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
这不是能力,而是科技。
无形的声波在光井葬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身体,杂乱的声音和扭曲了的力场对于感知敏锐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换一种说法就是精神伤害
声波扭曲的不只是空气,还有弥散着的黑雾,原本几岸的一团黑色立刻被打散,而黑雾均匀的弥漫在了周围,竟然将人的视线和感知都遮蔽了。
[烟之罗]作为陪伴光井葬时间最久的妖怪,一直如同母亲一样照顾着从小身边就失去了女性亲属的光井葬,与烟雾有关的能力大部分都是为了保护。
黑色在昏暗的走廊里如同逃窜的乌鸦疯狂的碰撞这一切能够撞到的东西——虽然没对物体造成什么伤害。十几秒钟的时间,周围的环境处于一种不可见的状态。
接下来的声波如同溺水的人吐出的泡泡,每一个都带着一种不甘的力量,连巨大的声音都盖不住扣板机的声音,似乎有些人认为键盘敲得越响角色的攻击力越高。
这里不对劲。
光井葬很快注意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再也不敢大意,将[烟之罗]强行召回——心脏附近被撕碎的疼痛反而让他头脑转的更快。
如果这里资源这么匮乏,那么开枪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破坏墙体。
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二口女]尖肃着奔向了那个目标——除了供体外的所有生命。
密集到声音连成一片的枪声突然静止了,最后一发音波炮的轰鸣声击碎了光井葬脚下的地面,而美了黑屋的遮掩,整个破碎的战斗场地都变得清晰无比。
连溅起的灰尘都没有?虽然不那么破烂,但是还是让人讨厌。
那个拿枪的人已经拿不住枪了,将原本视为半条生命的武器,随手扔在地上,从地上捡起碎砖烂瓦就往自己的脑后塞,一边塞一边说着“对不起”,在换一个光线和这个网络视频里面能看到几条细长的东西从那人的脑后伸出来……
名字都没有的龙套,死定了。
死了一个人以后仍然是一对一,双方都无暇顾及那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光井葬硬朗的脸绷得紧紧的,额角甚至青筋蹦起,几团形态各异的意识仿佛从空气里爬出来,以不同的诡异形态展现在人间,仿佛从浮世绘上爬出来的妖怪。
实际上他们就是从人们想象的“壁画”中爬出来的。
日本人人熟知的雪女苍白的皮肤竟然比抹了大白的墙面更白上几分,深蓝色的头发有几分像冰雪拉成的细丝,在身体周围的旋风里静静的垂在身后;一个满脸白粉的老婆婆咧着黑洞洞的嘴,松弛的脸皮几乎从骨头上脱落,脸上的老年斑更像尸斑,密密麻麻的透过白粉。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百鬼夜行。
当然,光井葬不是阴阳师,恰恰相反,他是阴阳师最想诛杀的……生物。
灰尘静静的爬浮在地面上,包括一些体型较小的碎片,如同找到进攻目标的蚂蚁们,只等蚁王一声令下,便冲上去以自身为洪流,将中心的敌人撕成碎片。
光井葬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个长的就让人讨厌。
“我只是来找人,那个人不在这。”每多说一个字,光井葬就觉得有一股恶心的气息顺着嘴巴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倭寇。”
“东亚病夫。”
在这是不讲道理的,光井葬低头看了看自己异能的唯一体现,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将对面定义为敌人——虽然自己的确是日本人。
“这么草率的树敌,难怪会被逼到这种小地方。”光井葬汉语说的很标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声音低沉,仿佛新闻联播里的播音员,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个日本人。
“ど”
冷淡的如同定义式的语言被淹没在了巨大的轰鸣声中,仿佛有一个仅针对于碎片的力场在光井葬身上发动,无论是细小的沙粒还是尖锐的碎石都以一种子弹出膛般的速度冲向光井葬。
从上空看,好像大大小小的飞鸟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撞向了中央的大树。
“糟了。”
人群中的黑斗篷突然抖动了一下,不经意外泄的声音泄露了这个人的性别,偶尔有人好奇的回头看一眼边默然的转了回去,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他没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花岛溯庆幸地摸了摸右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摸着有些粗糙,而且材质也挺廉价,似乎只是几十年前平民人家,随手买了哄孩子的小玩意。虽然不明白其原理,但是效果却是物超所值。
真是个奇怪的人——虽然自称是商人,但是卖东西的时候那种随意简直在给这个名字丢脸。
哪有做买卖不要钱的?
但是这个叫〔不存在的人〕——据说是个什么项目之类的,效果好的出奇,竟然能让一个通缉犯大摇大摆的走过重重守卫检查的关卡。
一想到这个,花岛溯就觉得恶心——不过是一个被驱逐的前任*政*府*组*织,竟然将内部压力转化为外界矛盾,通过列出一堆仇恨的目标来让由于组织结构不合理的压抑群众发泄情绪,从而达成在不合理的情况下继续统治的目的——尤其是作为矛盾中心的时候。
到目前为止,花岛溯还没从这里听到过不是反*动*势*力的人群呢。
[旧衣]作为附加了先辈祝福的古物实在没法改变形态,再加上妖怪不稳定的特点,花岛溯不得不臃肿的,在繁复的十二单上再套上那么一件黑袍,整个人就像移动的蟑螂——还是飘着的那种。
在一群精瘦精瘦的人群中飘过一个几乎椭圆的黑色球体是多吸引人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花岛溯甚至能感觉到,当有些人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时,几秒钟的时间后,他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涣散,思维也迅速变慢,似乎进入了类似阿兹海默症的状态,而当注意力离开自己时,这种症状就会缓缓消失,不管是出现的过程还是消失的过程,都不会显得突兀。
这种神奇的无法摸索原理的东西……花岛溯很快就联想到了社长大人,又对刚才的异常情况陷入了深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