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好鸟
碧玉滩收揽货物的大船在大河结冰之后，想要走水路难度颇大，必须破开冰层才能正常通航。但要是把货物运输限制在水路，那就大错特错了。
特殊情况下。比如大河冰封，航路受阻。大船就会升上空中，如同鸟儿一样飞行。只是空中运输成本比水运要高，也只有冬季才能见到大船升空的场景。
程顺对秦扬那个死人的做法感到可耻。竟然不惜代价追踪信件包裹，只为了拿捏程顺软肋，好以此要挟程顺。让平原上的八头瑞兽让开一条道路，至少不要为难铁攻佣兵团。
其实，八头瑞兽对矿脉并无多大兴趣，它们的第一职责是镇守空间节点，防止大世界重新构建传送阵。这也是程顺给它们的死命令。
“兄弟，借个火。”程顺左手拍着铁攻佣兵的肩膀，右手拿着旱烟。那人掏出火折子，程顺伸手去接，在靠近那人胸口时，程顺手中闪现一物。
一把匕首封喉，铁攻佣兵格挡躲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大冬天的衣着单薄，想要人不怀疑都难。”
“那你猜猜，我是要你的衣服还是要你的命？”程顺在下水之前，为了方便游泳，把厚实外衣脱了。不然就得载重游泳。上岸之后咬紧铁攻佣兵团，自然没时间换衣服。
“双拳难敌四手，死的是你。”铁攻佣兵吹响哨子，能耗死敌人就绝不单打独斗。
程顺进入舍轮回二重之后，神魂覆盖面积大增，方圆半里之内的动静都能听到。哨声响起，有十个人以他俩为圆心快速汇聚。必须速战速决。
铁攻佣兵拔刀，程顺一手压着刀柄，将刀送回刀鞘，然后冲着铁攻佣兵微微一笑。近身之后，还没几个人能承受住炼体攻拳的攻势。在铁攻佣兵眼中，程顺一双拳头变成四双八双，最后漫天拳海下降。铁攻佣兵活活被打死。
“仓库重地，严禁烟火。”程顺一脚踩灭火折子，把尸体塞入乾坤袋，然后迅速隐藏起来。
根据程顺之前的查探，他发现铁攻佣兵团一共派出四十人，这四十人多为两人一组，也有四人一组，小组中人数最多的达到十二人。
程顺的计划很简单，先从人数少的清理。刚才杀了个落单的，引来十个人。在这十人返回的途中，是不是也会有落单的。程顺就躲在案发地点不远处。
在那十个佣兵一番争吵不欢而散后，只留下一个佣兵。他与程顺杀死的那个佣兵是一组的。两人分配到最远一处收件点，那艘货船要傍晚才出发。
一双手从佣兵头上缓缓落下，迅速捂住下巴和后脑勺用力错开，“咔嚓”一声就死了。乾坤袋内装入第二具尸体。
时间不等人，第一艘运送货物的大船缓缓升空。而上面就有程顺发出去的包裹，四个佣兵站在甲板上，俯视着碧玉滩。他们的任务说来简单，就是去杀人。但却最烦人，不痛快。杀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还有可能被追责。帝国法律保护平民，难以约束他们这些修士。但当代几个至强者都曾发下话，修士之间打死打杀，帝国无需搭理，若是修士屠杀平民，各大宗门有义务出手围剿凶手。
“啊”靠近船边的一名佣兵被人从船上抛下去。
二十米高空落地，摔得那叫一个惨淡，死的不能再死。铁攻佣兵纷纷汇聚而来。朗朗乾坤，也有人敢挑衅铁攻佣兵团吗？
还真有。如果第一个是意外，那第二个绝不是偶然，第三个就是必然，第四个都不用想了，铁攻佣兵团遇上挑事的了。不过，好在货船越飞越高，那人离他们越来越远。
一个黑点从天而降，把所有佣兵的心跳都加快。
那人是打算不死不休吗？都飞得那么高了，还跳船回来。
程顺落在地上，冲着在场佣兵微笑。
“杀啊。”佣兵一哄而上，刀剑刺入程顺体内。魂力消散，一个稻草人低头沉思。原来是替身。仅凭一个替身就杀了四个佣兵。
“啊”参加声响起，佣兵回过头观望，那些冲在最后面的佣兵都死了，一共死了七人。就在他们以为杀了对手的时候，有七个人却被对方反杀。
到底是谁？有佣兵点人数，发现少了十三人。有十一个确定死了，另外两个也是凶多吉少。
怎么办？四十个人一小会就死了十三个。这叫余下二十七人怎么活。
抱团。目前只有全部聚集到一起，才能凭借人数占据优势。
碧玉滩公馆内，程顺被人请到了这里喝茶。说是请，其实是客套话。对方境界修为比程顺高太多，化物境二重。虽说程顺巅峰时期御器境九重，但他现在重修之身，修为只有舍轮回二重。折算魂力世界修行体系，实力也才离魂境二重。
对方要捏死程顺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从目前来看，对方没有杀人的心思。
“你和铁攻佣兵团有仇？”碧玉滩主事林凯开口询问道。按理说，帝国是不会插手修士之间厮杀仇怨的，可碧玉滩终究是林凯辖地，铁攻佣兵团死的人多了，他难免要被追责。这才亲自把元凶找到，并请入公馆之中。
“距离下一艘货船离港还有半个时辰，你的举动代表你选择的立场。”程顺眼光从未离开碧玉滩风景。公馆地势极好，将整个碧玉滩收入眼底。程顺做了最坏的打算，林凯把他困住。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脚长在你身上，是走是留，还不是你自己决定。不过，就在咱们喝茶的这会儿工夫，铁攻佣兵团剩下的三位副团长都来了。啧啧啧，离魂境二重就能让两位副团长身死，你还真是不一般。”林凯说道。
