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离京城
陶华见二人手足无措,急忙拉起二人着急道
“现在那里是悲伤的时候啊!快想想办法吧”
李极想到情深处正和得安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不曾想被陶华一说突然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对啊,怎能如此颓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得安,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卑鄙之感,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如今却像个孩子一般只会流眼泪,不,我李极绝对不是这种软弱之人,得安也绝不会是这种孬种!想到此处李极立马一拱手,恭敬的对陶华感激道
“大恩不言谢,在下铭记!”
李极说此话时拉着得安过来,得安一脸不愿意的跟着向陶华拱手拜了两拜。
陶华见二人振作起来,心中甚喜,连忙扶起二人关心的问道
“两位可有什么打算?我家中颇有些钱财,如若举势,倒是可以资助!”李极一听心中更是感激,平日里如若能交到的都是这样的朋友,人生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呢?不过对于造反这事还为时尚早,陶华家里是经商的,且不是一般的商人,陶家开的药房遍布整个人类世界,实力之强怕是天宫也会忌惮一二,此刻若能得陶华帮助逃离京城,那把握将会很大,一想通便告诉陶华能否帮助二人出城?
陶华听了欣然答应,说道
“我家的陶氏药房每月都会有商队进出城,已经成了惯例,无人能够阻拦,我算了下日子也就是明天清晨会有商队出发,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等,一起出发,正好也能送别你二人”
李极听了陶华的话心立马落在了肚子里,十分的安心,三人一直聊到日沉西山,陶华得回去准备,便独自离开,走之前李极又让陶华帮忙寻找一下父母的消息,陶华说尽力而为,就匆匆的赶了回去。
陶华一走二人也坐了下来,既然已经确定好要离开京城了,就不得不考虑个去处,李极打算前往北地,李家里镇北王李云天的大军还在,到那里也算是有依靠,再者就去南边韩王的领地,韩王自己很熟悉,就是自己的亲叔叔李郭,对自己很好。把想法对得安一说,得安也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还是想去南方火域,我不想让我父亲失望”
李极听了心里一沉,也不知说些什么,想张嘴劝说,但却说不出口,南方火域离这极北之地远的不可想象,一路上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更加不可捉摸!无奈最后李极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给得安说道
“正好我也想去我叔叔韩王那里去避难,一路可以顺道,等到了那里我们再做商议”
二人商量去处已定,李极对得安道
“此去韩王处,说远不远,说不远也远,必须得有所准备,马匹出了城我知道那里有卖的,药物咱们有一些,明日也可以问陶华要一些,吃的就买些干粮,大饼一类的,带起来方便,咱俩今天晚上养足精神,明天可是要过一次鬼门关呢!”
说罢李极便取了人皮面具上床躺下了,睡前见得安依旧坐在那里喝茶,心中一感叹,就渐渐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是梦见父亲母亲和自己围着桌子吃饭,母亲一直给自己夹菜,自己说够了不用了,可母亲充耳不闻,最后心中火气朝母亲大吼一声,却见母亲的筷子突然抖落到了地上,脸色苍白不像是活人的肤色,转头一看父亲,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两个眼眶里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吓的猛的睁开了眼睛!方知是梦,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只见房内灯光明亮,得安不知什么时候取掉了人皮面具,此刻正一人坐在窗户上顺着窗户向下看着沉思,被李极闹的动静给惊动了,转过头说道
“我以为你没心没肺,从不做噩梦呢,我是睡不着了,一闭上眼就看见王府那一百多个人盯着我看”说着用手指指了指黑洞洞的窗户“这我从小住到大的家如今是只能远处看,不敢进入了,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进去喽!”言毕就端起了一杯茶缓缓的品了起来。
李极听了得安的话心里也不怎么舒服,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朝外望去,只见天地间漆黑一片,黑的不见五指,哪里能看得见王府?暗自一琢磨,想是天快要亮了,转头对得安说道
“咱俩这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你说以前咱俩怎么就没出去闯一闯?走一走?”
得安听了一撇嘴说以前和你一起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我曾经积极上进,也闯过不少地方!江湖上谁不知我王三刀的名号?这都是有史可查,历历在目的光辉历史!可自从认识了你!那就毁了!那过的就跟一个纨绔子弟一般无能!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放你娘的屁!”李极怒骂道“老子交朋友向来有非常高的标准,你他娘的就是唯一一个不达标准,走了关系进来的,老子当时看你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不曾想却这般奸滑!看来以后对交朋友这事还是得严格要求,否则我身边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我还不撞死算了!”……
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不觉东方的天边泛了鱼肚白,陶华突然推门而进,一见二人还在吵架,急忙说道
“我的二位爷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小孩似的,赶紧收拾收拾出城,等到了外边天高海阔时,您二位就是朗诗诵词唱曲都没人管!”
