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风灯笼

第1章 逆风灯笼

夜凉如水,朦朦胧胧的月亮像是生了毛死气沉沉的吊在天边,京城幽王府的大门紧闭,一打更的更夫挑着一盏风灯路过此地,谨慎的望了眼斑驳破旧的府门匆忙收了声,小心吹灭了手里提的风灯,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小跑着离开此地。

一队巡夜的官兵恰好经过正好撞见,见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带头的一人一声断喝叫停了更夫,审问道;

“汝乃何人!不知日落不可出门么?”

苏烈当这巡夜的差已有半年,平日常有一些贵人深夜出行,遇见则当做未见,但见此人一副平民打扮,却深夜外出行走!最近幽王府又不太平!心中甚疑!故而叫停审问!

更夫听了慌忙答道;“大人,小的家住城西,家中遭难,无以为生,幸遇孙武大人,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故而讨了一个巡夜更夫的差事叫我活命!”

“既然为更夫为何不打更?却将器物藏在腋下!岂非得空欲要偷懒么!看我今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懒货!”苏烈本以为是个偷家劫舍的贼,却不曾想是个偷懒耍滑的更夫,伸出手便要抡他一个眼冒金星!

更夫见了紧忙跪下哭喊道

“大人切莫动手,小人如此并非偷懒!”

苏烈见此人神色不似说谎,莫非确有原因?便收了手喝道;

“且与我说个因果来!否则今日定然定你个杀头的罪!”

更夫听了急忙回道;

“还容一听,小人如此这般也只是为了保条小命,大人有所不知方才那条街上有一府名为幽王府,自小人去年得了差事来已有三个更夫无端死在了幽王府的门前,人皆传言那里乃是鬼神之居所,我等打更的夜里吵恼了鬼神爷爷故而惹来杀身之祸,小人今日第一次被调到此处打更,临行前被告知了这个方法,方才如此这般也只是为了苟全性命,还望大人怜悯!”

苏烈一听抬头向幽王府的大门远远望去,只见阴气森森,青烟缭绕,果真诡异至极,平日里只为应付差事不走远道,谁知此处竟然出了人命,要是不给个解释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故而不敢再应付,今便巡夜到了此地,苏烈看了眼眼前的更夫,心中一动,心想“你可真是倒了霉了,能找到凶手算你走运,找不到?那可不能怨我了”想完冷笑着说道

“行为鬼祟,放你不得,等查明了身份在做处理!你俩看着他”

说完苏烈指了身后的两人让他们抓住这更夫,而后自己一转头面对幽王府大门下令道“走!去看看这幽王府!”

这更夫听了苏烈不放自己,脸便难看了几分,可一听见苏烈要去幽王府,顿时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突然用力一把挣开押着自己的二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一边磕一边哀求个不停

“大人!小的家里边还有孩子,大人...”

苏烈见了冷语道

“抓着走!”

说完带头迈步向幽王府大门走去。

更夫见苏烈不理自己,脸色惨白的闭上了嘴,像是霜打的茄子,被士兵架着跟在苏烈后边。

一队人刚靠近幽王府大门,忽的平地里起了一阵微风,苏烈看去,只见一扇破旧的大门紧闭,两旁的门柱上各吊着一盏青竹纱灯,纱布裹着竹骨透出淡淡的青光,被风吹的左右来回摆动,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一块破旧的匾上,看似经过许多时间的风吹雨打,模模糊糊的还能分辨出上面刻着的“幽王府”三个大字,因为律吏规定每家每户夜里门前必须点灯,故而虽是荒废的宅子也挂着灯笼,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每当苏烈盯着灯笼看时就能听到些个声音?像是闹市的叫买声很是热闹!但是竖起耳朵仔细听时又听不清!像是有许多人在轻声呓语,竟然愣在原地只顾去听声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大了些,吹过清冷的街道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将灯笼吹的左右晃荡,深秋的夜本就寒冷,此刻吹的苏烈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左右一张望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听得冷风穿过巷子的呜咽声。

“苏烈大人,幽王府门前!鬼神莫驻足啊!”身后的一名士卒压低了嗓门慌张的对苏烈说道“我等还是快离开这吧,以免惊扰了里边的爷爷!

苏烈听了并未回答,犹豫不定的看着被尘封的大门,不知该如何!本来以自己帝都苏家的权势足以摆平这些小事,不过就是死了三个无足轻重的更夫而已,可偏偏这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被王家的大公子给听了去,居然光明正大的抖擞了出去,闹的帝都人尽皆知,还要苏家给他个交代,苏烈也想不通一个打更的和他王得安有什么关系?

那王家家主王全如今是春国的太尉,掌管着全国大大小小的军务,又深得皇帝赏识,此刻是权倾朝野,但是他膝下只有一子,名叫王得安,对其是百般爱护,如今年纪虽然方二十出头,却已经掌管着一队京城禁军,自己这城卫军和他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苏家虽然在帝都的势力不小,可也不敢和王家起争执,苏烈心想就冲着如今王家和皇帝的关系,就算那王得安一刀把自己劈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听说那王得安和安王的关系还是十分的要好,到时候自己要真被那阎王爷给活活剥了皮怕都没人能给我申冤,可这幽王府自己却实在是不敢闯,这可真是叫人为难,苏烈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只听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人,我们快离开这吧,这风吹的不是时候!邪的慌!”

身后的另一士卒边警惕的盯着幽王府的大门边和苏烈慌忙说道。

苏烈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众人脸上都有些慌张的神色,那被架着的更夫此刻就好像是顶在拉紧了弦上的箭,时刻准备逃命了,苏烈不由想起来幽王府的凶名,不觉打了个冷颤,心想这风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天上见不到点星光,说不定真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自己!依靠这群乌合之众根本难以抵挡,想着又看了一眼正绷紧了身体准备逃命的更夫,心想还是先走为上!便令人押着更夫,接着一抬手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带着队伍快步离开幽王府。

就在苏烈等人快要转过弯消失在“幽王府”的视野里的时候,剧变突起,只听“噗嗤”的一声突兀的从后方响起!吓的众人全都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着迎面吹来!吹的众人都是一个不稳,众人紧张的回头望去只见灯笼被风吹落,掉到了地上正在不断的向众人滚来,苏烈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正朝自己而来的灯笼突兀的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可却不知哪里不对,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正想指挥队伍继续前进时,突然一声咆哮在耳边炸起

“跑!快跑!这灯笼在逆风!!!”

