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可悲 可叹哉
只是现在摆在陈方面前的，还是救人应该怎么救，如果他以余皓明的身份阻止周正易这位老祖宗出手，那么此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正当他在愁眉苦脸的想办法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给此事带来了极大的转机。
“痴儿，没想到你在荒墟内失踪这么久，居然能得到这么一番造化，唉！”
这道陌生的声音把叹气之声拖得很长，仿佛真的是在为口中的痴儿而叹息。
虽然大多数人对于这道叹气声感到陌生，但周正易这里却知道这道声音是谁说出的。
正因为这样，他眼中也有一阵惊讶之色闪过。
同时，他把目光看向了远方的未知之处，好奇的问道:“怎么，此人还与你有旧么？”
“是啊！”那道陌生声音又再次响起，“他正是我之前那一位不成器的顽徒，本以为已经失踪，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出现在此！”
此言一出，老疯子的眼中也有了色彩，他的目光眺望远方，然后凭空行了一礼，说道:“不孝之徒，陈古拜见师尊！”
见到这一幕，周正易的目光闪烁，然后没了任何动作。
“唉！”
随着一声叹息再次响起，那位神秘的存在才略显无力的说道:“你既然认我这位师尊，那么你应该知道站在我这个位置最忌讳的便是触犯门规。所以痴儿，你现在还是放下仇恨，去他处另谋出路吧！”
即便老疯子给人的印象是疯疯癫癫的，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正色起来:“师尊之恩，陈古无力回报，唯有放弃当前所有仇怨，方能回报师尊之前的提携之恩。”
老疯子的这番反应，让那位神秘的存在也有些伤感，他复杂的回道:“痴儿，你现在能力压宗门内所有的金身境，为师今日为你感到骄傲！”
当陈方听到这里，他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能让李正易这位老祖宗停手的，应该也只有与他同级别的人才行，而玄意门中达到这个级别的屈指可数。特别是在自身寿元上能强过活了四千多载的老疯子的，也就只有一个，所以老疯子的师尊便呼之欲出了！”
而这个答案，便是玄意门的老门主，晏华。
说起这位晏华老门主，就不得不提起他之前拒绝别人收徒时的理由，那便是他的目标乃是拜老门主为师。
所以这时候，得知了这些陈年秘史后，陈方直接就陷入了震撼之中。
“老门主，此人之前不是说过么，他在咱们的玄意令还未到期之日，便灭掉了玄意令所护家族中的所有男丁，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吧！”
这时，沉默许久的周正易才开口提醒着。
他的这番话一说出口，那道神秘声音的主人便被暴露出来。
这一瞬间，便有思绪灵活之人从这句话中提取到了极其有用的信息，也明白了这道神秘的声音便是年迈的老门主所说。
作为活了几千年的华老祖，他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更多，他不由得喃喃道:“莫非，这人就是老门主失踪许久的那位亲传弟子？”
似乎是为了避免触犯门规的老疯子引起不必要的动乱，接下来晏华与周正易的交谈便放在了传讯令牌之上。
他们交换了一些信息后，便谈妥了对老疯子的处置。
“你走吧，老门主为你作保，说你不是那种奸邪之辈，所以我决定放你一马，今后没事儿的话，就别来玄意门了！”周正易露出了冷漠脸，说道。
“哈哈！”
就在这时，老疯子突然大笑了一声，他的笑声之中，似乎充满了无奈。
“对门派，老夫向来是忠心耿耿，奈何这一觉醒来，家族却遭到仇家灭门，而今唯一一位嫡系之人，也陨落在秘境之中，所以我这算是得了忠义，却失去了传承，着实可悲，可叹哉！”
一说到这里，老疯子的眼眶便彻底红了起来，他老泪吧嗒直流，整个人都变得悲戚不已。
看到老疯子的这一番模样，陈方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告诉老疯子，你那位玄孙儿还活着，就在你眼前，但是一想到暴露后被切片研究的后果，他便焉了下来。
“痴儿……唉！”
对此，老门主本想出言安慰一番的，但是最终，只能变成了一阵儿叹气之声。
“哈哈！”
老门主的这番话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老疯子立即奔溃，变得更加疯癫。
突然，他突兀的站起来，仰头长啸着:“啊……哈哈！”
当老疯子一阵发泄后再次笑出声时，他的眼中便有两滴血泪落下，就连他的头发，也在这一瞬间又由黑变白，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老！
“滴答！”
