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承诺

因为副团长主管铁攻佣兵团人事和财务。乾坤袋中收藏颇丰。其中一部分更是副团长中饱私囊，暗中克扣的钱财。

程顺右手抓握，一本账单出现在眼前。铁攻佣兵团这些年一共战死多少佣兵，哪些得到了补偿，哪些一文钱也没有，标注得很清楚。副团长很清楚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

如果战死的佣兵在铁攻佣兵团中还有亲友，副团长就会按照规矩补偿。如果没有，那笔钱就会进入副团长口袋。这就是为什么铜拳镇程顺死后一点补贴也没有的原因。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拖欠薪金。不多不少，就那么几百两银子永远也不会发放。如果退团，那这钱肯定得不到。如果一直留在铁攻佣兵团，这钱也得不到。

副团长就是靠着这种内耗的方式，把乾坤袋装得颇为丰富。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一切都成为程顺的战利品。

程顺喜欢钱。多多益善，暴富是最美好的心愿。别看他只有十八岁，每年开销大着呢，有二十笔支出让他成为穷鬼。程顺将乾坤袋收入怀里。

“你们要么立刻消失在我眼前，要么成为朱雀点心。”程顺坐在门槛上，就如铜拳镇程顺奶奶每天坐在门槛上等待孙子归来一样。程顺瞳孔中，宋熙带着铁攻佣兵团余下人员离开。走之前颇有深意的回望程顺一眼。

破境带给程顺的除了修为缓慢回归，还有肉身疲劳。

他太心急了。才被清零，就重新开始。舍轮回一重境界根基不稳，如初生的嫩芽，经不起虫灾和天灾。好比刚降生的婴儿，需要长辈呵护。

在大世界，凡人成为修士之前，都会吞食丹药，储蓄能量。确保不会被境界提升榨干肉身力量。脱凡入圣，单单是冲击那道城门，入城成为修士，就需要全力一搏。如果失败，肉身神魂都会跟着受损。即便成功，也面临肉身神魂枯竭的风险。

扣关破境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程顺重新打开了这扇门，但却迈不进去。程顺急需补充魂力。而且还是纯度很高的魂力。程顺口鼻吸纳魂力，蒋一缕缕金色雾气吸入腹中。然而速度还是慢。

自然吸纳已经无法满足他的修行。此刻最好是有丹药提供纯度极高的魂力。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吃钱。