……

深夜的帝都终于冷清了下来,因为有春国大比,帝都的人鱼龙混杂,来自天南海北的各国年轻一辈的强者都不甘寂寞的来到了春国,城卫军也不得不加大了力度进行巡逻,此刻位于城西的兵部内依旧灯火通明,侍者正不断为灯添着油,大堂之上正中摆放着一张两米见方的木桌,木桌上此刻正平铺着一张图纸,图纸上摆放着一块块手指大小的木牌,细看上面还有一些人的姓名。

此刻在桌子前,正对着大堂的方向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老人,这老人身着黑色战甲,背挂红色披风,白发苍苍,鬓角雪白,看上去如同行将就木般疲态尽显无疑,俨然已是花甲之年。

但他此刻依旧强打着精神仔细观察着桌子上的图纸,不时偶尔用手指夹起一块挪到别处,或者放到图纸外的桌子上,可其中有一块木牌,老人将它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来复复许多次后,老人苍老的眉头上的皱纹也密集的堆在了一起,接着他用手里的木牌快速敲击起桌子来,发出了一阵急促且密集的声响,过了片刻后,响声骤然停止,老人突然张嘴说道

“苏烈这小子不会又在巡逻的途中跑了吧?你们去给我看看,如果他真跑了,你们就给我找到他,把他带回来,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老人说完将手中刻着苏烈二字的木牌直接丢到了图纸外,接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直在大堂侧面站着两人,一人身着白色铁衣,一人身着黑色铁衣,二人听了老人的话,拱手拜道

“遵命!孙武大人!”

两人领命便急匆匆的出了兵部。

孙武头也不抬,用手指揉起太阳穴来,显然他对这个苏烈已经忍受到了极点,苏烈是京城四大家族苏家的人,是苏家家主偏房所生,苏家的家主苏安老来得子,自然是喜笑颜开,对这个儿子当孙子一般小心的呵护着,如今已经二十余岁了依旧没能习得一招半式,便将他安排到了孙武的麾下算是历练一番。

孙武向来和苏安关系要好,否则凭借孙武一个无名无势的人,又那里坐的稳兵部尚书的位置,平日里帝都的其他大族也都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不去给孙武找麻烦,可对于孙武来说,苏家这靠山虽然是好用,可也有时候令自己头痛不已,比如说这个苏烈,自从来了自己的兵部,简直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惹事精,自己就好似不是做兵部尚书的,却是专门给他擦屁股的!

孙武此刻是越想越觉得胸中憋了口恶气难以吐出!这回若是不给这个小混蛋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觉得老夫是泥捏的了!

等了许久,孙武正兀自气的咬牙切齿之时,听见大堂外传来了脚步声,孙武心想这混蛋终于是回来了,我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孙武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却见只有二人回来。

“大人!没有找见苏烈队长!”

孙武不见有苏烈,又听了二人的话不禁一愣,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后,又询问道

“你二人去的何处?”

其中一人拱手说道

“大人,我二人按照苏烈队长的巡视路线一直走到幽王府附近都没有找到!”

不知道为何,一听到幽王府三个字,孙武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急忙又问道

“从他一起出去的那一队人在何处?”

那二人听了孙武的问话也是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回答道

“大人,我们去查完才发现,苏烈队长和他的一队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什么!都不见了?”

孙武不敢相信的盯着二人,过了片刻后,突然脸色居变,从他那行将就木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对着二人急切的命令道

“快!快!立马召集所有人手,给我全城去搜,就是把路面翻一遍也要给我找到苏烈!”

……

不知道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继而一道闪电划破云层,雨势骤然加剧,似瓢泼的雨水顺着屋檐如同珍珠链般一颗颗的破碎在街道上,不一会便在路边低洼处汇聚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

城门处的楼门下,此刻守门的卫兵都围着火盆聚在一起,由于春国大比,城门这段时间夜里也不会关闭,所以即使是在深夜也有卫兵把手,火盆中的红彤彤的碳火将周围照的十分明亮,正有五个人围坐在火盆旁取暖。

其中一个大胡子举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而后咂着嘴说道

“这酒真他娘的给力!一下子老子就觉不得冷了”

这大胡子和其他四人一般都身着铁甲,只是他的头盔上比其他人多了一缕翎羽,此刻他将手里的酒递给了旁边的人,一边脱下头盔一边抱怨道

“这么大的雨还要带个破头盔,死沉死沉,我说你们也别都戴着了,这大晚上的谁还惦记着咱!不都在家抱着媳妇取暖?”

旁边的人听了此人的话也迫不及待的取了头盔,这人把头盔往背后一放,将两只手放在碳盆上取暖,又转头看向一人,询问道

“老黑,你这酒那里来的?感觉从来没有喝过,倒是有很特别的味道?”

这个叫老黑的士兵肤色黝黑,胡子拉碴的满脸都是,此刻正一脸忧色的用手指仔细的敲打着头盔出神,他旁边的一人用肘子轻轻捣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憨厚的笑了笑说道

“队长,这就是我弟弟自己酿的土酒,没啥好稀罕的,他从小就喜欢喝酒,但是家里又没有多少钱,他就学人自己酿,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这头盔上有翎羽的大胡子队长听闻此言开心的笑道

“老黑呀老黑!别人都说你抠门,我却一直不信,可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有这么好的酒一直藏着掖着,就自己一个人偷偷的享受!”

这队长的一番话说出来,其他人都咧开嘴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老黑来。

这本是战士们寻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罢了,谁也不会当真,自然也不会生气,可这名叫老黑的粗狂男人一直沉默不语,像是生气了一般铁青着脸。

这队长和老黑一起守门已经不少日子了,自然不会认为老黑在生气,但见他一脸忧色,便叫停众人询问道

“老黑!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听了队长的话,老黑的脸色在火光的照射下突然变的无比凝重,使得众人都立马闭上了嘴巴不再发出声音。

老黑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

“是我弟弟,他一直是城卫军孙武大人手下苏烈队长的士兵,今天晚上我出门前突然来了两个人,询问我弟弟回来过没有,我弟弟自从跟着苏烈队长巡逻以来,便一直是有事没事的四处晃悠,只是今天晚上他突然说他要去巡逻,我想可能是临时应付下督察使的检查吧,便也没有多想,直到那两个人询问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大事不好了,我说完我弟弟一直没有回来以后,那二人转身便走,我害怕我弟弟出事,便着急去动手拉他俩想要问个明白,结果其中一人反手便是一掌打在了我的头盔上,我当时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倒了地上”

这个叫老黑的男人说完此话神色悲伤了起来,这时突然一人惊叫道

“原来你这头盔上的裂纹是叫那人一掌打出来的!我的乖乖,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这叫老黑的男人神色更加难看起来,无奈的点了点头。

众人见老黑点头无不骇然!这队长接过头盔只见这玄铁铸造的头盔上果真有一条细若丝线的裂缝,能将这头盔一掌打的裂开,且不伤害到戴头盔的人,此人的实力一定远非自己可比,是魂师也说不定!这队长似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立马惊问道

“那二人是不是一黑一白?”

