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时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她离开时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我原本以为四肢发达的都是那些高中就练体育的特长生,到了这里才发现,人外有人,钟葵摘下眼镜跟教官跑了个五千米不相上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斯文的有些女生气的湖南人,骨子里有着当年湘军留下的强悍血统。我想起了那句话,中华要灭亡,湖南人先死绝,无湘不成军啊。跑完又带起眼镜的钟葵,摸了摸刚剃的圆寸,吐了两口气归队,全然不知他吸引了全班六十个同学中五个女生的全部目光。我不喜欢跑步,尤其是长跑,觉得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爆发的快感。

操练间隙,教官会拿来篮球让大家打一打,夏杉虽然说没有了飘逸的叛逆长发,仍不影响他成为全场的焦点,一米八的身高,灵动的身法,特别是晃开对手将球送去篮筐的时候,坦白讲,我是羡慕的。

军训让我又一次摸到了枪,第一次是高中军训,63式的半自动步枪,打了五发子弹。这一次是手枪,枪很小,比想象中的要小,握住的时候,感觉就露出了一截枪头。

给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尚可铭和隔壁治安专业的一个新生的打斗,应该叫格斗或者比试,没有套路和观赏性的才叫打斗。尚可铭没有辱了武祖姜子牙的名号,那个治安专业的来路不明,两人是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颇为凌厉,这样的身手,若是放在我们高中,毛狗会被吊打,加上我也没有用。

我问尚可铭为什么不选治安专业将来在社会上除暴安良,他说他们那的同龄人,他算是弱的。我说我这个体格呢?他说要是过两年,他妹妹可以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我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任何关于和他妹妹的遐想,我很庆幸我没有生在他们那。

以前和毛狗认为,只要武力就可以制霸一个高中,到了这里才明白,你曾经跑过的终点线,不过是一个起点。

我连起点都没到,我不能格斗的时候满地找石头,不能撩阴腿。

我在搏击课上被一个女生抡在了地上,她当时用的过肩摔将我扛过了她的肩膀,我倒飞在空中的时候看到她的苹果肌因为过度用力和眼睛挤在一起,一头剪的有些潦草的短发散发着最普通的洗发水的味道,我甚至怀疑她用的不是洗发水,而是香皂,味道和我用的,差不多。我躺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她有些轻蔑的眼神,并没有觉得被刺痛。她并不知道,被她摔倒在地的,是多少少女的花季雨季。我为她自豪。我有些想念皎皎,我想告诉她我被一个女生摔倒在地,她飘逸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

无奈军训没有结束,私人通讯器材都被没收了。我总有预感,这个失约了的夏天,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腰背酸痛回宿舍的时候,尚可铭拿出了自称祖传的药酒给我,配合他祖传的推拿手法,让第一次接受推拿的我背上一片火热,像烧起来了一样。

他说我骨骼不错,虽然将来可能长不太高,但是骨骼的比例和大小,是个练武的架子。我说尚前辈,刚刚在几百号人面前被一个女生摔成狗了。

他说他们那最有名的是螳螂拳和昆仑拳,他都练过,螳螂拳打小就练,昆仑拳练了几年,授业的师傅说他还是适合螳螂拳,就停下了,问我想练哪种。我想都没想,就选了昆仑拳,没办法,一听名字就知道这和自己气质不谋而合。

四个人讨论自己报这公安大学的动机时,只有我是因缘际会,他们三都或多或少抱了一些家国情怀。

尚可铭还告诉我,摔我的女生一招一式间有八极拳的影子,我说尼玛她只用了一招,那踏马不是柔道摔跤空手道过肩摔之流吗,你哪里看出八极拳了。

尚可铭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样子,像极了江湖骗子,加上他祖传的药酒,考这么高的分来上大学,真的是不应该。专业倒是没有选错,我说将来保卫国家安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吴璇独自来看过我一次,对于仙女警花没有同来,内心还是有些失落,吴璇告诉我说我被女同学摔倒的时候,被校刊的记者拍了照片,不过让我放心,校刊主要的宣传对象是八极拳的新生代女传人,照片上的我看不清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我问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她说她就是那个拍照片的校刊记者。说的时候表情极其自然,丝毫看不出一点点对我该有的歉意,哪怕是同情也行。

我一直以为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八卦的生物,这个学校的男生不敢苟同。舆论导向没有和吴璇说的一样,八极女传人确实火了,我也火了。

好在天生自带舆论属性的我对这些虚名还算免疫。正常的训练,吃饭,睡觉。后来吴璇也感觉到有些不妙,带着仙女警花又来看过我一次。不过这次仙女警花并不像初见时那么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果然,美女爱英雄,特别是这个雄性荷尔蒙充斥的地方,我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算得上无耻。

仙女警花临走前说,良好的体能和搏击格斗水平,是一个刑警该具有的基本素质。输了不要紧,但不想赢,就很麻烦。

上中下三人好像听什么教诲一般,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我当即决定以后只暗自称她为警花,仙女二字,呵呵,没有了。倒是看着自觉犯了错的吴璇顺眼了许多。

那一晚我啃着吴璇买来的苹果思考问题,不行啊,带着江东父老的期盼,顶着几十年第一个走出来的警校大学生名号,身怀诸多青梅竹马的少女芳心,我不能这么下去,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我看着尚可铭拿着药酒瓶,将瓶盖倒满,正喊我过去擦一擦,我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苹果说,这点伤痛不算什么,心里的耻辱,才是最大的创伤,尚师傅,请传我昆仑拳,说罢端起瓶盖一饮而尽。

“感觉怎么样?”

“烧…”

“烧就对了,这玩意儿七十多度呢,一般来说,不是喝的。”

“一般来说,喝了怎么办?”这是钟葵替我问的。

“狂喝水。”

“那还不赶紧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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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手心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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