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迈向新未来
因黑天意图复兴星雅人文明而引发的大都会市危机战争,随着屹立在大地之上的时间之门消散与飘浮空中的浮空城堡毁灭而终结。尽管这场战争对大都会市乃至整个人类文明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但毫无疑问的是,在它最终结束的同时,也标志着人类的历史揭开了新的篇章。
战争结束的四个月后,大都会市在多方的努力下,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重建的工作。曾经化为废墟甚至几乎毁于一旦的中心商业区以比之前更大的规模再度复兴而起,因战火而逃离家园的人们重新归来,与外来的支援者们一起为建造自己的新家园而努力着,大都会市不仅从伤愈中恢复着,也在以新的速度和新的面貌不断发展着。这座城市要想回复至原先的国际地位或许仍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它已然成为人类对抗巨大威胁时,顽强抗争与英勇奉献的精神象征,堪称是一座以城市为名精神丰碑。
ECCO与真龙在战后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由于黑天和暗龙的覆灭,双方之间的尖锐矛盾不再,监管委员会对于真龙采取了监视与放任并存的态度,确保了真龙能在最大限度内与ECCO的军队相互协作配合。战后秩序的重建是ECCO和真龙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同时事关着地球与门之领域未来的稳定,双方在分工协作的同时,也齐头并进地解决着所遭遇的每一个困难。ECCO主要负责表面上的战后秩序维护,确保黑天和暗龙的影响力不因大都会市危机战争扩散至人类社会中,并加紧清除暗龙与浮冰组织等反动势力的残余分子;真龙则在元子和晨曦的引导之下,展开了消除门之领域影响的新战役,在漫长的环球征途中,解决时间之门所引起的空间波动以及将流落地球上的门之生物尽可能地送返门之领域。
光阴如梭,时光飞逝,距离大都会市危机战争已经过去了半年。
现在,今天,2073年1月25日。
重生的“龙宫”航行在蔚蓝的大海之上,流线精美的舰身被轻柔的阳光抚照着,显映出绚丽耀眼的色彩分层,这蛟龙一般的超级战舰,此时犹如大海中最具有生命力的精灵般,在这广阔的海洋中任意翱翔着,乘风破浪地驶向一个未知的天地。事实上,当几天前元子宣布了地球上门之领域的影响已被全部消除的消息后,“龙宫”便成为了全世界里最先迈向未来的旗手,它和搭载其上的真龙组织,都将成为新历史和新时代开启的见证者。
余承男与严劲在甲板上并肩而立,倚栏观望着眼前那壮阔非凡的海天一线奇景。柔和的光线倾洒在两人高大英武的身躯上,投射出他们坚挺刚强的背影,阵阵舒心的海风吹拂得两人衣袂飘扬,将有着俊朗面庞的余承男与有着刚沉面容的严劲衬托出迥然不同的气质。这两位真龙里实力最强的龙魂战士,此时远离喧嚣之外,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
余承男看着洁白的海浪层层递进,接着又消没在碧蓝间绿的海面中,有感而发地道:“在以前我真的不敢想象会有现在这般舒心写意的时光,能站在船头倾听海浪的声音和欣赏着大海广阔壮丽的风景。更让我此时内心激动不已的是,这种美好的时光在以后将不会是奢望难求的事情,只要我们愿意,每一天都可以乐在其中,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最美的恩赐。”
严劲深深呼吸着清澈洁净的空气,接着有些不舍地完成了一个呼吸的循环动作,点头同意道:“是啊,你说的没错。从前的我们,是身具龙魂之力的超凡战士,肩负着恢复门之领域秩序的责任,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下这份沉重的责任,过上像普通人一样平淡而又充满感悟的日子了。”说到这里时,他脸上掠过一丝伤感之色,续道:“我理解晨曦和元子为何不让我们继续追随他们前往门之领域,因为接下来在门之领域所面对的困难,将远远超过我们之前所遭遇的每一场战斗千百倍,那甚至是我们无法理解和面对的艰难险阻。”
余承男也叹道:“也有可能是他们希望能自己完成自己应该承肩的责任。无论如何,元子和晨曦的离开已是定局,而我们也已经完成了我们该做的事,当这颗星球上最后一个门之领域造成的影响被消除时,我们作为龙魂战士的使命也随之结束了。”
严劲问道:“承男,你是否后悔过将龙魂归还给元子呢?”
