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任母报仇
任莹莹再也不等老天爷了,她决定自己替天行道,来惩除这个坏蛋。等报完仇以后,自已也一死了之。
但怎么才能杀死这个坏蛋呢?
她首先想到等刁栓全睡着以后,把他用刀杀死或用棒子打死。因为她知道他和母亲住的那间屋子里边没有插销。但自从她被糟蹋以后,刁栓全夜里就和任母分开睡了,每天睡觉时他把自己那间小屋的门从里边插上,谁也进不去。况且,自己也没有他有力气,如果一旦让他还了手,就前功尽弃了。
她也想到过往饭里放毒药,把他毒死。但首先不知道哪里去弄毒药,其次她怕母亲也误食放了毒药的食物。而且,每当吃饭时,刁栓全好像也怕饭里有什么,总是警惕地看着她和母亲吃了第一口后才吃。
想了好多让刁栓全死的办法,但都没有机会。就这样又一天天地过去了,这个该死的畜生还是活着。
直到认识王五妮后,任莹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
任母也和女儿一样,早有杀死这个畜生的想法,但她碰到的问题也和任莹莹一样,第一,没有机会;第二、不敢轻易下毒,怕女儿误食。
其实任母在参加队里种玉米和上山种松树的时候,早就分别把拌有“滴滴涕”和“六六六”农药的种子偷了一部分回家,把这些种子泡在水里,等把农药浸泡出来后,把这些水装在瓶子里藏好。为了收藏这些农药,她自己也曾经有过轻微的中毒现象,这让她相信这些农药毒性的可靠性。
自从队里让她给加工厂的工人们做饭,并可以和他们一起吃时,她突然想到一个杀死刁栓全的计划。那就是装病,让女儿替她去做饭,这样家里吃饭时就只剩下她和他,这样在饭里下毒以后,女儿就没有误食的危险,同时也不会被牵连。
计划归计划,虽然任莹莹不在家吃饭给她提供了机会,但要真正下手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发憷,毕竟她是一个弱女子,毕竟这是杀人,装病好几天了,一直胆怯心跳,不敢下手。
任中民的死,让她坚定了必死的念头,也促使她下了最后的决心。
任中民死后的第二天中午,任母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病”做饭,而是躺在炕上不起来。
“这么晚了,你他妈的怎么还不做饭呀!老子快饿死了!”刁栓全进门就骂道。
“今天我头晕得更厉害了,不能低头,所以等着你回来烧火呢!”任母说完,就示意刁栓全蹲下去烧火,自己往锅里舀水和撒面。
就在刁栓全低头往锅底看火的时候,她乘机用身体挡着,把藏在袖筒里装农药的瓶子打开,把农药水倒在锅里和撒的面一起搅拌了。为了怕他吃出有异味,她故意多放了点盐。
任母想过把农药提前放进水里,但怕他回来后要提出做其它种类的饭。所以还是等他回来,不反对喝糊糊时,才临时把农药放入。
吃饭的时候,任母有意先吃了第一口。
刁栓全虽然一直有戒心,但这天他觉得做饭时自己一直全程在场,现在一看她又已经先吃了,就放心地跟着吃了起来。而且,因为今天中午吃的饭较晚,肚子早就饿了,所以也顾不上今天的饭咸,很快就稀里哗啦地喝了两大碗。
开始,任母想到和刁栓全一起把饭吃完。她想着反正他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况且自己本来也不想活了,干脆一起死得了。但她又一想:“不行!我得看着这个狗日的先死!万一我先死了,他没有死,或者被人救了过来,那自己不就白下功夫了嘛!”想到这里,她趁他坐的位置比较低,看不到她的碗里时,把喝的每一口饭都悄悄吐回到碗里。她已经有过中毒体验,知道即使有少量的饭进了肚里,也因为带进去的毒药量很小而自己不会被毒死。
人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又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所以这天任母下毒的计划终于得以实施了。
看到刁栓全吃了不少带农药的饭,任母心里暗暗高兴。多少日子来,苦思冥想的计划今天终于就要实现了,她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冷笑。
“你怎么还没有吃完呢?这么慢,我都喝了两碗了!”刁栓全说。
“我今天的胃口还是不好。而且,我本来就病了,莹莹他爸一死,给孩子又增加了痛苦,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女呀!我心里能好受嘛!你不让我去看他一眼,也不让我帮助孩子去料理她爸的后事,我心里能舒服吗?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任母故意喋喋不休地用多说话来拖延时间,以停止吃自己碗里的饭和分散刁栓全的注意力,防止他提前有感觉而及时采取解救措施。
当刁栓全吃完饭要抽烟,转身低头从灶台地下找火柴的时候,任母把剩下的,已经不烫的糊糊轻轻地从领口倒进怀里,端着空碗假装还在吃饭。比划了一会儿后,她放下空碗,表示自己也吃完了。
过了大约20分钟,但就是这20分钟,任母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她看到刁栓全摸了一下腹部。她知道毒药起作用了。
她冷冷地盯着他。看到他开始皱起眉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犯起傻来。接着脸色由黄变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脸上呈现出紧张和痛苦的表情。
“哎——!我怎么了?”刁栓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抬头看了一下任母。
当他看到任母用冷笑的表情眼看着自己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恐惧起来。他站起来发疯地喊道:“你做什么了?你做什么了?你!你!你……你在饭里——放了什么?”说完,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脸色也由红变紫。
“嘿嘿,我做了什么?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放了应该放的东西!你这个畜生,去阴曹地府找你那狗妈做猪狗不如的乱伦之事去吧!”任母激动地说。
“啊!天爷老子呀!你——,你真的下了毒!”刁栓全绝望地喊道。喊完,稍作迟疑后,就往出跑,想找人来帮助自己,把吃的饭弄出来。
任母一看他要出去,赶紧抢先扑过去,把门使劲顶住。
刁栓全赶紧去拉她,但一来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二来任母今天拼了全身的力气。
“我——我——打死你!”气急败坏的刁栓全一看出不去,就回头找烧火铲子,但摸了半天,才哆嗦着摸到手。
由于他一瘸一拐地笨拙、肚子的疼痛、疤瘌眼视力的模糊和气力的不足,也只是毫无目标地乱打着。结果,铁铲打在门上,“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再没有精力顾及地蜷缩着倒在地上,疼痛地打起滚来。
“杀人啦!救命——!救命哪!救——”刁栓全像杀猪似的边打滚边嚎叫起来。
邻居们听到她家有喊叫声,但也只能习惯地摇摇头,无奈地说:“这该死的‘瘸子’,大中午的,又在打老婆呢!”
任母一看刁栓全这么大声地嚎叫,怕人们听到后赶来对他施救,就从风箱盖板底下抽出菜刀照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刁栓全头上就砍。一下!一下!又一下!就像祥林嫂愤怒地砍着土地庙里自己捐的门槛一样。直到他不再喊叫,不再“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