这叫老黑的男人听了队长的话眼神突然一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忙说道

“是,是,是,就是一黑一白两人,队长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弟弟啊,我叫我弟弟以后天天给您酿酒喝……”

老黑只有他弟弟一个亲人,所以此刻见队长似乎知道一些,立马着急的站了起来。

这队长不等老黑说完,急忙打断他说道

“老黑!你先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

这队长见老黑情绪激动,急忙先让他坐下来,接着说道

“这二人我也只是听说过,这全身黑色的男人叫做黑影,这全身白色的男人叫做白鹰!都是兵部尚书孙武的手下,是给孙武大人做事的!”

“那……那……那我弟弟岂不是没有救了,孙武大人要是要杀我弟弟,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老黑听完脸瞬间便失去了血色,一下变的苍白无比。

这队长见了又劝说道

“也不一定!我方才听你说你弟弟在苏烈手下做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边我来时突然有人传讯给我,说是苏烈消失了,叫我们留意,你们知道的,我平常最瞧不起这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我巴不得这群人全都消失不见呢,他们一个个真本事没有,要不是家里有钱有势,他们比乞丐还不如,那苏烈也不知你们了解么?要是实打实的叫我和他斗一场,我一个照面就能直接宰了他!可恨那孙武厚着脸皮也要赖着苏家,对苏烈好的简直比对他老子还要孝顺!……”

这队长越说越觉得怒火无法控制,他和苏烈同为队长,苏烈一点本事也没有,而他却一直努力练功,实力比之苏烈来说是天壤之别,这些年为孙武做了多少事,结果呢,那苏烈一来,直接调自己来守大门,叫那个废物替代自己去当队长,当真是可笑!

老黑向来是老实,听闻队长如此出言辱骂孙武,急忙打断道

“队长,别说了,小心叫人听了去!这个世道,又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说的算的,我娘在世的时候,别人一欺负我,我娘就对我说,这世界上的恶人自然有恶报,你看如今的帝都,有多少富家子弟,权贵豪强,他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如今呢?自从帝都出了一个比他们还凶的阎王爷!天天骑在他们的脑袋上欺负他们,他们便再也没有从前那般嚣张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我娘说的对”

这队长被老黑出言打断,丝毫不恼,冷静下来后反而笑着给老黑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说,那苏烈是帝都苏家的人,帝都谁不知道?谁敢去动他,我估计绝对是这苏烈带着你弟弟他们一队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玩去了,结果那孙武小题大做,说不定明天你弟弟就回来了!到时候可不能忘记你答应给我的酒啊!”

听队长如此一说,这叫老黑的男人终于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憨厚的直点头,说等弟弟回来一定天天带酒来。

就在众人说话的这段时间,雨势逐渐小了下来,霖雨未歇,但已成为丝丝小雨。这时突然从城外大道上传来了一阵马蹄踏碎泥水飞溅的声响,众人急忙起身点起火把来,直对着大门而立。

方才的一阵疾风骤雨将城门外的大道浇的泥泞不堪,火把上的光照到这队长满是胡子的般的脸上显的十分凝重,他知道这个时间来帝都的,绝对是为参加大比而来,既然是参加大比的,又有那个是自己能得罪的?自然是不敢大意,心下沉思需要小心应付。

雨还在下,只是小了许多,深夜里林高丛密,又无月光,看不见来人,只听得在黑夜里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越来越近,这马蹄远处听起来似是有人擂鼓一般低声沉闷,继而靠近,渐渐高亢起来,却又像是有一群野兽正在直冲城门而来,大地仿佛都在震动,那马蹄踏地的每一次声响都仿佛直接踏在众人的心脏上,一时间不由的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这马蹄的声响越是急促,队长的脸色便越发难看,由于自己举着火把,对于几米外的黑暗自然是看不见,马蹄声响一直迫使着这队长时刻绷紧了身体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可是突然的,一个野兽般的脑袋毫无征兆的撕破了火光的范围直冲自己而来,这队长一时间吓的汗毛倒竖,急忙连连后退一边急忙将手里的火把丢向那来袭的野兽,继而唰的拔出了自己挂在腰上的刀,站在他身后的四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一跳,见自己的队长拔刀出来自然也立马拔出了自己的刀,一瞬间五把利刃在四个火把的照耀下显的寒光闪烁!只等队长一下令,便会直接冲上去厮杀!

只听“铛”的一声,队长丢出的火把便失去了火焰,落在了泥水中。

这队长面色铁青,此刻定下心神借着火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匹马,只是这马也太过强壮,实在不是寻常之物,来人也绝非普通之人,便一拱手说道

“阁下还请下马,我等在此负责查询每一位来帝都之人”

队长此言一出口,只听对面传来一阵极其嚣张的嘲笑,接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嗓音不屑的说道

“我当天宫所在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罢了,你看这守大门的竟然弱到这般地步,我都害怕被我的马踏死”

这队长听来人说话竟然如此无理,居然连天宫都不放在眼里,虽是恼火可转念一想自知眼前人绝非自己能惹的,正要放行,却又被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打断了,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就好似全身都被冻在了千年寒冰中,从里到外都觉得冰冷!

“寒战,不得无理!”

这道冰冷的女音方落,便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匹黑马,这黑马高大无比,形如野兽,马上坐着一个娇小的全身被罩在白色袍子下的身影,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只见那是一个脸上蒙着纱巾的女子,而他那白雪色的袍子上一尘不染,很难叫人相信是从林中骑马而来!

紧跟着从黑暗中又出现了一匹相同的黑马,马上却是一个藏在蓝色袍子下的高大身影,这时从这蓝色袍子下又响起了最初的那个年轻又嚣张的声音,只是这时的语调竟然有些怪异。

“我的好姐姐,你看你又来了,什么时候都要教训我,你莫非真觉得你可以控制的了我么?”

这队长听出来此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也并不打算理会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暗暗把刀收了起来。

那白色袍子下纱巾蒙面的女子在听了这名叫寒战之人的话后,依旧冰冷的回道

“我并不打算管你,只是不想多惹是非,你这一路上已经为我竖起了许多强敌,我都不放在心上,可天宫所在绝非浪得虚名,我不愿在此招惹敌人!”

