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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下,才略带委婉地提醒道:“刚刚你吃的那些小吃,都是我出灵玉给你买的。”
被烛隽的话噎了一下,许若轻脸上不满的神情微顿,随后不甘心的回怼道:“谁让你把我从妖界虏来的,这是你对我应该的补偿!哼!”
经过茶馆的事之后,烛隽只觉得许若轻越来越不怕他了,以前向他请教问题还会小心斟酌一番,如今胆子却是愈发大了起来,竟然敢跟他顶嘴了。似乎心中十分笃定自己不会把她怎样。事实上,面对这样的许若轻,烛隽也确实没有想把她怎么样,甚至还觉得这样的相处比之前更让他欢喜。
想到此处,烛隽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瞬,才拉着许若轻离开小摊。在路上,回头见身后跟着的许若轻一步三回头、满脸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由开口道:“虽然你今天不能吃这些食物了,但以后还是可以的,下次我再带你来吃便是了。这会儿我带你去玩些其他的东西。”
闻言,许若轻回头,看着身前的烛隽,双眼冒光,一脸期待的问道:“真的?”
烛隽点了点头,缓缓道:“拜托,我好歹是冥神,难道还会骗你这个小女子?!”
许若轻听到这句话,骤然收起的脸上期待的神情,轻哼一声,一脸怀疑的说道:“那谁知道呢?既然是冥界堂堂的冥神,那你怎么还会偷偷摸摸将我掳来。”
烛隽放开许若轻的手,脸色纠结的盯着她,缓缓道:“那不一样!”
许若轻毫不畏惧的直愣愣回视着他,反问道:“那有什么不一样。”
一时间,烛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略微有些底气不足的嘟囔着反驳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许若轻依旧一脸不信,烛隽拿他别无他法,于是也倔强的回视着她。
繁华的街道上,四周魂流涌动,唯独他们俩站定在原地不动,显得异常的特立独行,互相赌气的样子似孩童一般。
一人一神对视了一会儿,烛隽率先败下了阵来,移开目光,一阵扶头叹息。同时在心中默默纳闷:怎么经过了茶馆一事之后,掳她这件事就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了呢!唉!早知道那会儿就不该扯到那件事情上了,弄得现在这般麻烦。
看着烛隽转身继续向前,许若轻虽然不舍小摊上的食物,但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行至一段路程之后,烛隽依旧不语。见状,许若轻不由反思的想了想,暗道:自己是不是刚刚做的太过分了,可是细细回想,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啊!只是同他顶嘴而已,以烛隽的性格,应该不至于这般小气才对。在经过茶馆的事之后,她就是想气气他,谁让他不放自己离开呢!
就在许若轻专注着自己的思绪之时,他们已经走过繁华的街道和狭窄的小巷,来到了一处空地。那里聚集着很多各式各样的魂魄,有单独的,也有成群结对的,或者是两两成双的,脸上的神情或是欢喜,或是忧愁,或是悲伤,亦或是愤恨。
许若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疑惑,不知烛隽带她来此处做意欲何为。
烛隽将许若轻的疑惑看在眼里,却未解释,而是带着她继续前行,直到找到一处没有魂魄的空地,才停了下来。
随后,烛隽转过身,面对许若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对着许若轻,扬了扬手中不知何时从何地寻来的一盏白色天灯。
许若轻看着烛隽的动作,却是一脸的疑惑。
见状,烛隽笑着解释道:“这里是冥界与人界相连最近的位置。因此,来到冥界的灵体,如若对人界的人、事尚有留恋,便会通过在此点天灯,与人界的人或事在梦中相见、联系。”
惊愣的看着烛隽,许若轻心乱如麻,嘴唇蠕动了好几次,一时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注视着许若轻的表情,烛隽微微一笑,继续道:“你从人界突然消失,又在妖界待了几个月,期间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家人、朋友,虽然你从未提起,但我知晓你的心中肯定是有牵挂的,所以......”说完,对着她眨了眨眼。
后面的话,烛隽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许若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专门带自己来到此处,想帮她与家人、朋友取得联系。虽然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妖界的生活,即便家人、朋友不在身边,她也可以好好的生活。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是想再见到他们的,曾几何时,是那般的想念,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办法,她就把那些思念埋藏在了内心深处,深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以为自己很冷情。
可是,这一刻,烛隽的举动却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思念。让她发现,她一直是期盼再见到家人和朋友的,只是之前太过无望,为了避免伤心,所以她才选择了掩埋。
烛隽缓缓接过烛隽手中的天灯,眼中泪花闪动,却是倔强地忍住,不让它滑落。
未几,在烛隽的教导和帮助下,许若轻开始按着他说的那些方法和步骤去尝试,先用自己的灵气在天灯的白纸上写上家人和朋友的姓名、住址等信息,然后点燃天灯,让它缓缓往天空中升去。
许若轻强忍着心中的惊动和期盼,缓缓闭上眼,让自己开始进入状态。她的心神随着头顶天灯的越升越高,逐渐进入人界,开始慢慢的与自己的家人、朋友接触,进入他们的梦中。
当许若轻再度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离地漂浮在熟悉而陌生的繁华街道上,四周是高楼林立的大厦,散发着混泥土与钢筋独有的味道,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穿着T恤短裤,或是穿着裙子,皆是打扮清凉,正值夏日的模样。
虽然疑惑自己已经离开了几个月之久,为何人界还是夏天,但转念想到烛隽说的这是梦中,心中便也释怀了,并未再过多纠结这个世界关于季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