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闯闺房者
那女子的笑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小桐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的是高兴,遗憾和释怀。
“祖母,我想吃一个。”他虚弱的跟老婆婆说道,冰糖葫芦——他从小就爱,酸酸甜甜的就普通他现在的心情。
老婆婆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双手颤微的把糖葫芦送到小桐嘴边,看着他咬下一颗糖葫芦,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那微笑极其灿烂却饱含着对这一切的遗憾。
小桐终究还是离去了,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不是生老病死,不是相爱不能相守,而是明知道自己离去后自己最在乎的人独自徒留人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经历,相爱虽不能相守但终归知道对方还在同一个世界。而明知自己的离去却无力挽救徒留自己最在乎的人独自在人世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去,他自己没有办法留下,而最在乎的人也没办法挽留……
小孩最后以化作一缕青烟,一堆骨灰消散在人世间,那么年轻的生命却无法挽留。
“人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小梅喃喃自语有些迷茫的看着因夕阳而昏绚的远方,就如同未来的路一般看似绚丽好景却不曾想马上就是无尽黑夜。
为了什么?别人她不知道,她只是为了护住自己在乎之人,讨上辈子的血债罢了。苏明暖垂下眼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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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的到来已经过去些许时日了,虽然朝廷派人把感染瘟疫的人跟众人隔离开,但依旧有不少人还是感染上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案桌前给人把脉,额前的两缕长发随微风飘动。
用着温润的嗓音吩咐着旁边的小厮抓药,他的声音只让眼前的病人觉得安心。
“只是一点风寒,回去好生调理就是。”
“谢谢大夫。”
看着最后一个来看病的人走了,他才施施然的起身,修长的身子,白色的发带束起一头乌发,有几缕发丝垂落,眼神温润,嘴角微勾,好一位翩翩佳世的公子哥。
“公子,府里来客了。”一位黑衣男子上前,抱拳。
白衣袍男子微微挑眉,“何人?”
黑衣男子环顾四周,上前轻声在白衣袍男子耳边低语,说完退后两步等待他家公子发话。
白衣袍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走吧,回府。”率先离开,黑衣男子和小厮紧随其后。
在一处种满青竹的院子里有一位穿着黑金暗纹提花大袖,绣着仙鹤祥云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品着清茶,身后站着几个侍卫。
“父亲来了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好让孩儿来上前迎接。”白衣袍男子徐徐进门。
中年男子轻哼一声,“怎么,老夫去哪里还需要提前通报你?”
白衣袍男子坐在中年男子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孩儿的意思是提前给您准备好酒,您是大凉国位高权重的丞相,去哪里怎会需要通报孩儿。”
“哼,算你小子识相。”中年男子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还没。”白衣袍男子轻叹。
“你看你,来这大锦王朝就做个给人看病的大夫,点出息都没有。何必那么死心眼,大丈夫何患无妻,跟我回西凉去。”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儿子。
白衣袍男子说道,“父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年她救了我,我应该报答她这份恩情。”
中年男子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不是缺德事做的太多了,养出个这么死心眼的儿子,“人家有要求你以身相许吗?大老远的跑过打算提亲,也不怕吓着人家姑娘。”
“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以身相许吗?不都是这么说的。”白衣男子不以为然,“再说了,当初您还不是以这个方法把娘亲娶到手的。”
中年男子只想说一句,这TM的能一样吗?