这名叫寒战的人听了这女人的话后不紧不慢的解下了披在身上的蓝色长袍,袍子下露出的赫然是一个十分妖异的男子,他的皮肤白的如同白骨竟然毫无血色,眉毛乌黑如同笔描,此刻他的嘴脸依旧挂着一丝冷笑,叫众人看了从心里感到一股莫名的阴森。

只听他对着旁边的那白色袍子下娇小的女人不屑的说道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区区几个蝼蚁,这要是在雪神宫,我说杀便杀了,他们就是死了也不敢来找我,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好事!”

寒战一脸阴沉的训斥了那白色袍子下的女人,继而也不管那女人如何作答,直接扭过头来对众人怒骂道

“还不快滚?非要我杀几个人才肯罢休?”

这队长方才听闻来人是雪神宫中人便是已经吓的一跳,原本就已经想让路的他此刻直接后退一步,并带着身后众人一并站在了一边,这雪神宫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队长能招惹的。

寒战见众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边,脸上的神色显的得意非凡,轻轻的伸出他那五根骨白色的手指紧了紧缰绳,得意的骂道

“狗奴才,还算有点眼色!”

说完当先进城去了,那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袍女子此刻也骑着马跟了上去。

寒战随着雪神宫长老一同前来春国,因为怕一路上被长老管着,所以一人溜了出来,而这女子便是长老派人来叫寒战回去的,此刻寒战骑着马进了城,方过了门楼走出没几步,只见突然从小巷子中钻出了一队士兵,领头的一人骑在马上直接上前拦住二人厉声喝问道

“什么人!”

他喊话的同时,他身后的士兵举着火把迅速的将二人连人带马直接围了起来,那明晃晃的刀子在二人身边反射着寒冷的光芒。

寒战自来骄纵的惯了,何时被人如此训斥过,又被火把冒出的浓烟呛了一下,当下便要发作,却突然听见身边的白袍女子冷声道

“雪神宫!”

寒战骑在高大的黑马上见来人听了雪神宫三个字便要后退,自己发作不得,心有不快,又厉声对面前骑马之人喝道

“还不快滚?”

那一队士兵约有十余人,那队长听了寒战的话铁青着脸沉默了片刻,什么话也没有说,手一挥便带着手下的人离去了,寒战见他们浑身滴着水,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又故意朗声大笑道

“落汤鸡,落汤鸡,全是落汤鸡,狗奴才们好是恶心,趁着雨天洗澡来的!”

那队人马听了寒战的话皆是停下了脚步,但是只是片刻后,他们还是离去了,寒战向着他们的背影大声骂了一句废物后,便又骑着马继续前进,此刻已经是后半夜,雨势已停,街上的路积满了雨水,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此刻人困马乏,顺着大道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一座楼阁高高耸立,看起来十分气派,宽阔的大门上高高的挂起一张大匾,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醉仙居!

此刻醉仙居依旧灯火通明,里面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寒战困意袭来,便直接骑马走去,那藏在白色袍子下的女子犹豫了片刻后,便跟了上去,寒战方走出没有两步,却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这二人一黑一百,黑的看起来阴森邪恶,白的看起来冷漠无比,二人身上也是湿透的。

只见这黑衣男子用尖锐的嗓音怪叫道

“什么人?那里来?又欲去往何处?”

寒战困意已极,几次被人阻挠心中火起,破口大骂道

“什么狗屁天宫,和苍蝇似的有完没完,老子是雪神宫的,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寒战骂着便要举起手里的马鞭抽打面前二人,可手刚举起来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挥不下去,只见黑衣男子此刻嘴角微微上挑,眼神戏谑的看着自己,又见白衣男子目光冰冷,似看死人般盯着自己,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停止了辱骂。

“雪神宫,还望二位看在凛冬老人的面子上,放过我二人”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白袍女子语气冷漠的说出了此话,虽是在示弱,可听起来却仿佛是威胁。

那黑衣男子看着寒战怪笑两声,阴沉沉的说道

“好大的面子,我先受着,回头亲自去给他面子!”

说完便和那白衣男子直接转身离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胆小鬼!”

寒战见二人悄然离去,一边放下了举起的马鞭一边暗骂一声,而后对着那立在醉仙居门前的侍者大声喊道

“快滚过来给我把马牵去好好照料,好没有眼力的畜生!”

说完此话二人便是翻身下马,俱将马匹交给了侍者而后进了醉仙居。

……

第二日的正午时分,寒战才慢悠悠的从醉仙居的一间客房中走了出来,醉仙居共有五层楼,寒战昨夜困的厉害,便随着侍者进了二楼的一间房,也不知那白袍女子去了何处,此刻顾不上其他,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下到一楼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呼喊着小二把店里好吃的都拿出来。

这小二脸上长了一脸的黑痣,叫人看着不甚舒服,他见寒战穿着华丽,绝非不是普通人,也不敢耽搁,急忙大声的吆喝了几个菜名出来。

寒战靠窗而坐,此刻店里也并无其他顾客,只有满脸黑痣的店小二手里拿着条毛巾四处擦来擦去的,寒战独自一人从窗向外望去,外边是帝都的主干道,昨夜的一场大雨过后天空变的十分晴朗,阳光明媚,此刻大街上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各色各样的商贩叫卖声,女人的呼喊声,男人的大笑声等此起彼伏,这在常年寒冷的雪国是难以见到的,雪国地势很高,人口又十分稀少,那里会有这摩肩擦踵的场景。

就在寒战暗自感叹春国人口之多时,却突然听见醉仙居虚掩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只见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人,这高的慈眉善目,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这矮的尖耳猴腮,此刻正半驼着背,两只长臂背到背后迈着小碎步,两人一进门自是看了一眼寒战便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了。

寒战见这二人长相奇异,进了门也不叫小二,也不点菜,只是小声嘀咕着什么,寒战身子一侧便静下心来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那慈眉善目的男人说道

“偷天老怪也来了帝都,如今也不知道藏在何处!”

那尖耳猴腮的男人桀桀的怪笑了两声,而后尖细着嗓子说道

“不仅偷天老怪来了,那快刀王冯楠也来了!”

“快刀王?他来做什么?”

这慈眉善目的男人惊咦一声,疑问道

“这快刀王冯楠在东方月之帝国天雷城成名已久,听说连无风涯的三位都对其极力拉拢,他又自视甚高,怎么会没事来春国?”

