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320质问
再大的情分也经不起她们如此消耗。
何况他们之间的情分仅仅只是靠顾文景来维系的，没了顾文景，顾楼瑜就没想过再去搭理其他人，但也没想过撕破脸皮。
还是老宋氏和宋氏做事太绝了，说话也说得不留情面。
真当她们自己是长辈，可以拿捏顾楼瑜了？
她们的算盘打错了。
以致顾楼瑜一番绝情的话说出，老宋氏和宋氏两人一时竟忘了去反驳，她们愣愣的看着突然变了气势的顾楼瑜，突然她们觉得他很陌生，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们远去。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的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顾楼瑜，她们想不到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但她们知道这会儿她们还真没勇气对上这样的顾楼瑜。
看着有点心生退意的两人，孙琬婷眼里满是嫌弃，还以为她们俩的战力会比她厉害一些，结果竟这样，一点都不如意，这就让她很不甘心，她往前踏了一步，没再静静的只做背景板。
“顾楼瑜，你不要忘了我家祖母和母亲可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可真是没教养，果然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点礼数都没有。”孙琬婷义正言辞着说道，“我原以为能够撑起织裳阁和珍味楼的东家怎么都该是品行不差的，没想到今日再见，我可真失望。”
孙琬婷的话一下把顾楼瑜推到道德的制高点上，用道德绑架他，希望他最后不得不答应她们的要求，可惜顾楼瑜是那么会乖乖就范的人吗？
显然不能啊！
顾楼瑜是谁，他就是面对衡王都不带怕的，就孙琬婷这点小技俩，呵，他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她注定失策了。
再者，孙琬婷也好，老宋氏还是宋氏，她们三个女人仿佛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了，他们一家老小前后几次来顾楼瑜这边都没有讨到好怎么就忘了呢？！
成功了吗？
这会儿，她们似乎都不记得了，甚至态度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一如既往的自我又自命不凡。
可惜了。
顾楼瑜有过不一般的经历，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不是她们妇人能够体会的，他不是完全的直男，还是能够一眼就识别出眼前三个女人拙略的演技。
她们不是真心的。
“孙小姐，有句话你可说错了，你家的祖母和母亲仅仅只是你家的长辈，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能够请你们进门，给你们奉上一盏茶，给几把椅子坐，已经待客有道了。”顾楼瑜开口说，“人呐是要知足的，若你们非要在鸡蛋里挑骨头，那可真不好意思，我既不是你们家的人，也不是冤大头，就恕不奉陪了。”
“劳烦你们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我家的门太小了实在装不下你们三尊大佛，你们既然能力如此不凡，又前途无量，我顾楼瑜就没必要碍着你们，大家还是各自安好吧。”
自从上次‘大吵一架’之后，顾楼瑜原以为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们就该知道他的态度了，但是她们居然还是若无其事的再出现在他面前，他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曾经慈爱的长辈竟是这般没脸没皮的。
长见识了啊！
顾楼瑜连敷衍都不想表示一下了，他看着眼前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就不应该给她们错觉认为她们可以在他这里肆无忌惮的胡闹，这一次他的态度不仅冷漠还异常坚决。
“再有孙小姐，我有个疑问要请教一下，什么叫没教养？教养又是个什么东西？”顾楼瑜眉头紧皱，“我倒是不知孙家是怎么教出孙小姐你这么不知收敛的教养，难道你就没看清楚这里是谁家！”
顾楼瑜巴巴的说个不停，压根就没给孙琬婷说话的机会，就是老宋氏和宋氏也插不上话。
他视线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楼上楚夏所在的位置，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继续说道，“顾老夫人，顾夫人，如今你们已经如愿拿到了顾氏零食的掌管权，且全部换上了你们自己的心腹，这不是你们自己想要的么，还不够吗？”
“顾楼瑜，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管。”老宋氏厉声喝道，“顾氏零食虽姓顾可跟你没关系。”
老宋氏听顾楼瑜的话以为他一样惦记着顾氏零食，殊不知她们捧在心上的是人家早就看不上的。
“呵！”顾楼瑜冷呵一声，双手抱胸，嘴角扬起一抹嘲笑，“顾老夫人，虽说我与你们夫家同姓，原也是同族，但是我家有的都是我自己一点一滴挣出来的，我可不羡慕你们家小小的一个零食铺子。”
“你说不羡慕就不羡慕了，我看你就惦记。”老宋氏一心只管顾文清和顾文玉两人的事，平时顾文景也不会在家说顾楼瑜的事情，以致老宋氏和宋氏对顾楼瑜如今的现状并不清楚，就只知道他在县里开了两个很有名的铺子。
仅此而已。
“惦记？老夫人，你可知我顾楼瑜在哪些地方开了多少个铺子，拥有多少产业，比起你们就这么一家零食铺子，你真以为我能看得上？要不要你问一问你身边的好孙媳，看她怎么说。”
“老夫人，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拿到了一个小小零食铺子的掌管权就以为你们很了不起了，我顾楼瑜对区区一个小铺子可没兴趣，你们太抬举自己了。”
听了顾楼瑜如此直截了当的话，堂屋里才被劝住坐下的两个女人，瞬间气得又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顾楼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宋氏掐着腰，大声喊道，“顾楼瑜，你不要过分了。”
“......”顾楼瑜抱臂冷眼看着，没说话。
“哎呀，我不活了，顾楼瑜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初我就说不同意帮助你们家，什么看着可怜，你们一家都是白眼狼，老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哎呀呀，当家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当年就是帮了一家子白眼狼啊！”
“当家的，你好心好意把自家的口粮省出来去接济顾青琤一家，结果人家呢，转头自己在山里过起好日子了，天天大鱼大肉吃着喝着，压根就没想到我们家饥一顿饱一顿过得苦日子啊！”
宋氏双手不时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喊着，后面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蹬腿撒泼，“文景也是傻的，非要听当家的话，跟着顾青琤一家交好，交个屁个好啊，一家子都不是好人，非要把文清和文玉的粮食拿走给顾楼瑾，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他就能吃我家文清和文玉的口粮，凭什么非要饿着我家孩子啊！我们一家这么多张嘴都不够吃，凭什么要给你们啊！”
“......”
