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

水蛭

在日常训练的山林中,我总会遇见一个砍柴打猎的老山民,有天我口渴了问他要了水喝。

他说时间过得真快,第一次见我,我还挺嫩的,在云缅集市被人伏击,这几百天时间一过,模样倒沉稳了许多。

我问他经常到边境集市吗?他说当然,就靠拿着山货去换生活物资和一些酒。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说有一个晚上听见山里枪响,就寻了过来,看见我正扇人耳光。让他觉得我还是个善良的人。

我惭愧了一会儿,我说明天给你带些酒菜来吧,老人摇了摇头说,他要是接受毒贩子的东西,早就可以过上好生活了。

我肃然起敬,但不能表现出来,又觉得这个老头有些矛盾,在他看来,我不就是坏人么,坏人没有善良。

“今年这山里,可真热闹。”老人收了水壶,又慢悠悠的朝山林里走去。

洞拐是雇佣兵的格斗教官,也是玲的贴身保镖。我觉得这个有点狂的九零后,迟早会死在玲手上,看他冷峻的眼神,在听玲说话的时候,分明有一丝火热,年纪小小的没见过女人,最是容易被这种妖精勾了魂魄,而言听计从。

我有时候想告诉他,虽然他是个长的不差,扔水里能冒烟的精壮童男,但是玲,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可我又担心这么一个战区走出来的孩子,会因为被我戳破他的小小意淫而对我大打出手。

我还是找机会告诉了吕胜,他留给胡蝶的钱被我挥霍了,现在应该被六哥带回去了。

他就是笑了笑,说没关系,都是小钱。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就算拿个皇帝给吕胜当,他也未必满足。

“最近看你把自己折腾得挺忙,怎么样了?”

“还行。”

“嗯,我看还不够,这样,我还有个佣兵队长,原来是黑水特的教官,你要是吃得消,我让他训你一段,结束后,你得回国,回省港。”

“训练可以啊,我正一个人没有头绪。不过吕叔,我回去干什么?”

“这次省港的行动,你看,最后哪些人获利?”

“咱们啊,还有小倪桑也不错,对了,您是说丁家?”

“没错,他可是捡现成的了,你一边训练,一边理一理思路,我不给你具体的方法,你脑子活络。尽量拿捏住他。”

“好的。”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一个黑水特的教官,足够摧残得我没有精力思考。

教官代号水蛭,很恶心的名字,比他名字更恶心的,是层出不穷折磨人的方法和那张碎嘴。

他说我比玲身边的那个童子军可差多了,顶多算一个童子鸡,一只。

“你在省港的手笔,确定没有请替身吗?”水蛭嘲笑道。

真他妈憋屈,明明很生气又干不掉他。

胡蝶说四哥这是何必,这身体刚好,又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在长椅子上,胡蝶给我擦着药酒,我把玩着她的裙摆,享受片刻温存时,门外水蛭的声音传来:

“童子鸡,出来集合。”

我真想问胡蝶,枪呢?快给我找一把两米的枪来,我他妈一枪蹦了这只蚂蝗。

而胡蝶此刻也是爱莫能助的看着我,呵,女人,刚才还四哥长短,现在就这个表现?当初那个麻利掏枪为我消除威胁的女人哪里去了。

我光着膀子气势汹汹冲了出去。

“殴,还真是童子鸡。”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被水蛭反向擒拿,匕首抵着我脖子。

“水蛭,你耍赖。”

“如果我的刀子划下去,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嗯哼?”

“说吧,今天怎么折磨我?”

水蛭松开了我,掏出一张地图,和一个行军囊。

“地图上的红点,离我们这里三十公里,殴,我居然忘记了,这是你去过的地方,就是你曾经烧掉的仓库。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去吧。”

我打开行军囊一看,匕首,带消音的手枪,子弹,压缩干粮和水,救生绳,潜行衣,迷彩膏。

“童子鸡,我听说你不会用枪,但是今天,你可能用得上。”

“玩这么大吗?”

“嗯哼,我也觉得有些大,毕竟,你还是只童子鸡,但是,吕老板说可以。你知道吗,以前我看上帝的份上会不忍心,但是后来我把钱当成上帝。”

你这是资本主义坏毛病。

临近目标老基地的气候,又碰上了老山民。

“嘿,老人家。”

“噢,又来一个,今天又有热闹了。”说句没有头绪的话就撤了。

这是话里有话啊,还有其他人?这个水蛭玩什么花样。

到了老基地,当初被烧掉的房屋和树木,都还散发着一些焦味,山风吹起,扑鼻而来,好像在埋怨我这个罪魁祸首。

细碎的脚步声让我即刻隐藏好身形。

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出现在视线范围的一群肤色各异的人群里面,居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丁芊芊。

这个丫头果然不简单。我脑子飞速运转,英国,狙击枪,秦军闭口不言但确定为好人,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个对我失望的眼神。

国际刑警,是最好的解释。

那要这么说,吕胜和水蛭,是要我做了他们,与世为敌?

我他妈好歹也是十八线警察,卧底界的弄潮儿,国内的通缉令还不够吗?非要名扬宇内?

直到有序列的枪声打乱我的思绪,也打散了丁芊芊他们的队伍。其中两个大汉更是应声倒地。

还好老子躲得快啊,果然还有人,我就说,老吕的情报应该还没有离谱的渗透到国际刑警那里。跟着枪声看去,是一队佣兵武装,从衣服看,像是将军的旧部。

“这里是国际刑警,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一个白人男子喊道。

我都听得想笑,明明被人家压着打,还让别人投降,是不是城里呆久了,人家不说打死你们,要跑,拦不住。

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丁芊芊,毕竟也曾经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但好好想想,和她之间,相比吴璇银霜甚至胡蝶,总觉得多了一层隔阂。

好在她的同伴还是有绅士风度,对她这个女性还是进行了战术包围的保护。

我给自己脸上画着迷彩,开始隔岸观火。

“我们只是想拿回一些属于我们的东西,不想和国际刑警为敌,也请你们让我们离开,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否则我们只有开枪了。”佣兵这边说道。

还算客气,蹩脚的英文,反正我也听懂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水蛭给我的目标应该是这一队佣兵。也就十来个人,只不过是全副武装,甚至有一定的战斗素养。

看不起我的水蛭,给的目标还真是看得起我。

我心里想着丁芊芊一群人识相点,赶紧滚蛋,我好制定方案。

可偏偏就有不识相的,探出脑袋朝佣兵那边打了一枪,还挺准,一个身影从窗户上掉落下来。

那人来不及欣喜,一阵突突声迎了上去,绝对的火力压制。

原本就烧的斑驳的墙体瞬间倒了下去,丁芊芊一伙人完全暴露,举手投降是唯一出路。

当真天堂有路不走,佣兵们围了上去,直接给那个开枪的人半梭子子弹。

“我们的人员很珍贵,但子弹很多。”

“冷静,我们可以离开,请停止攻击。”

佣兵头子盯着眼前这群人大量了一会儿说道:

“武器,和这个女人留下,其余人,可以离开。”

我就说嘛,女人,呵。就不该干这么危险的一线行当。

她的同伴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也充分展示了人的生存本能,丢下武器和丁芊芊仓皇逃跑。

我从远处隐隐能看见她眼里的害怕,还有一丝类似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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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手心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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