一旁侧耳倾听的寒战听二人说起快刀王冯楠时也不禁有些动容,这快刀王冯楠所在的天雷城就和雪国挨着,自然也时常听闻快刀的传说,此刻听闻其竟然也要来春国,深感好奇,便急忙接着听了起来。

只听那尖耳猴腮的男子说道

“这你就不知了,快刀王冯楠有一把耗费了他无尽财宝与心血打造出来的宝刀,那刀重有七八百斤,刀刃锋利之极,就是凭着这把刀,才有了快刀王的称号!”

这尖耳猴腮的男子说道这里又是怪笑两声才道

“冯楠成名之后,便将此刀供奉在大堂之上,谁知月余前,此刀居然没了!”

“没了!?”

这慈眉善目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几乎喊了出来,但急忙看了一眼寒战,便又压低了嗓子急忙询问道

“怎么会没了?”

这尖耳猴腮的男子听了一拍大腿哈哈笑道

“他娘的那刀没了之后,快刀王冯楠的大堂之上被人用黑泥糊了字来”

“快说!快说!什么字?”

“偷天老怪绝世无双!快刀冯楠浪得虚名!”

“什……什么?”

慈眉善目的男子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任凭谁听了也会为之动容,连一旁一直侧耳偷听的寒战都差些没惊呼出来,而这尖耳猴腮的男子好似还嫌不够,又说道

“听闻那快刀王当时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休息了足足两天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帖到月之帝国各大势力处,你知道么,整个月之帝国一瞬间便都动了起来,那无风涯的三位更是派兵巡查月之帝国各处,整整忙活了大半个月连一根毛都没见到,接着突然从春国又莫名传出了一条消息,说偷天老怪要来参加春国大比,那快刀王冯楠见月之帝国找不到偷天老怪,便直接出发来了春国帝都!此刻也不知到了没有!”

“哈哈,那这次的大比还真是热闹,前几日那阎王爷才和苏家结下了梁子,我听说那阎王爷要在大比上收拾苏家,这回快刀王冯楠再一来,咱们可要大饱眼福了!”

这慈眉善目的男子嘴巴咧的老大,爽快的笑个不停!

那尖耳猴腮的男子一听见苏家却是脸色一沉,阴毒的说道

“那苏家老子有机会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娘的大不了以后不来帝都了就是!”

“怎么?那苏家也得罪你了?”

慈眉善目的男子疑惑的询问道。

却见这尖耳猴腮的男子一把抹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的小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虽说已经愈合,但这疤痕也太过恐怖,几乎将小臂斩断!

只听这尖耳猴腮的男子面色阴沉的说道

“我前几日偷偷潜入苏家大宅,他娘的那宅子可真是够大,漫山遍野的全是阁楼宅院,把我看迷了眼,绕来绕去的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却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小宅子,那宅子中正有一个练武之人,我听那下人叫他苏天少爷,当时我躲在屋檐上,却突然感觉有阵凉风吹来,我向来谨慎,正要探查,面前忽然一道青色风刃凭空凝聚,直冲着我胸口砍来,还好我躲避及时,直接翻身滚下屋顶才保住了性命,可却把我的手臂几乎给砍了下来!”

这尖耳猴腮的男子说出来脸上的恶毒之色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丝忌惮!

“凝聚元素成实质,精神力竟然如此强大?”这慈眉善目的男子面色古怪道

“我还当苏家尽是苏烈那等废物!没想到却有此等强者?”

寒战听在心里不由的面色巨变,他自己本就是魂师,自然知道元素凝聚成实质需要多大的精神力,又是身外凝聚,况且还要达到叫人猝不及防的速度,那更是强大无比,自己若是碰到,那还不被此人一击毙命?不过寒战一想起那与自己一同前来的白袍女子心却微微安定了几分,正想着却听那二人突然不说话了,寒战回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正从楼梯上缓步下来。

来人白衣如雪,面罩青纱,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冰冷的深蓝色眸子,那眸子仔细看去,竟然似有暴风雪在飞舞,一头长发乌黑柔顺一直散到柳腰,那柳腰侧挂着一把薄剑,此刻正轻移莲步。

那尖耳猴腮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直接起身走到了楼梯下,目光贪婪的说道

“姑娘如此美丽,不如和我去喝几杯?”此人说话的同时,那眸子中的火热毫不掩饰!

这女子便是昨夜和寒战一同进城的白袍女子,此刻去了白袍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裙,脸上自额头下蒙着面纱,此刻听了这尖耳猴腮的人说的粗鲁之语只是柳眉微颦也不去理会。

这尖耳猴腮的男子以为是醉仙居的风尘女子,见其不识抬举,一时间脸色阴沉不定起来,这时候却忽然听见那正端着菜而来的小二笑呵呵的说道

“这女子并非我醉仙居的姑娘!二位还是有礼相待才好”

谁知此话一出,那原本一直坐着的慈眉善目的男子突然手一拍桌子将他那高大的身体竟然平地一跃而起,直接向这冰一般的女子袭去,尖耳猴腮的男子也不甘放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那小刀的刀刃在光照下绿光流转,明显是淬了毒,直冲这慈眉善目的男子胸口而去,那刀捅出的位置当真是刁钻无比!而那慈眉善目的男子见此不得不舍了这女子,大喝一声举起了金光弥漫的拳头便一拳和那匕首砸在了一起,接着“嘭”的一声二人都是各退一步!

这时只听这尖耳猴腮的男子面色阴沉的说道

“铁佛陀果真名不虚传”

而这名叫铁佛陀的男人却是面色红润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笑道

“善哉,人皆言老猿又毒又狠,如此看来,果真如此”

被叫做老猿的尖耳猴腮男子怪笑两声,接着嘴巴鼓动着说道

“这次先让给我,老猿我是寻的多年了,还望你能成人之美才好!”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这铁佛陀不要和自己抢这冰一样的美人,如今这等纯洁的女人少之又少,当真是不可多得了,此刻叫他老猿碰到了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只见铁佛陀听了老猿的话依旧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在下怎敢坏你的好事?”

他那慈眉善目的面相加上他的笑容叫人看起来十分和善。

此刻两人将这白衣女子堵在楼梯下,老猿听了铁佛陀的话,目光阴毒的道了声好,便立马转身伸手要去打晕这冰美人,可那只手只是虚伸了一下便又缩了回去,只见他迅速从怀里又取了一把短刀来,此刻背对着那铁佛陀两只手里已经各握着一把短刀!而在下一刻,他仿佛脑后勺长了眼睛似的,直接转身去迎那面色狰狞,正举起金光弥漫的拳头向着自己后脑而来的铁佛陀!

只见此刻铁佛陀那里还有面色红润!他那原本慈眉善目的面相居然像是死人一般灰白!他在老猿转身背对着自己的那一刻便已经原地高高跃起,捏手成杀拳直冲老猿后脑杀去!同时面色狰狞的呼喊道

“与我死来!”