二人一看天色吓的一跳,光顾着吵架了没注意天已经亮了,赶忙穿了鞋子,戴了人皮面具,拿起刀就跟着陶华出了客栈。
客栈门口有一三十来人的商队,马车一个接一个的排出去老远,车上都标了一杆旗子,上边写着陶氏二字,有些马车上全是货物,有些则是坐人的轿子,三人一出来就直接坐到了车队后边的一个轿子内,掩着昏暗的清晨直奔城外而去!
清晨的大街上萧瑟无比,因是深秋季节,十分的寒冷,好在李极得安都是练体出身,冬天尚能雪中光脚徒步,此时也不在话下,倒是一边的陶华裹了一件厚实的大衣仍瑟瑟发抖。
车队洋洋洒洒的走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初升的太阳渐渐驱散了些许寒意,得安看陶华一路上冻的不轻,取下酒囊,对陶华说道
“我看你都快冻坏了,快喝点酒暖暖,等会把我们送出城了就快回去,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陶华的脸深深的埋进厚实的冬衣里,漏出了半个脑袋,艰难的从衣服里伸出了一只手摆了摆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不看着你俩出城,我心里不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的天气还真的冷,这才入秋就冷成这样,我真担心你俩在外边漂泊,无依无靠的”
得安见陶华不喝,自己拿着喝了一口,咂嘴道
“放心,我俩也不是吃素的,想当初帝都的人,谁见了我俩心里不长毛?出去闯荡那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着玩!”
陶华听了苍白着脸忙说道
“我就不放心你,李极我是十万个放心,可你太过毛躁,遇事不能忍,你千万记得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了,要多听李极的,不要总是意气用事!”
“嘿!我说你怎么就瞧不起人了?”得安一听陶华的话不乐意道“我怎么就耐不住性子了?以前那是爷不想忍,现在想忍了,那就没人拦得住!想当年……”
二人在马车里听得安唾沫横飞没完没了的吹牛皮,马上快吹到祖宗十八代了,李极忙拦住道
“我说得安,咱听你一家全是好汉,满门忠烈,个个都是为天下苍生付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我倒是十分好奇你王家怎么传的宗?接的代?不过你不用急着回答,马上到城门口了,咱先出了城,等到那时候再听你讲故事也真不错。”
得安知道自己的话被李极抓住了把柄,一时之间圆不起来,就扯开话题从车窗伸出半个脑袋向城门口一张望,转头对我俩严肃的说道
“这次李极没有撒谎,非常诚实,我决定奖励你一口女儿红润润胆色!等会那些个瘦皮猴要是老老实实的让咱出去也就罢了,若是胆敢说半个不字!我叫他们后悔来这个世上!”
“放心吧,我说能把你们送出城就可以送出城,而且出了城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些许物件,一路上多少可以用的到”
得安一听陶华还给自己准备了东西,乐的合不拢嘴道
“还是陶华想的周到,要是我身边都是像你这样的兄弟,那比我做梦娶媳妇都乐呵!”
李极一听得安的比喻浑身一哆嗦,这厮常常做梦娶媳妇,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梦话,别提多恶心,急忙打住道
“可千万别,你做梦没人管,你梦里娶媳妇更没人管的着,可是绝对不能把陶华当成你那意淫对象,他的小身板真受不住!”
得安听了就要张嘴怒骂,却被陶华一把拉住“到了,小声点,别引人注意!”
三人一听都安静了下来,李极偷偷的在门帘子上掀开了一条缝,向前一张望,只见外边已是朝阳如血,一片片厚薄不一的云层被初升的太阳映的霞光满天,远处的城门也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城门已经大开,门前一个眉清目秀,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小将军带了一队士兵正仔细盘查着过往的行人,由于商队比较长,领头的镖师已经到了城门口,正被将军指挥着一个个士兵仔细盘查,见此李极暗道一声糟糕,要是问的稍微仔细点,那不是要露馅儿?忙想和得安对个谎话,还没扭过头就听陶华平静的说道
“放心,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查咱的轿子!”
李极见陶华说的十分自信,成竹在胸,便也放了心,可也不敢放实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心里盘算着要是人家掀开帘子问,我就说我是陶华家的下人,不对,那有下人和主子一起坐轿子的?朋友?也不行,稍微问的详细点就会露馅儿!