当陈方看见身旁的李安岚此女脸上有泪滴滴落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他并不知道李安岚是为了李家被灭而伤心，还是为了灭她李家的老疯子而难过，但这并不妨碍到他对老疯子而担忧。
他之前就听说过一夜白头这个词语，但当他见到事实比这个想象中还要离谱得多时，他能理会老疯子的一部分无助与彷徨。
只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彻底绝了告知老疯子他便是陈方的想法，因为严格的来说，荒域的陈方已经死了，就连继承了老疯子血脉的那具躯体，也被扔在了荒域秘境之内。
此陈方非彼陈方，他对于老疯子的情感，很复杂。
不知道老疯子笑了多久才停下来，到了这个时候，老疯子似乎也意识到在此地苦笑只会丢人现眼。
于是乎，他开始缓缓的动身离去，只不过从其白发苍苍的背影来看，整个人都充满了日落黄昏的落寞……
“还真是无趣！”
周正易老祖宗嘀咕了一句后，便破空向着山门内飞去。
“大家都散了吧，特别是李安岚你们两个，没事务必不要外出，以免发生不测。”周老祖眉头微皱，说道。
面对着一位疑似杀害自己徒儿的凶手，周老祖并没有任何的好脸色，所以在危机解除的一瞬间，他便不耐烦的驱逐了看戏的众人。
“李师妹，那我便先告辞了！”陈方告辞道。
对此，李安岚并没有任何阻难，而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好！”
告别了李安岚之后，陈方快步离去，当他回到了余皓明在玄意门的住处后，他便开始沉思起一些问题来。
今日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老疯子的出现以及老疯子出现后所带来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抛开老疯子原来是货真价实的陈家先辈不说，最令陈方感到疑惑不解的，还是他与余皓明有仇之事，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按道理来说，离开玄意门数千载的老疯子，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消息来源，所以也不会知道他与余皓明之间的仇恨。
但偏偏，双方的仇恨提前被老疯子给知道，这才点燃了老疯子的怒火，让其在玄意门山门外大闹了一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思后，陈方想到了许多，他自语道:“看来是时候为今后作打算了！”
说完，他便陷入了修炼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中，陈方在余皓明这个伪洞府之中修行得倒是安逸，除了中间他回讯了护道者邵凯几道讯息之外，他一直都在勤恳修行。
就在数日之后，李安岚便找上门来。
对于余皓明的住处，李安岚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这几日在她独自适应了李家覆灭之事，且听闻家中的母亲逃过一劫后，她才算是缓过劲来。
缓过来之后，她便开始想到了余皓明在荒域秘境出来之时，突然拿出了许多珍惜无比的宝物，故她怀疑陈方与熊德起是陨落在余皓明之手。
上一次，由于种种原因，她的询问才被推迟，所以这一次，抱着一定要问出结果的想法，李安岚亲自找上了陈方的住处。
可惜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当李安岚来到余皓明的住处时，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而她要见的余皓明，也失去了踪迹。
在余皓明的住处外徘徊了一会儿后，李安岚也不知道余皓明的去向，于是她便回去等待起来。
而陈方此时在那里呢，其实他早就在昨日便提前收拾了东西，然后走出了玄意门。
这一趟外出之旅，陈方本想着越快越好的，但为了避免老疯子在外面蹲守他，所以他才特意拖延了几天。
果不其然，在延迟几日走出玄意门后，沿途的他并没有遇见任何困难，便成功抵达了提前计划好的那个位置。
在这里，陈方利用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在地面下建立了一个地底洞府，然后一个猫腰专了进去，封死了大门。
此处的灵力十分稀薄，他想来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打搅，所以便特意挑定了此处作为安身立命之地。
在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经历一场从未经历过的蜕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甚至还能让自己回到最开始的那副容貌，也就是他最帅气的那一张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