老猿手握两把淬毒短刀不甘示弱的大叫道

“就等你来!”

说完便真如猿猴一般平地里一个打滚躲了开去,那身手之灵活,当真罕见!铁佛陀的金拳势大力沉,一拳将石头地板砸的塌陷了下去,而后一击不成,便也没有再攻击,他自知自己的速度比不上老猿,偷袭已然失败,正面战斗也无济于事,便停在原地防备着对面正从地面站起来的老猿。

寒战坐在一旁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二人此刻居然已经兵戎相见,居然一动手便要取对方的性命!但又见那白衣女子在楼梯上进退不得,被人当做争抢之物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自从他认识这女子以来,还从未见过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那老猿见寒战哈哈大笑,冷喝道

“小兔崽子,笑什么!莫非你也要抢?”

寒战见此刻白衣女子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更是乐不可支,对相持不下的二人说道

“我自然是不会和你们抢,要是我,花些钱财就足够了,又何必大动干戈?”

谁知此话一出,那二人还未有所反应,倒是这白衣女子的柳眉倒竖,直接拔出了柳腰上的薄剑对着下方的二人挥出,那剑一出现便迅速覆了一层黑冰,寒气逼人,那二人见此面色剧变,急忙抽身后退,如临大敌般盯着这冰一般的女子,只是目光中再也没有了贪婪火热,只剩下了忌惮!

白衣女子从头至尾眸子都未有一丝波动,此刻她见二人不敢再来,便直接将剑入了鞘,缓步走到了寒战面前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漠然不语。

一时间大堂里就只剩下了寒战爽朗的大笑声,老猿和铁佛陀见此方知寒战和这白衣女子俱不简单,但二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怎么会就此打住,只见老猿阴沉着脸说道

“好小子!敢耍老子!”

那铁佛陀也面如死灰的盯着寒战冷语道

“不知少年名讳,老夫倒是想与你做个朋友!”

寒战兀自笑了个够,头也不转的哼道

“就凭你俩这两条臭虫也配和我说话!听清楚了,雪神宫!”

老猿和铁佛陀听见雪神宫三个字面色一变俱是后退了一步,但是片刻后,老猿阴毒的冷笑道

“原来是雪神宫的大人,在下真是瞎了狗眼,得罪了!”

铁佛陀的面色却又恢复了红润,此刻慈眉善目的面相加上红润的肤色叫人觉得亲切,只见他双手合十道

“看来是老夫冒犯了,还望见谅!”

二人说完此话,铁佛陀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金锭直接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而后迈步向店外走去,老猿的两条长臂背在身后也向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的外边原本嘈杂的声响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似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般,而正准备开门出去的铁佛陀和老猿却是神色剧变,两人就如同兔子一般直接窜到了大堂角落里一处桌子前急忙坐了下去,一句话也不再说。

寒战见此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原本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怎么了,都纷纷向两边的屋檐下挤,那么多的的人竟然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不一会就将寒战面前的窗户堵了个密不透风,寒战疑惑的向窗户前的众人问道

“喂!你们怎么了?”

谁知此话一出,窗户前的众人仿佛是惧怕着什么一般,皆是吓的一跳,都把手指放到嘴上示意寒战不要说话,个个是面带惊恐,寒战又转头看向店小二,只见他也是面如土色,再去看角落里的铁佛陀老猿二人,此刻两人目光中更是赤裸裸的杀意直视自己,寒战自幼娇生惯养,被那二人的戾气一吓,一时间也竟然不敢再说话了。

而坐在寒战对面的白衣女子只是柳眉微颦的看着窗外的众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沉闷的气氛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寒战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街道上的众人终于又动了起来。

寒战方才觉得空气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叫人憋闷,此刻只见众人俱是一副如蒙大赦般匆匆的散了去,先前大街上的吵闹此刻也如同被什么带走了一般诡异的消失了,寒战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正想询问小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见对面一直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忽然素手一挥,只听唰的一声响,那一直挂在她柳腰上的薄剑随袖而出,竟然直朝着自己的面上刺来!

白衣女子挥剑速度飞快,寒战只能看见一道白影,听的耳边突然一道极其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猛然响起!尖锐的声音使得寒战几乎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此刻只觉的一道劲风从身边袭过,白影一晃,白衣女子已经立在了寒战的身后,接着就是一道桀桀的怪笑声传来。

“小娘子的反应倒是快,比你的男人有本事,不如从了我也好叫个美女英雄,何必死命跟着那废物好?”

寒战听了这阴毒的声音急忙转头看去,正是那叫老猿的矮子,此刻只见他正对着白衣女子一脸淫邪的怪笑。寒战再往地上一看,立马脸色剧变,就在自己的脚边不过一寸处正有一把短刀,这短刀锋利无比,直插地面而进,只留了个刀把在地面上!原来那白衣女子方才是替寒战打开了这匕首,不然此刻寒战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寒战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更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妄图害自己!而且那匕首居然就在自己背后不足一尺处,白衣女子若是再慢一刻,那自己还不自己死了?此刻寒战一看明白,登时火冒三丈!立马对面前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女子怒骂道

“还楞着作什么?等着他来娶你么!快给我打死这狗奴才!”

寒战说完此话只觉得怒不可遏,他那原本俊美的面容此刻也变的狰狞无比!他见白衣女子不听他的话,仍旧素手持剑立在原地不动,又出言威胁道

“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此话一出,白衣女子便背对着寒战冷语道

“不曾忘记!速去赵家求援,长老已经到了”

寒战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却突然惊问道

“真的?师傅他已经来了?”

寒战自己问完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将方才自己差些命丧黄泉的事忘记了一般伸出他那骨头般细长的食指指着那二人嚣张的说道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给我等着!等我师傅来了把你们这二人一个一个的全都杀了,连你们的家人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

“速速离去,不要纠缠!”

白衣女子见眼前手持短刃的老猿目光已经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他那尖耳猴腮的模样此刻看起来却是十分阴毒!而那一旁站着的铁佛陀此刻脸上带着的微笑已经渐渐露出了一丝狰狞!白衣女子急忙催促起寒战。

寒战正骂的痛快,却被白衣女子打断,她向来瞧不起寒肖,于是不顾寒肖的劝说,接着大声讥讽道

“你二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不过是两个无名小卒罢了,我师傅来了杀你们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我看你们也别叫铁佛陀,老猿了,干脆直接叫臭秃驴和要饭的不就好了,我……”

“敢偷听我二人谈话!留你不得!”