正在李极思索间见已经盘查起了众人前边的那一马车,四个士兵全身穿戴铠甲,手持兵刃,那马车上全是马料,只见两个士兵上前,其中一个用刀往里边捅了捅,这人冻的脸色铁青抱怨道
“新来的都统就是事多,昨晚急急忙忙的上任,今天早上就整咱们,太不地道!”
另外一个拿刀的士兵看起来颇有些阅历,是个脸上胡子拉碴的大汉,穿着有些蹩脚的铠甲挺着肚子爬到地上往车底下看了看,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十分不满的说道
“他妈的,大早晨的起来检查个屁!这么仔细还要穿着又厚又冷的铠甲,老子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别乱说话,宫里边乱着呢”只见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一边搓着手一边看了看周围,小声的告诫道“你这随便骂人我们听起来习惯,可万一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把你抓走随便定个罪够你喝一壶的,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
那胡子拉碴的大汉有些不服气张嘴说道
“他妈的老子早就不想干了,等会天暖和了老子这身铠甲一扒,回家种地去!”
另一个站在一边的人一直默不作声,长的是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显的有些瘦小,铠甲明显大了些,撑不起来,看上去像是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此人先是轻轻咳了一下把另外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而后右手虚握至嘴边缓缓说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次的情况实属意外,我们赵家也是临时受命来看守东门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抓捕一些个别的人物,不是搞什么铲除异己”
李极和得安在车里竖起耳朵听的真切,得安一听到抓捕个别人物急忙低声说道“听着没?冲着咱们来的!妈的等会他们要是敢没事找事,我把他们的脑袋都拧下来”
陶华皱了皱眉头分析道“看来新上任的周家做事留了一线,不过这赵家已经投靠了周家,那其他三处城门是不是也有三个家族把手呢?”说完看向了李极,想要知道其他三处是那些家族在看守。
“你知道我的”李极迎着陶华的目光苦笑了下解释道“我哪里像是会管那些事情的人,我平常光是听见就头疼,恨不能躲的远远的,我反正是猜不到那些人投靠了周家”
陶华听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得安听完李极的解释眉毛猛的一抖,恍然大悟般从鼻子里哼出了几句话“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们李家被赶跑了,全是因为你!”得安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斜眯着眼指了指李极。
“我?”李极一头雾水。
“对!就是你!”得安抚摸了把自己刚冒头的胡须,得意的笑着说道“且听我给你解解惑,你说你见了那些争权的事情就躲,你家就你一个子孙,原本那些想要巴结你的人都不招你待见,他们的心凉啊,而且又看你天天不务正业,整日就是瞎闹!整个一烂泥扶不上墙!他们私底下扣着手指头仔细一琢磨,不行不行,春国让你当国君,这不是开玩笑么?所以啊,他们既为了自己的利益,又为了春国的光明未来,一吹胡子一瞪眼,一拍大腿豪气满天飞!所以就走上这条解救天下黎明百姓的路啊!”得安像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百态的老人,早已看破了红尘般轻轻的拍着李极的背做着安慰。
李极听完得安的话突然沉默了,这小子向来说话等于放屁,怎么今天不一样了?居然说的这么有道理,我竟然找不到一丝毛病,如果真被得安说中那倒也怪不得那些造反的人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得安这些话杀的李极丢盔卸甲还不满足,哼着小曲又想在陶华面前狠狠的出一把风头,不过这苗头刚一出现就被陶华无情的抹杀了,只听陶华淡淡的说道“你这话唬一唬李极这个笨蛋还可以,但是想在我面前出风头?你还早着呢”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李极不满的说道“你们李家不是还有李云天,李郭呢么?”
李极听了陶华的提醒这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顿时一昂脑袋怒道
“他妈的!对啊,我不行我就不信我李家找不到个行的?他们要是想造反,绝对不是有人逼他们,是他们自己想,自己要造反,懂么?是他们发自肺腑的觉得造反很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没了我他们就不想造反了么?哎我说你这胖子怎么回事?这还没出城呢就准备当逃犯了,居然还给敌人开脱罪名,居心叵测,你这个人有问题,我看你已经投敌叛变了,不会是埋伏在我们中间准备肆机造反吧?”说着李极一把抓过得安的手腕厉声喝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得安见陶华毫不顾忌情面拆了他的台,讪讪的笑了两下,又被李极抓住机会杀了个回马枪,给自己脑袋上扣了个投敌的帽子,脸色立马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哭丧着脸委屈的说道“大帅啊,我对您那绝对是真心的,就是敌人软磨硬泡也不会变心的...”