余承男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好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一点都不后悔。首先龙魂本身并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它们理该物归原主,而且在接下来恢复门之领域秩序的征程里,元子和晨曦比我们更需要它们的助力。另外从我自身的角度来说,我很庆幸自己已经能卸下这份力量以及因这份力量随之而来的责任,既然它在我身上再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那么我便不必因失去它而感到后悔了。”
严劲道:“我与你的想法大致相同,起先我以为大家多少都会难以割舍这份强大的力量,但没想到每一位同伴都主动地将自己的龙魂交归给了元子。”
余承男道:“我们龙魂战士的人生虽因龙魂而改变,却并不是由龙魂决定的。回想我们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全都是我们自己在选择,抉择,去面对,执行,我们只将龙魂的力量作为支撑我们前进的助力,并没有让龙魂成为我们自己命运的主宰。因此即使将龙魂交还给元子意味着我们会失去这份强大可贵的力量,但我们仍要勇敢地直面人生,继续我们的生活,这才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严劲将话题转向另一方面:“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在这一切都结束后,以后你该何去何从呢?”
余承男沉吟半响,然后答道:“丽莎是个闲不住的人,我知道在真龙的后勤工作已经将她压抑了很久了,她应该仍会选择去从事记者的工作,她喜欢的是走走停停的生活,而不是长居一地。以后我们很可能会过上聚少离多的生活,因为我会选择与真龙的大家继续生活在一起,但我们两人间这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们都一致决定将未来的家永远地安在‘龙宫’之上。”
严劲笑道:“这确实对你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看来你们已经都已经做好打算了。”
“说说你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余承男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了解严劲未来去向的机会,“严兄,你和姬丽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严劲似是早已和姬丽做好了规划,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和姬丽会展开环游世界的旅行,当然这一次绝不是像我们之前执行任务那样来去匆匆,而是会尽情享受两人相爱相聚的时光,这一定会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旅行。”
余承男突地问道:“陆雨然陆小姐的近况如何呢?”
严劲露出稍显苦涩的笑容,说道:“她在两个月前和她的新未婚夫完婚,还邀请了我和姬丽作为嘉宾出席,但当时的我们正在执行任务的紧要关头,因此没能按时参加。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的关系已经到此为止,接下来都将开始各自全新的生活,雨然她还是忘了我更好,我只希望她能真正地珍视自己现在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看得出严劲仍有些牵挂着陆雨然,但往事已矣,他们的缘分已经结束,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但他们若仍继续留恋不前,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和身边最亲密的人。相见不如不见,正如严劲所说的,他们都该相互地忘记对方,但又或许永远也忘不了对方。
余严两人正交谈间,恩里克这个“不速之客”有些愁眉苦脸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严劲转变心情,对恩里克哈哈笑道:“我们的侠盗战友,你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恩里克垂头丧气的道:“还不是因为莉莲的事情。”
余承男奇道:“你和莉莲不是快要结婚了吗?为何还一副郁结难解的模样?”
恩里克没好气道:“我的两位好战友,能不能对本人有更深入的理解后再发问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和莉莲结婚感到不高兴,真正的原因是莉莲打算开办一所学校,并请我在学校里当一名教师,因此才令我头痛不已。”
严劲和余承男闻言再也按耐不住,当即大笑起来,曾经的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侠盗K今后即将变为一位教书育人的教师,想想也让人感叹世事之奇。
恩里克摇头苦笑道:“莉莲的本意是让难民营的孩子们都有读书的机会,这样对孩子们将来的生活和工作都是一个很好的保障。这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当我向织田小姐求助时,她立即投资帮助,并承诺以后学校的一切建设和维护费用都由她一力承担。”
余承男和严劲听得连连点头,以织田美嘉如今的家业和财力,要负担起一所小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有她出手相助,莉莲和恩里克将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恩里克续道:“学校很快就要建好了,但莉莲却坚持让我去当老师,她说孩子们会喜欢我的,但我知道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当老师。可能我还是比较适合原先作为侠盗K的那种生活方式。”
