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牌
这时听到有敲门声,陈二牛去开门,原来是张氏抱着孩子过来。进来便问孩子没有哭闹吧?没有,昨夜一直都很安静,不哭不闹。
你家这娃真是太好了,我家这孩子昨晚闹到半夜真是磨人,张氏一边说一边向里面走去。
陈二牛去灶房随便带了点干粮就背起背篓上山采药去了。
张氏和刘三妹颇为谈得来,加上刘三妹出手大方,经常买些小礼物送与张氏,一来二去两人真如亲姐妹一般。
转眼一年过去,此时孩子已经断奶,并且咿咿呀呀的学说话,给夫妻两人带来不少欢笑。说来也奇怪张氏的小孩经常生病,而陈雨落却很少生病,而且胃口极好。
又过得四年,这天,夫妻二人商量要请个先生来教雨落读书识字。他们不想让孩子走他们的老路整天做些粗活,他们想让雨落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能够谋得一官半职。
正巧吴秀才在村里开了家私塾夫妻二人就把雨落交给了吴秀才。自从雨落识得字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极爱看书,什么书都看,从各种课本到各种经书,史记,小说......短短几年时间他的房间里都堆满了书。
吴秀才经常在陈二牛面前夸赞雨落聪明好学,将来进京考试定中状元,前途无量,以后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
这年雨落刚好十三岁。
一天一辆马车又来到村子刚好停在他家门口,陈二牛还像往常一样出门迎接。
四叔你往常不是七天才来一次吗,今日怎么提前了?陈二牛一面把来人引进家来一面问道。来人正是药材老板马老四大,人们都称他为四叔,村子里几乎所有的药材都被他收购,他便是陈二牛这些靠上山采药谋生的人的衣食父母。
马老四进屋坐定,刘三妹上来茶水,马老四喝了口茶,他脸上露出焦虑之色。
四叔您是有甚心事?陈二牛问道。
二牛啊,你在动员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都叫他们都跟着你上山采药,叫他们专采这几种草药,越多越好。说着马老四递给陈二牛一张纸条。
陈二牛虽读书少,但是纸条上的字还是认识大半,至少也能看懂一些药名,他看到上面写着,止血藤,七叶花,麻灵叶,火焦根,食腐草......他发现这些草药大多都是作为外伤和止血之用,往往药材商大量收购这种药材就说明某处要有大战发生。
四叔,村里的那些年轻人我可喊不动啊,他们都觉得上山采药这活太过辛苦,加上山上毒虫野兽居多,我也不敢让他们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也不好向他们父母交代。陈二牛脸有难色。
这样,二牛我以后三天来一次,你保证每次都能达到以前七天的量。马老四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二牛。等着他的答应。
陈二牛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四叔这我可办不到,就我一个人的力量每天能保证以前的量都已经很勉强了,在说现在附近山上的草药也都采得差不多了,得往其他山上去挖,这来回的路程也增加了不少。
你一个人?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嘛,怎么不叫上他同你一起去?马老四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我儿子雨落他整天要读书没有那么多时间。陈二牛提到儿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种自豪的神情来。
读书?这个年头读书有什么用,莫非你还想让他进城赶考,以后谋些出路?搞个一官半职什么的?马老四说完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那是,我儿聪明好学,将来考上状元也不无不可,我可不想让他以后也像我这样靠上山挖药为生。
二牛看来你还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啊,我不妨向你透漏一点消息,不过你可不要向外人述说,以免现在知晓的人太多引起动乱......他顿了顿又说,现在我国边界已经被其他国家侵占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到这里,世事难料,我劝你还是早早做些准备的好,叫上你儿子趁这些时间上山多采些药材来卖,多攒几个钱,那什么考状元的事情还是先放到一边吧。马老四表情变得慎重起来,他说话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
陈二牛一听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马老四所言的真实性。
他知这些生意人无商不奸,只恐他们会放出一些假消息来故意炒作,好提高或者打压某些药材的价格。马老四好像看出了陈二牛的顾虑,他冷笑道,二牛,以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四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想想我要是想让你帮我多采些药材我难道不可以直接和你说,我何必还要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子,在说这村子也不光你一个人能山上采药。