“老夫在这里还有事要办,就懒得管你了。”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娘叫我给你带的家书,你看了记得给她回信。”
说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离开。
“父亲就在我这里住下,何故去外面?”白衣袍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转身的看着他,“老夫有要事要办,你这里,离京太远。老夫在京有一处宅子,不劳烦你臭小子了。”
中年男子和侍卫渐渐远去的身影,白衣袍男子才慢慢的把信拆开,满满的三页字。无非是些琐事,叫他在外好好照顾自己,遇见喜欢的姑娘就勇敢的去追,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有就是叫他好好照顾他父亲,说什么她不在就没人管他说不定又要偷偷在外喝酒……
白衣袍男子无奈的摇摇头,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
走进屋里,研磨铺纸开始给他母亲回信,等字迹干了唤来一只信鸽把装信的竹筒系在爪子上。“噗嗤,噗嗤”信鸽张开翅膀腾空而起,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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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不错,幽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偶尔也能看见几朵墨蓝色的云朵,耳畔有清风徐来伴随着前些日子小梅挂在屋檐角的风铃清脆的叮铃声。
苏明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只手撑着小脸望着天上的星星,也许最亮的那一颗是她母亲,也许是她上辈子还未出来见世面的孩子。
墙面的阴影下有一个人影,修长而挺立,他就这样站在阴影里看着发呆的苏明暖。
嗯?脖子上还挂着那个白玉骰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啊。
苏明暖只觉得脖子上的坠子一松,顺着衣服滑落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捡起来。
“原来扣子坏了。”她喃喃道。
她仔细看了看,又说道,“明天去铺子看看能不能换一个扣子。”
突然,她猛的一转身,看见了站在阴影下的男子,微愣。
正当那男子以为她要走过来的时候,去发现,她居然一个转身不吭声的回了房还把门关上了。
男子的脸突然就黑了下来,怎么,关了门难不成他就进不去了,好笑。
屋里,苏明暖皱着眉头,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来了许久了。上一次她在他面前屡次失控,她不能这么放任自己。
只看到一个身影跃进来,转眼男子就已经悠哉的坐在桌前还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姬少将军,天色已晚,来我明月阁何事?”看着眼前把这里当成自己房间一样的男子,苏明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还是一未出阁的女子呢,他这样突然的夜闯她闺房,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她名誉就毁了。
男子邪魅一笑,烛光照在他脸庞上散发出一种柔和却迷离的感觉。使得平时有些冷峻的某人更添一份柔和,眸子似乎能柔出水来把人腻死在里面一般,但苏明暖却清晰的知道,眼前的男子真正的样子是那天他警告她不要动将军府时的那冰冷的样子。
没错,此人就是姬黎夜,他依旧穿着标志性的锦衣,一身黑色绣着仙鹤的锦衣袍。
他就这么盯着苏明暖看,也不说话,盯得苏明暖心里直发毛。
“喂。”苏明暖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姬黎夜一把抓住苏明暖的手,微微挑眉,“除了喂就是姬少将军,就没点别的称呼。”
“??”他们之间其实不是很熟吧,“姬黎夜?”
“嗯。”他好心情的回应了她一声。
“你有事要说?”苏明暖把手抽回来问道。
见她抽回了手,他也不在意,“最近你要找的人似乎有些线索了。”
“哦哦。”回应完,一愣,什么,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姬黎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知道?”
“那是自然,还望姬少将军告知。”苏明暖看着他,心思却百转千回。
“哦?告诉你,爷有什么好处?”姬黎夜轻笑,盯着苏明暖,不放过她脸上和神色的一丝变动。
苏明暖平静的说道,“只要能帮我找到那个人,我就欠你一次人情。”
姬黎夜却丝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把玩旁边的空杯子,“你的人情,很值钱吗?”
“以姬少将军的实力,应该知道我名下有哪些产业。如若帮我找到那个人,我愿意拿出每年三成的利润来回报。”苏明暖知道,她名下的产业别人可能查不到很清楚,但眼前这个男子却一定知道。
“四成。”姬黎夜说出两个字。
“成交。”她名下的产业每年的收入巨大,她一个女孩子也用不到那么多,只要留点让她好办事就成。
这时姬黎夜站了起来,恢复了他以往的神情,“过几日爷会让你的人回来跟你说的。”
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桃花眸里毫无波澜却让人没由来的生寒,“这些日子瘟疫实在严重,你待在府里少出去。爷可不想这戏还没开场,唱戏的人就没了。”
说完身影一闪,屋里徒留苏明暖一个人,如果不是桌上倒了茶水的茶杯证明有人来过,还以为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该死的人还没有死,我怎么会舍得……”苏明暖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