严劲拍着恩里克的肩膀鼓励道:“恩里克,你迟早都要稳定下来的,不如和莉莲一起好好经营这所学校,这样你们既有了一个安稳的家,也可以让那些贫困无助的孩子们有一个安身学习的场所。”
当恩里克求助地望向余承男时,后者洒然笑道:“别看我,我和严兄的想法一致。你也可以选择坚持己见,不过莉莲很快就会把我们都变作说客,你可不想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你的‘老师’吧。”
恩里克终于妥协,生活方式是可以调节改变的,为了他心爱的莉莲,他愿意这么做。比起之前自己时常身处险境,与爱人分隔的残酷现实,去小学当一位老师不过是一桩简单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能和莉莲生活一起,已经是上天对他们最好的恩赐了。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三人止住交谈望去,原来是星月,阿里达,韩梅三人联袂而至。
阿里达比以前长高了个子,眉宇间英秀自信,比以前多出了一份成熟稳重的气息;星月那秀美的银发一如既往,但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却已然多出了前所未有的真挚情感,她望着余承男的双眼里柔情似水,既把他视作深藏心底的爱人,也将他当作生死与共的战友;韩梅的气度则比之前更为稳重沉重,但对于一个已经升任为ECCO军队里高层的指挥将领来说,这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她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余大哥,严大哥,恩里克大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阿里达隔远便向余承男三人热情招手。
星月边走边说道:“送别元子和晨曦小姐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美嘉正在四处寻找你们,姬丽和丽莎她们都在忙得热火朝天,所以寻找你们这些失散人员的工作只能交由我们这三个一时帮不上忙的人来做了。”
余承男与韩梅紧紧握手致意:“韩少校......不,应该称你为韩少将了。恭喜你升任少将一职!”
韩梅和卫子秦,叶列娜,伊凡诺夫四人在大都会市危机战争期间,因为冲撞ECCO的监管委员会,被以违抗军令为由逐出ECCO,并转而加入真龙,当战争结束后,史密斯将军立即以特殊缘由发布一纸令状,结束了四人的外放关系,他们又重新回到了ECCO的队伍中,且因战功各有升迁,韩梅是目前四人里职位最高者,为ECCO的少将军衔。
作为ECCO和真龙都非常信任的中间人,韩梅的身份非常特殊,主要承担起双方沟通的联络工作,是史密斯将军最为信赖的副手。在战后双方一起重建世界秩序的半年时间里,韩梅和卫子秦等人一直致力于维持ECCO和真龙的友好协作的关系,并与史密斯一起推动真龙成为了ECCO监管下的一支特别部队,保障了大都会市危机战争后真龙大多数人的权益,使他们免被监管委员会暗中清算和处理。真龙目前合法合理化,且依然拥有着独立自主的地位,全靠史密斯和韩梅等人的大力帮助和争取,这也让真龙这个特殊的集体,在大都会市危机战争后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被保留下来,成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的重要力量。
韩梅由衷地答道:“承男,在你和大家面前,我永远是那个与真龙身心一处,一起同生共死的韩梅!”
严劲道:“离送别仪式尚有一点时间,我们既然帮不上忙,又左右无事,不如就在这里等等吧。”
韩梅点头道:“正有此意。我今天前来,除了作为ECCO的官方代表来向元子和晨曦小姐道别外,主要还是想来见见大家。当然,我要为卫子秦,叶列娜,伊凡诺夫他们说声抱歉,他们正在世界各地参与任务,因此已经来不及赶回来和大家相聚了,同时我还要为远在大都会市的波天野先生和陈超星先生带来诚挚的邀请,他们两人都希望真龙的老朋友们能顺道去大都会市一趟,和他们相见团聚。”
波天野和陈超星在大都会市危机战争后便离开“龙宫”,前往大都会市参与重建工作。其中波天野动员自己庞大的家族实力,为大都会市的重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是确保大都会市能再度快速崛起的关键人物之一,而陈超星则回归警队,他组建的志愿警察队伍是维护重建期间城市治安的中坚力量,两人都为新兴的大都会市立下了汗马功劳。
面对好友的邀请,众人当即应允前往,严劲虽不愿重回与陆雨然生活过的伤心故地,但也并未拒绝,于是众人决定在送别晨曦和元子后,将波天野的邀请告知众人,并交由织田美嘉进行组织安排。
趁着仍有些闲暇时间,余承男又问起星月和阿里达今后的去留。
阿里达道:“我和星月姐姐恐怕会暂时离开‘龙宫’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除了要去祭拜袁大哥和她的妹妹外,还要去寻找那些像我和星月姐姐一样,曾经被暗影机构迫害的人,我们希望能将他们遭受暗影机构迫害的事实公诸于世,让当年那些实施丑恶犯罪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韩梅沉声道:“阿里达,星月,我希望你们可将这个暗影机构的相关资料也交给我,我会在ECCO内部推动此事,查出运作曾经运作这个暗影机构的幕后主使。”
星月道:“有了韩少将的帮助,我们是求之不得。除了这件事外,我还会和阿里达去召集暗龙的旧部,战争已经结束了半年,我不希望他们仍在负隅顽抗,或成为别有用心者操控利用的棋子。这件事我同样我需要韩少将的帮助,如有可能的话,我希望ECCO能对他们宽大处理。”
韩梅点头道:“我会向监管委员会报告此事的。”
星月走近余承男,将一个密封结实的纸条交到后者手中,郑重其事地道:“承男,这是天涯和她妹妹的安葬之处,我希望你和严劲日后有时间能去看看他们,毕竟你们都曾是天涯最好的朋友。”
余承男与严劲沉重地对视一眼后,将纸条交到后者手中,然后向星月道:“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美嘉的请求,去担任‘龙宫’的舰长?”