寒战说道爽快处忽然被一声断喝叫停,那一直在一旁面色红润,慈眉善目的铁佛陀忽然平地高高跃起,在空中捏了个金光璀璨的重拳直冲寒战面门而来!他眼中的杀气和一身的暴戾之气居然如同实质。

寒战见那散发着金光的拳头直冲自己而来,立马闭上了嘴慌了神,他立刻就想起了那金色拳头一下将地面砸穿的场景,这地面可是石板的,方才那金色的拳头和砸豆腐般就将地板砸出了一个大洞,寒战急忙催促面前一直素手提剑的寒肖去挡,可下一刻,面前白衣如雪的身影竟然往旁边一侧,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寒战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又惊又怒,但见铁佛陀的重拳已经袭来,知道自己非挡不可了,嘴唇轻微一动便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圆形蓝色屏障,当此屏障出现的那一刻,寒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直接变成了灰白,嘴唇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忽然变的阴沉了起来。

这蓝色屏障乃是雪神宫秘术,名叫寒冰盾!雪神宫弟子中可以修炼此术的也不过是寒战和这白衣女子二人,此刻只见那铁佛陀的重拳狠狠的砸在了这寒冰盾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寒冰盾依旧无恙!而在那寒冰盾之下的寒战那华贵的衣袍却在一瞬间被透过寒冰盾的金色波纹震的寸寸破碎!只见他那衣袍破碎后,露出来了一件蓝色的柔甲衣!那柔甲衣上竟然有一朵朵鲜红的梅花似鲜血般娇艳!

寒战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惊恐之余只见铁佛陀目光炽热的盯着自己竟然忘记了进攻,寒战急中生智,急忙调动精神力将自己凝聚起来的寒冰盾引爆,那爆开了的寒冰盾在醉仙居的一层立马形成了片浓雾,又趁着那铁佛陀为这突然出现的浓雾一愣神的功夫,寒战直接转身向那窗户逃去,只是一瞬间便蹿了出去,那原本围着窗户看热闹的人群见寒战口中鲜血不止的从窗户中滚了出来,急忙纷纷后退,寒战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正和老猿斗在一起的白衣女子,只是眼神里却满是怨恨和阴毒,接着寒战便急忙撞开众人逃离了此地!

铁佛陀见自己一时大意放走了寒战,急忙就欲要追,却被一把泛着黑冰般光泽的利刃挡住了去路!只见面容冰冷的白衣女子素手持剑挡住了铁佛陀的去路,她那原本被蒙在脸上的白纱也不知去了何处,原本如雪的衣服上此刻竟然染上了一抹血红!原来白衣女子一边独斗老猿,一边也在分心注意寒战的情况,但老猿打起来果真如同猿猴般灵敏之极,保证不受伤已是勉强,忽又见寒战不敌遁走,铁佛陀要追,恐寒战被伤,急忙发力脱离了老猿的纠缠前来阻止满脸杀气的铁佛陀!却不慎被老猿掷出的利刃划破了小腹!

铁佛陀老猿见逃了寒战,窗户处又因为打斗引来了许多人的张望,醉仙居一楼此刻已经是桌子椅子茶碗破碎的一地,连那小二也不知了去向,二人都脸色难看了起来,过了片刻后,这名叫老猿的尖耳猴腮男子忽然面色一变,手中竟然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把淬了毒的短刃,他那鹰爪般的手指提着短刃的尖一下就将那两短刃嗖的一声射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红唇紧闭,只是素手一抬,那薄剑在她面前一挥,“铛!铛!”的两声那两把短刃已经全部斜插进了她身后的墙上,只是她腹部白衣上的鲜红又扩大了几分。

慈眉善目的铁佛陀此刻双手合十,忽然小声说道

“善哉,我等并非要杀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搅我等,固然是饶你不得!”

这话前部分说的声音响亮,可越是到后边越小,到最后一句几乎已经不可闻了,铁佛陀说完了此话,双目微闭,脸上的表情忽然变的肃穆了起来,同时从他的嘴里响起了晦涩神秘的诵经声,仅仅片刻,他的全身都开始散发出刺目的金光,看上去竟然叫人生不出任何邪念来!而那原本在窗外观望的普通人见此也都急忙一个接着一个虔诚的跪伏了下去,将脑袋深深的磕在了地面上!

一旁的老猿忌惮的看了眼铁佛陀,又转头对脸色苍白的白衣女子桀桀的怪笑两声说道

“早让你从了我,你绝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如今古钟老佛的大弟子要杀你,我也是救你不得了!”

这古钟老佛原是一苦行僧,成名多年却依旧居无定所,世人也大多不知其貌,只道其喜乐无常,贪而无厌,其有一口神钟,可大可小,大时如楼阁,小时如铃铛,其曾在月之帝国西岭的背阴山用巨钟扣了背阴山的三当家三天三夜,若不是背阴山二当家及时赶到,怕威震风之帝国的背阴山也要栽个跟头!

白衣女子听闻古钟老佛时脸色更是凝重了几分,全神戒备的盯着眼前的铁佛陀,而此刻,铁佛陀散发出的金光尽是内敛,从衣服中露出的皮肤也都成了金色,似是用黄金做的一般!只听铁佛陀突然睁开了如同金液般的瞳孔悠悠的说道

“老夫,古钟老佛座下大弟子!铁佛陀!”

这话似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

白衣女子听闻此言,知道这是铁佛陀下的战书,虽然腹部的伤口因毒仍然血流不止,但出身高贵的她也决不会屈服,只见她突然挥剑将自己的长袖割下了一截绑在了腰上,脸色苍白却坚毅的说道

“雪神宫,雪神座下大弟子,寒肖!”

这白衣女子正是天下顶尖的大势力雪神宫的掌门人雪神的徒弟寒肖!

二人听了寒肖的来历几乎同时惊叫一声,皆是脸色剧变,片刻后,只见那原在一旁闲站着的老猿那尖耳猴腮般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大呼道

“留你不得!”

寒肖见那老猿大呼一声完直接对着自己伸出了手,那手似是鹰爪般在半空中对着自己虚握在了一起,下一刻,寒肖只觉的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从腹部的伤口中传来,似是要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抽出去!寒肖惊的面无血色,急忙调用全部的魂力去抵挡这吸力才勉强抵挡了下来,而腹部的伤口却是在一瞬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了鲜红的血液,不一会便浸湿了衣服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这时又听见对面的老猿桀桀怪笑两声,阴气森森的道

“纵然你是雪神!中了老夫的血引毒虫也得交代在这里,我能叫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血引毒虫!你是……”

寒肖话都没有说完,只见那老猿在半空中的手又是紧紧一握,刹那间自己用魂力凝结的寒冰冻结了的伤口便松动了几分,寒肖见此不愿坐以待毙,却又听见那老猿呼喊道

“铁佛陀!还不动手?他此刻已经动不了了!”