程顺强撑着，不想把乾坤袋里面的那一千枚魂钱吃掉。那钱他留着还有大用，有比修行更重要的信念。这种信念执拗到畸形的地步。

不是程顺不懂得变通，而是他不愿意。今天杀了铁攻佣兵团副团长，没准一会儿就会蹦出另一个副团长。哪怕把这一千魂钱都吃了，也只是稳住当下的境界，想要提升断无可能。

铁攻佣兵团正团长就一个，副团长却有五个之多。其中两个拥有实权，另外三个挂名吃粮饷。拥有实权的两个反而是修为最弱的。

程顺思量之后，只拿出十枚魂钱来吃。程顺皓齿咬着魂钱，于心不忍。没钱的日子，太难受。

“咔嚓”魂钱破碎，程顺将魂力吸收，手上留下矿渣。

赚钱不易，花钱快。一口就没了一枚魂钱。程顺别提有多心痛。然而效果也是明显的，程顺吸收魂钱之后，精气神提升不少。

“还剩下九枚，没钱真难过。”程顺没有再调用朱雀。而是起身把门锁好，钥匙藏在阶梯石缝中。随着宋熙等人离开的方向，前往镇中心。

镇中心，程顺已经吃掉三枚魂钱。缓缓补充着魂力，让修为能够立足城门口。维持着这一平衡。此刻若是有人从后面推一把，程顺就彻底站稳舍轮回一重。不用担心根基浮躁。

铜拳镇中心邮局，程顺取出一本账单，上面记载了铁攻佣兵团这些年佣兵战死之后，却没有得到补贴的佣兵家属名单。

程顺每念一个名字和通讯地址，邮局小厮就将其记录下来。然后，程顺会从乾坤袋中取出那一份补贴，让邮局把钱寄走。

至于程顺的地址，他让小厮留了一个不存在的地名。就算那些家属想要找他，也不可能。程顺只做自己想做的，不希望别人来烦他。

半时辰后，铁攻佣兵团的补贴事宜，程顺处理干净。那些家属该得到的一分也不少。乾坤袋内剩下九百九十枚魂钱和黄金一百两，白银五百两，铜币上千。

另外一份名单出现在程顺心里。那都是在海岸防线生死与共的同袍，只不过程顺比他们幸运，活了下来。

而程顺答应过他们，要照顾他们的家属。

程顺把魂钱一袋袋装好，总共二十袋。这二十袋魂钱后面，是他想要照顾的二十家人。从军生涯，程顺结识了很多人，其中有二十个最为特殊。

那一场战役程顺才十四岁，有二十人为了保住关隘，抱着必死之心成立敢死队，死守防线。而领头者就是程顺启蒙老师。

程顺启蒙老师没让程顺加入队伍中，“海岸防线保的就是你们，我不会让你加入敢死队的。答应我一件事，告诉我女儿，她是我的骄傲。你小子如果能活下去，就帮我顺便照顾她，但绝不能起色心占她便宜。不然我化成英灵也不放过你。”

没能加入敢死队，程顺一直以来都认为欠了那二十人。是他们的死换来程顺往后的荣誉。程顺通过自己的渠道，最终与那二十人的家属建立了联系，每年都有帮衬他们。

说是帮衬，其实程顺每年都会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然后邮寄给那二十家人。

当然，程顺也不会无休止的帮助。只要他们的孩子成年，程顺就不再邮寄财物。这点在第一次邮寄财物的时候，程顺就说得很清楚。

明年刚好有五家的孩子成年，这是程顺最后一次邮寄财物给他们，所以这五家给的分量较多。

程顺心里浮现那五个同袍的模样，“你们的孩子马上就成年了，嗯，比我小一岁。我算是他们的哥哥。我不可能罩着他们一辈子，成年后的生活，他们得自己去面对，去独立。你们也可以安息了。”

一份份包裹从邮局打包，程顺乾坤袋中财物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袋子。

“看了那么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打一架还是杀了我。钱我是不会赔的。”程顺将最后七枚魂钱塞入口中，迅速补充魂力，打不过就跑。

铁攻佣兵团副团长之一，执掌刑堂的严正风双手抱在胸前，厚实的肌肉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十分规律，并没有因为程顺的话语而变得混乱。

“你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今天不动你。”严正风转身离开，他一直跟随程顺来到铜拳镇中心邮局。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程顺给阵亡家属邮寄补贴。

“怪人。”程顺把口中的矿渣吐掉，想要在铁攻佣兵团眼皮子底下活着，很难啊。

八头瑞兽不能离开降临点太远。也就不能时时刻刻护着程顺。

降临点遭到破坏，大世界一直在尝试重建通道，八头瑞兽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平原四周。

“他确实怪，但我不一样。听说你与平原上那些巨兽有所联系，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我不跟着这些信件包裹去追杀收件人。不过，你得帮我说服那八头巨兽，别妨碍铁攻佣兵团开采矿脉。双方之间可以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铁攻佣兵团走了一位严正风副团长，又来了一个秦扬副团长。

这是车轮战，副团长轮流上。看谁先把程顺拿下。严正风支持程顺的为人处世，所以给了程顺一天时间。秦扬急于求成，扬言威胁程顺。

程顺低头沉思，铁攻佣兵团不能留。

循着信件包裹线索，去追杀收件人。就只因为他程顺得罪了铁攻佣兵团。所以凡是与他有联系的，都得死。

让与不让，其实铁攻佣兵团已经替程顺做了决定。久经沙场之人，怎会对威胁屈服？

“不想回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刚才你拿在手里很久的那封信，我可是清楚的记下了地址。那是个女孩吧，就是不知道身材外貌怎么样。要不，我替你把她送进怡红院，让大家尝尝鲜。哟，红着眼睛瞪我干嘛，生气了？我就喜欢看别人生气的样子。考虑好没有，是帮助我们铁攻佣兵团还是对抗？对抗的代价，你能承受吗？你敢吗？”秦扬说道。

“不敢，也不能承受。”程顺松开紧握的拳头。

这世上，他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失去。修为丢失了可以重来，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无辜的人遭受牵连，丢了性命。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铁攻佣兵团秦扬正好就抓住了程顺的软肋。

“那就好，非常好。过来从我胯下钻过去，对于你杀了秦朔副团长的事，我既往不咎。以后你跟着我混，保你吃喝不愁，美女随便玩。”秦扬跨立，刚好留出一条足够从胯下爬过去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