唱作俱佳，看着宋氏又哭又说的，竟没有一人打断她。
“顾夫人，你可说错了，这么多年幺叔对我家的恩情，我爹未曾忘记，不然你以为你家隔三岔五吃的肉真的是幺叔买的？还是打猎打的？你可别记岔了，幺叔可不会打猎，就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进山也是跟着我爹一起的，要不是有我爹护着，你觉得就幺叔这样的能全须全尾的进山又出山？”
“还有哪怕我爹过世了，我哥跟我两人平时也没少往你家送肉，但凡我们兄弟俩猎到了猎物总会留一部分给你们家，而且那次狼群围村，也是我将你们带出村子给了住所让你们安置，后来就算去了镇上，也是我带着文景哥一起练摊，一起做零食买卖。”
“想必顾夫人应该不会忘记顾氏零食所用的方子可都是我媳妇无偿赠送给你们家的吧，要是真如你说的我们家全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么请问你们自己是什么？”
“白眼狼的祖宗？鼻祖？还是白眼狼的亲戚黄鼠狼？”顾楼瑜不吐不快，这次他誓要把一切说明白了，“当然，文景哥会打猎，可他是谁教的？顾夫人你不会忘了的吧，相信你记性这么好应该知道是我爹带着文景哥进山教他打的猎吧，自此以后我哥和文景哥就每隔一段时间一起进山，哦，可能你不知道，每次进山都是我哥打猎打的最多，但出山我哥都是把猎物平分的。”
“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可不比你们当家的当初对我们所做的少，若真要细算起来还是你们家欠了我家很多，应该是我家对你们的恩情多于当年你家给予我们帮助。”
拿恩情说恩情，谁怕谁啊！
顾楼瑜心里早就打了不知道几次的腹稿了，以前顾文景在，他客气，也重义，所以给了她们足够的体面，可现在连她们最亲的顾文景都已经弃她们而去了，没了那一块大大的屏风挡板，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来了。
一个字，爽。
两个字，舒坦。
呼，可算是憋死他了。
说出来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可听的人就不一样了，老宋氏瞪大了眼睛，嘴巴讷讷的动了动，发不出声音来，宋氏就直接多了。
她坐在地上继续撒泼着，“啊！当家的啊，你睁眼看看啊，你当初好心帮助他们现在可都喂出了白眼狼了，人家发达了就不认账了，顾楼瑜这个畜生他可是要把我们一家老小给逼死了呀，当家的，可就狠心把我们也带走吧，我不活了。”
就这么完美诠释什么教村妇撒泼，什么教泼妇打诨骂街，楼上看戏的主仆三人顿时一怔，然后脑门齐齐挂下一排黑线。
就...挺豁得出去的呀！
顾楼瑜虽住在山里，可因为远离村庄还真就没机会看到村里百态丛生的泼妇骂街，这会儿可真是开眼了。
楼上偷看的主仆三人亦然。
太开眼了。
精彩啊！
“小，小主子，这就是世人常说的村妇撒泼？可比前几次激烈啊！”陆雪愣愣道，就是陆雨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她非常认可陆雪的话。
楚夏：“......”她真不知道。
谁没个第一次啊！
这不就见到了么。
楼下堂屋里，闹剧依旧继续。
顾楼瑜没的感情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这一次，顾楼瑜没让楚夏出来，他是一个人独自面对宋氏的。
这些日子有陆云这个能人在，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所以看到宋氏如此，他并不意外。
跟着楚夏呆久了，他的想法越来越后世化，茶言茶语的他感觉用在这个时候特别适合，且有一股暗爽。
“哎呦，今天可真是掌眼了”顾楼瑜佩服的鼓起了掌，张大着嘴巴，手指着坐地上不肯起的宋氏，瞥了眼孙琬婷讥讽道，“这就是礼数很好？哈哈，孙小姐啊，你说我没教养？你说说这位的教养是个什么东西？就这样的？”
听着顾楼瑜的话，他的鼓掌声，孙琬婷涨红着脸瞪大了眼睛，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上坐的人，眼神不由得露出茫然之色。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氏，这是她相公的亲娘？
孙琬婷疑惑了。
她婆婆不是一副温和可亲又善解人意的知性模样的么，怎么现在会这样呢？
一定是她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
一定是她还在做梦。
孙琬婷两眼发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嘴巴一张一合讷讷的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说了？是不知道要怎么把话给圆过去了吧。”顾楼瑜嘴角一弯，脸上的嘲讽一览无余，“也是，要是本身自己立身不正的话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够给别人做榜样的呢，想想你们孙家起先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女儿都是半吊子只会内斗的主，比不上泼皮无赖骂街，但玩起手段来可是一套一套的，是吧，孙小姐。”
孙琬婷：“......”并不是很想承认。
但该死的顾楼瑜居然说得都是大实话。
“孙小姐啊，我就纳闷了，顾文清一没学问，二没财力，三没相貌，气质也弱，孙小姐你对顾文清可是真爱啊！”
佩服佩服！
顾楼瑜对着孙琬婷做了个佩服的手势，但她知道他全是反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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