寒肖听闻此言面色大变,急忙欲要举剑,可随着自己一用力,腹部的伤口处就如同火灼烧般剧痛,而且这剧痛还在不断扩大!这下疼的手腕一晃,竟然把握在手里的剑掉到了地上,这一幕更加证实了老猿的话。

寒肖感觉浑身无力,料想今日难逃一死,只是恐怕死的有些窝囊,辱没了师尊的威名,但觉的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快被放干时也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美目只等一死了。

但诡异的是,那铁佛陀却并没有动手,而是依旧在一旁似是看热闹般的看着老猿,那老猿见了铁佛陀脸上挂起的笑容,突然面色一僵,急忙也放下了自己举在半空的手,对着那金色渐渐消失而恢复本样的铁佛陀大骂道

“无耻之徒!”

那铁佛陀听闻此言不怒反喜,对着一旁的寒肖朗声道

“姑娘!你可记住了,不是我要对付你,而是这老猿要我做的,我也是出于无奈,但我终究不愿意杀人,所以不愿对你动手!”

那老猿听铁佛陀这么一说,怒的咬牙切齿道

“卑鄙小人!怎么敢栽赃嫁祸于我!你祖宗十八代都叫喂了狗了!明明是你要杀她,我帮你,你却反而倒打一耙!”

铁佛陀看着因怒而口不择言的老猿冷静的说道

“非也非也,孰是孰非,事实如何,窗外的各位怕都了然于胸,我二人又何必枉自推诿”

“你……”

老猿那尖耳猴腮的的脸此刻都已经涨成了血红色,但看着窗外众人看自己的眼神,竟然不知该如何辩解!

而寒肖摆脱了老猿的控制,也是差些不稳摔倒,但身子晃了三晃终于稳了下来,她那白纸般的脸上一条条青黑色的血管格外的醒目,将原本美丽至极的容貌也变成了如同鬼一般吓人!地面上几个鲜红的血脚印看来更是格外的惊心!

铁佛陀看着已经快要站不住的寒肖

突然悲悯的说道

“姑娘,你毒已入心,纵然魂力深厚,也已经无力回天了,不知你死前可有要事嘱咐,老夫尽力而为!”

说此话时,铁佛陀故意将毒字提高嗓子说了出来,只见此话一说完,那窗外的众人都忌惮的看向了那怒极的老猿!

铁佛陀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变的更加慈眉善目了。

而老猿似乎是气的狠了,突然对着窗外的众人大喊道

“就是老子做的怎么样!老子背阴山立足天下无数年,还需要怕谁?”

此话一出,尤其是背阴山的名号一响,窗外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皆是面色剧变,急忙都逃开了,不出两个呼吸就无人在窗户前观望。

老猿见此一声冷笑

“都他妈的软蛋!老子随便一句话就吓的尿裤子喽!”

这老猿说完也不去理会一旁的铁佛陀,径直走过了毫无反应的寒肖,将醉仙居一楼的窗户一个个的都关了起来,确认再无外人在场后,老猿便站到了寒肖面前,见寒肖原本绝美的容颜此刻是一道道乌黑的血管密布,说不出的恶心,可惜的叹了口气后,接着又桀桀的笑了起来,那目光中的阴毒竟然叫一旁的铁佛陀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老猿将他鹰爪般的手塞到了胸口的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接着往外一扯,竟然扯出了一条足足有手掌大小的怪异虫子,这虫子长的像一片叶子,腹下那足密密麻麻,全身都被一层绒毛覆盖,绒毛下是乌黑的硬壳!在老猿的手里还在滴着血不停的来回蠕动,老猿见了怪笑道

“乖宝贝!给你换个家,不要急!”

此话一出,一旁的铁佛陀面色剧变,惊呼道

“母虫!你想将她当成养料!你真是个疯子!”

只听老猿冷笑道

“这不是托了你的福么?我如果不救救她,她死了雪神宫对付我背阴山怎么办?”

老猿说完此话,目光一发狠,也不顾寒肖已经拧在一起的眉头,直接将自己鹰爪般的手捅进了寒肖那腹部的伤口处,接着又迅速拔了出来,带出了一大股鲜血,那腹部赫然已经有了一个血窟窿!寒肖不亏是雪神的大弟子,腹部被人掏了个窟窿出来也不曾喊,依旧是紧咬银牙,两个蓝色的眸子此刻是死死的盯着眼前阴毒的老猿!苍白的脸上却满是坚毅!

而老猿却也根本没有发现,只是将自己手里的那条毒虫放到了寒肖腹部的那个血窟窿处,那毒虫顺着老猿的手便直接钻进了寒肖的身体里,过了片刻,只听寒肖轻哼一声,身体直接一软摔到了地上!

铁佛陀看了一眼地上眉头已经舒展开来的寒肖不禁怒骂道

“你真是个疯子!你若是直接杀了他,就算雪神宫真的找你背阴山的麻烦,也不过是赔些家当!可如今呢!你居然妄图控制雪神的大弟子!这要是叫人知晓,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铁佛陀深怕雪神宫将自己也恨上,老猿身后有个背阴山给他撑腰,可自己却只有一个可怜师傅,出了事全要自己扛!

老猿捡起地上的一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这抹布是那店小二的,想是逃命的时候掉了,这时听了铁佛陀的话冷笑的说道

“我背阴山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我那里会怕,且知道此事的独有你我二人,如果你说了出去,我倒是不介意我背阴山再多一个仇敌!只是到那个时候,我想来收拾你的,可就是你的尊师了!”

铁佛陀听了老猿的话面色猛的一变,阴沉的仿佛能挤出水来,过了片刻后,铁佛陀盯着老猿咬牙说道

“你最好别忘记了你的承诺!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叫你舒服!”

这话中的字是从铁佛陀的牙缝中一个一个挤出来的,说完此话,铁佛陀直接转身拉门而出,离开前仍不忘记将门重重的关上!

铁佛陀一走,整个醉仙居一层只剩下老猿一人,老猿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寒肖怪笑了两声,只见寒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往昔的模样,本就俏丽的容颜上残存着一丝病态却更显诱人,此刻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平稳的呼吸着,这时却突然从楼上走下一人来,此人一身黑衣,连脸上都用黑布蒙着,他手里握着一把仍在滴着血的长刀!走到老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又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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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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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逆风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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