“先别说了,该查咱们了”陶华冰冷的语气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得安的絮絮叨叨,自信的说道“等会别说话,一切看我的”
那几个士兵将那运送草料的车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那个赵家人在一旁刚正不阿的说道“给我里里外外的检查三四遍,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而后见装草料的马车搜查起来实在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又摆了摆手放了行,脸一转就要来检查三人坐的轿子,这个赵家人平常也见过世面,知道这是谁的车队,也就准备装装样子,顺带在私下里给自己找点吹牛的资本,要是真的让自己去查,自己还不如投胎去,可嘴还没张却被人抢了先,只见那胡子拉碴的大汉走上前去什么也不问,铁着脸直接举起刀做势就要挑起帘子,李极在车里见了刀尖心里一凉,怕是出不去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得陶华一声冷喝!
“大胆!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旗上的字么?”
那胡子拉碴的大汉一边举着刀一边看了看马车上插的旗子有点不知所措,茫然的转头问旁边的人道
“那上边写的啥?老子不识字!”
“陶,陶氏的陶!”另外一个人小心的回答。
“嘶”这大汉听是陶氏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大变,刀没抓稳直接掉到了地上,而后自己两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马车前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小的从小家里穷,不识字,挡了大人的路,还望大人放过我”说完跪在马车前动也不敢动。
得安一看陶华居然这么威风!两三句话就把人吓的屁滚尿流,使劲的给陶华举大拇指,陶华见了脸上无不洋溢着得意的表情,声音却是更加冰冷
“下去吧!”
那大汉听闻此言如蒙大赦,刀也不捡了,也不当差了转身就跑,那赵家人见了急忙拦住道
“你去那?”
那大汉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那赵家人说道“老子不干了,老子回家种地!”说完也不给几人反应,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那几个当兵的见了面面相觑,那赵家人更是脸色铁青!他旁边的那个士兵弱弱的询问道
“查不查了?”
“查屁!”那赵家人脸都成了猪肝色,对着另外两人喝道
“赶紧让大人过去!别挡道!”
那两人一听赶忙退到一边,这时候只见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将军一路小跑了过来,十分恭敬的对三人所在的轿子弯腰低头道“这几个新来的,没见过世面,这次对陶氏的盘查也是无奈之举,昨夜收到消息有贼人为祸,所以今日不得不如此!还望大人见谅”
李极得安本来都打算杀出去,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皆松了口气,听了将军说有贼人为祸,二人只是冷笑,陶华坐在轿子里毫无表情的回道
“我知道了”
那将军听了此话如蒙大赦,急忙退到一边放行,一直到商队出了京城才继续盘查后边的行人。
京城通往霍邱城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原始森林,小路在林子里显的断断续续,落叶枯木覆盖了目所能及的所有地面,若是小路旁一直出现的路标,李极怕是早就怀疑二人迷路了。
出了城门李极就把陶华赶了回去后和得安俩人出发前往霍邱城,在城门口看到那些士兵仔细盘查过往行人,窥探到局势是十分的严重,若是在此节骨眼上陶氏大公子消失的久一点怕会引人注目,会带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陶华本不忍就此分别,骑马欲要在送一程,忽又忧心自己太过引人注目,给二人惹麻烦,万般无奈只好就此分别,只轻语李极道了句“勿忘,幸甚”罢便骑马而归。
商队走后给二人留了一辆马车,车上满满的都是些吃食,还有些药品,药品多装在玉盒中,盒中还用纸详细记载了用法,得安又找到了两个大陶罐子,一个装的酒,浓香纯烈,恨不得一饮而尽,得安就罐口皱着鼻子轻轻闻了下便紧忙收起来说是上了年岁的女儿红,拆了漏气!另外一个装的是腌渍过的菜,味道鲜辣,很是合适。收拾了这些东西也不免感叹了一番陶华的严谨,什么都想的周全。
“嗯?怎么还有一朵花?陶华这小子不会是怕咱们孤独寂寞了,还给咱找点消遣的?”得安在马车里鼓捣了半天翻出来一个木头箱子,打开发现里边居然是朵花。
李极耳中听着秋风吹落枯叶的沙沙声,坐在车辕上的身体,随着车身颠簸起伏,秋天的森林寒冷萧瑟,荒草败叶覆盖了一层,高大的树冠孤零零迎着幽远深蓝的天际,空中雁阵,哀鸣远去,李极看了看眼前隐隐现现路,好像是落幕前的狂欢般,金黄色的落叶占据着一切,李极手里握着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前进,听了得安的话有些好奇,淡淡的问道
“什么花?”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见过”得安看着这朵花认真思索着。
“长什么样?”李极也有点好奇了,陶华怎么会在马车上放朵花呢?放错了?应该不可能,陶华一向谨慎。
“像,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得安的身音有点不对劲,有些低沉的说道“叶子上,好像还有血,不,叶子都被血染红了!”