程顺对于林凯的误解，没有过多解释。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自身修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是打算把我交个他们，换个人情？”程顺视野中，铁攻佣兵团三位副团长并肩而来。严正风意气风发，看似心境明朗不少。
“佣兵团的人情再大，也比不了军部。我说的对吗？程小将军。”林凯端起茶杯喝茶，早在多日前，他就收到家族密信，海岸防线有个大人物退居铜拳镇。家族要他留意，就算不能交好，也尽量不要得罪。不要因为那人中毒一落千丈，修为清零，就瞧不起那人。修为清零还可以重修，那人还年轻，只是需要时间崛起。期间若是能雪中送炭，留下些香火人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已经退役了。”程顺简单而直接，劝林凯不要把心思打在他身上。
“大元帅曾发过话，有一天你要是愿意回去，一切照旧。”林凯笑着说道。
程顺了然，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爷子在背后为他说了一句话。担心他离开海岸防线后，受到欺负。老爷子这是多虑了，程顺走到哪儿都能活下来。更不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借助昔日的名声混饭吃。
敲门声响起，铁攻佣兵团三位副团长候在门外，等着林凯答复。大门打开，严正风第一眼就看到程顺，略微失态后，很快就调整过来。
“林大人，我团佣兵一日之内就在这碧玉滩损失十三名得力干将，你可有个说法。”铁攻佣兵团副团长王开富言辞铿锵有力，追责来了。
“既然是得力干将，又怎么可能抱团去死？难道是些阿猫阿狗？”林凯望向门外的二十七个佣兵，加上死掉的十三个，这四十个佣兵一踏入碧玉滩，就在他的监视之中。
先是贿赂邮局工作人员未果，没能索要到地址。后又贿赂货船，假装赶路。请货船帮忙运送一程。对于前者，邮局工作人员一旦接受贿赂，林凯必定不会轻饶，因为那是他的手下。对于后者，货船帮忙载人，也就是偷运，时有发生。林凯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鞭长莫及。只是铁攻佣兵团一下子偷运四十人，这就值得怀疑了。莫不是神魂锁定某些信件，一路跟随而去？那就可怕了。
而程顺杀人，证实了林凯的猜想。有些人想要抓住程顺的软肋，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得罪的是谁。程顺曾经三进三出海域要塞，拿下三个领主级别人头。
“你……”王开富语塞，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林凯身边群雄汇聚，随随便便就跳出大修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你什么你？没死光就算好的了。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林凯一声呵斥。
王开富拔刀的手被严正风按住，“林大人，告辞。”
严正风强行拉着王开富离开，另一位副团长尾随其后，二十七个佣兵原先提着的一口气彻底垮掉。
“王副团长，铁攻佣兵团正值多事之秋，你要好好思量才对。团长只要你我三人来把秦副团长部下召回，可没让你为了一个死人搭进去。”严正风解释道。
王副团长表面上还不罢休，其实顺着台阶大步回家。近来风雨多，铁攻佣兵团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两个副团长，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顺嘴角上扬，这事就这样解决了，都不用他再杀人。
“那乾坤袋，你留着也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如五千魂钱买给我，你也可以用这五千魂钱去买些固定修为的丹药，早些提升境界。”林凯手上戴着纳戒，不缺空间类法宝。而且纳戒内部空间储量比乾坤袋大太多。
“乾坤袋市场价一万魂钱，那五千就当是这次你帮我的报酬。”程顺把乾坤袋抛给林凯。
林凯接过乾坤袋，递了一张五千的魂票给程顺。凭借魂票，程顺可以在钱庄兑换魂钱，“跟聪明说话就是方便，都不用过多解释，你就明白意思意思。五千魂钱已经是我出手一次的最低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