陈二牛看看马老四认真的神情,一想也是,他一个大老板没必要用这种事情来骗自己给他多采些药材,看来他说的八成是有真无假了,这样的话确实得做些准备。
马老四走后他把这事和刘三妹说了,刘三妹一听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觉得马四叔说的有理,要是真要打起仗来,到时定会兵荒马乱,四处奔逃,身边要是多有些钱财总是没错的,如今各国只有现银是通用的,得把家里的那些银票都提前换成银子才行。
夫妻二人说干就干,没过得几天就把家里所有的银票都换成了现银和金条,装在一个大箱子里,并且把一部分埋在房后那山坡的一颗松树底下,刚好距离恩公的坟墓只有十步之远。
陈二牛也拉上雨落一起上山教他识药,帮忙采药,这到让雨落对各种草药产生了兴趣,他那天又去死磨硬泡吴秀才,叫他去收集一些关于草药类的书籍。
吴秀才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教与陈雨落,甚至现在还颠倒过来,吴秀才到经常有些问题去请教陈雨落,所以他对这孩子甚是喜爱,他又一生无儿无女也就把雨落当成自己儿子一样,所以有求必应,没过得几天就请人用背篓背来满满一背篓的各种关于草药和医术方面的书籍。
陈雨落白天陪着父亲上山采药时就带上一本药书,一边看书,一边对照实物,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把那满箩筐的药书都看完了,甚至关于那本专讲各种草药的书他都能倒背如流,至于辨认各种草药他也能掌握了七七八八,他还学会了一些药理和实际使用,并且在村里给人看起病来,又过得几月他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小小神医了,往往一些病人经他看后,他开出药方,只要安方取药,便可药到病除。
这段时间气候越来越变得怪异起来,有好几个月都没有雨下,时常刮大风,风中带着一些黄沙,这些黄沙并不是本地之物,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这天冯铁匠的儿子冯启泰来问刘三妹借五两现银,说是母亲叫来的,说家里的现银前些天都换成了银票,今天一早拿银票去城里钱庄兑换,结果人家说暂时不能换。
冯启泰从小和陈雨落一起长大,在小都喝的是张氏的奶,所以两人如同亲兄弟一般,只是冯启泰自幼不喜爱读书,现在也只有跟着父亲学习打铁,准备以后继承父亲的这们铁匠手艺。
刘三妹取得五两银子与他,并叮嘱他说,回家跟你妈说,赶快把家里说有的银票都想办法兑换成现银。冯启泰答应一声一转身就跑得没影了。
三天后马老四又来收药。只见他脸上的焦虑之色更甚,两鬓又多出不少白发,他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那颗被雷劈断的老魁树的一根最高的树枝上,逗留的几只乌鸦发呆,这些乌鸦之前从未见过,也是最近两个月时间不知是从哪飞来的,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黄色的纱巾,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明媚的阳光了。
陈二牛来到马老四近前见他在发呆,他打了声干咳。
马老四才回过神来冲他点点头,转身一同进到屋里。刚一坐定,马老四就轻叹一声说道,二牛啊,这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来收药材了,你我合作了也有二十于年了吧。
记得那时你比雨落要大些,那时你也是跟着父亲上山挖药,后来你父亲走了,你就一个人上山挖药,到后来刘三妹嫁给了你,可惜你们一直都没有孩子,直到后来你们收养了雨落如今雨落都已经快十四岁了吧,这些事情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递给陈二牛,又说,我当年和你爹亲如兄弟但是那天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落下山崖连个尸首都找不着......他顿了顿又说,你叫我一声四叔,可是你结婚的时候我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等你喜得雨落这孩子后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说到这里马老四哭了起来,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四叔,您这是怎么了?四叔!陈二牛站起身来,不明白马老四为何会一下子如此伤心,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马老四哭了一会用衣袖擦掉眼泪指指桌上的包,那是他刚刚递给陈二牛的。
陈二牛还没及时打开,刚刚站起身来时随意就把它放在桌上,他又坐下身去慢慢打开那包,只见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个古朴的戊字。陈二牛不知马老四送给自己这牌是何用意,只觉这玉牌一定十分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