李极拉着缰绳的手僵硬了一下,而后用力紧了紧让马车停住了,得安从车里钻了出来,脸色凝重,这种表情很少在得安的脸上出现,看着李极的时候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出声,而后跳下了马车,李极感到心里一紧,呼吸有些困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他看了眼车帘,那帘子是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厚重,沉沉的搭在李极眼前,李极伸出手去掀帘子,那帘子调皮的顺着他的指间滑开了,李极停了停,而后直接钻了进去。
昏暗的马车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在正中间放着的是一个灰色的木头箱子,李极慢慢的靠近,颤抖着手拉起了盖板,盖板很重,也许是李极手滑了,还没拉起便又扣上了,李极有些心慌,感觉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接着他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盖板使劲将他拉了起来。
只是刹那间,李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只见映入眼帘赫然便是一朵正盛开的花,花红中带紫,叶脉清晰,花瓣似火苗般美丽。李极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摸了下那原本绿色,此刻却红的刺眼的宽厚的叶子,那上面的血像是融进了叶子中,依旧鲜艳,有些温热,李极用手指将血涂抹在了唇上,用舌头舔了舔,的确是温热的,可是却没有任何味道,仿佛不存在,这叶子本来就该是鲜血般的红。李极的身体一松便垮了下去,瘫在马车里一动也不动。
得安苦涩的提醒道“箱子里还有封信”接着抓起了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前进。
李极呆滞灰暗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光,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他一屁股坐了起来,慢慢的从箱子里将石头花取了出来抱在怀里,去看箱子底下果然有一封信,信封是黄色的防潮油纸,李极小心的拆开,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里面的东西,信很长,不是母亲的,却是陶华的。
信中提到,李极的母亲是被杀了,李极的母亲不是人族,是自然衍生的生命,对天宫无用,而李极的父亲被天宫带走了,陶华估计李元应该会被练成傀儡,因为李元的实力很强。陶华亲自进了宫,先去了安王府,那里很安静,草地上静静的躺了两具尸体,还有一个女子坐在旁边仿佛失了魂,陶华把她带走了,陶华又去了宁乐宫,无人生还,地面上鲜血与杂物泡在一起,无落脚之地,陶华在一堆宫女的尸体中翻出了云月,已经没有了气息,怀里紧紧的抱着一朵花,陶华把花拿了出来,而后派人把宁乐宫焚了。
李极看了信,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花,失神了片刻,泪水如同泉涌般再次落了下来,他不顾一切一头钻出了马车跳了下去,落地不稳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但却一直将那朵花紧紧的护在怀里,而后仓惶的站起来向密林中跑去。
“混蛋!乱跑什么?不要命了!”得安急忙拉紧缰绳停下了马车,直接将马缰绳挂在了树叉上追了过去。
李极不顾方向的乱钻过一层层灌木,突然看见一个石堆旁有一汪清泉正泊泊的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在茂密的植被中隐去了踪迹,李极停下脚步,抱着花走了过去,将花放在自己身旁,接着用手慢慢的挖着黑色略带潮气的泥土,很松软,很舒服,好想躺在里面睡一觉,李极小心翼翼的将石头花从盆中取出来,又轻轻的栽在了这清泉旁,看着这朵话不禁一滴温热的泪水滑下了脸颊落在了红色的叶脉上,滚成了一颗珠子,而后无声的滑落在了根茎的泥土中消失了。
“马上入冬了,你不怕么?”得安在一旁询问着。
李极擦了擦眼泪,眷恋的看着那朵火苗般的花朵,苦涩的说道“没事,她是有生命的,我可以感觉到,她不会随着四季的更替而变化的”李极无比肯定的说道。
“我以为你想不开了,要抱着这花寻短见呢”得安永远这样的没心没肺。
“我要是寻短见也会拉着你的”说着李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得安调侃的笑了笑。
“你还是别笑了,太难看了,我害怕”得安看李极没事了,松了口气,“还是快点回去吧,马车被人偷走就不好了”
“嗯”李极点了点头,而后低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朵静静盛开的石头花,接着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
二人寻到马车见天色尚早,便不打算休息,等到了路面开阔些的地方再休息,得安说着好久没有感受过骑马的感觉,这次可以好好回味一番,就一把抓起了缰绳吆喝着李极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