看着胖子和小个子，摇摇头。
“既然谁都不去，那都回家去。”胖子有些恼怒道。
盛德当真的准备走人，小个子及时拉住他，道：“一起去。”
“我也一起。”胖子急忙跟上。
他们三人以为走上前便能知道在树上悬着的那一条腿是人的还是鬼的，却被一大片树枝树丫挡住了，所以他们还是只看得见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