恩里克闻言叹道:“说实话我真的很为美嘉担心。美嘉表面上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工作精力,但她不仅要帮助自己的父亲重振绿日集团,更管理着目前真龙和‘龙宫’的一切大小事宜,在没有了紫色龙魂的情况下,她的身体与常人无异,如此繁重的工作迟早会让她的身体吃不消的。”
阿里达也劝道:“星月姐姐,这里除了你外,没有人更合适担任‘龙宫’的舰长一职了。”
在波天野离开“龙宫”参与大都会市的重建工作后,真龙的内部事务管理便落到了织田美嘉肩上,这位女强人孜孜不倦地工作着,在与父亲重整家业的同时,也维系着真龙的稳定运作。深感责任重大又分身乏术的织田美嘉希望有着丰富管理经验的星月能够接任“龙宫”舰长的职位,分担她现时繁重的工作任务。
星月沉思良久,方才诚恳地答道:“好吧,我答应美嘉的请求。不过要再给我一段时间,当我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便会回到‘龙宫’,履行舰长的职责。”
余承男等人不由松下一口气来,“龙宫”是真龙现时的安身立命之所,是真龙所有人共同的家,有了织田美嘉和星月相互配合下的统筹管理,“龙宫”便能继续稳定地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为真龙提供强有力的物质支撑。
这时人声鼎沸,整艘舰船仿佛也随之而颤动起来。余承男等人停止了交谈,不约而同地望向人影重重的地方。
与晨曦和元子分别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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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注定是“龙宫”之上的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天。
晨曦彻夜未眠,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她并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需要通过睡眠才能补充精力,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能再多陪伴,多看看身边的朋友和伙伴们。回到门之领域后,她将开始新的一段全新的生活,踏上恢复门之领域的漫漫征途,那是一个即使以人类寿命来衡量都非常漫长的过程,她不确定当她再一次有了回到地球的机会时,这些曾与自己一起生活和奋战的朋友或同伴们仍然健在人世。因此,她想将来到地球后,与自己生命紧密连结的一切人和事物的记忆,都尽可能地延伸至她离开的那一刻。
与晨曦整夜未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元子,它破天荒地在临行前的一晚,睡了个充足饱满的好觉。当然元子并不是像人类般地进行这样的生理活动,它是在模仿,学习,体验。即使是到了即将离去的时候,这由智能机械演变出了具有感情意识的超级生命体,仍在尽可能地利用仅有的时间,去深入地了解和探索人类这个对它而言仍相对陌生的种族,与其说这是创造出它的主人所赋予的“能力”,倒不如说这是元子通过进化后所拥有的“本能”。从晨曦这样具有感情的有机智慧生命的角度来看,元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因此它必然会通过学习的方式来获得经验,获得进化,乃至获得升华,只有不断吸取新的知识和视野,元子才能改进门之领域的运作方式,确保其能永远能存在下去。
晨曦和元子先后步上“龙宫”最上层的甲板。所有能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包括斯卡,麦昂,拉克曼等科研团队和工程团队的成员们,全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到这里为元子和晨曦送别。蓝蓝的天,蓝蓝的海,炙热的心,这就是晨曦此情此景最深刻的感受,她是多么地希望能在这里,在地球这曾经的家园多停留一会儿,与真龙的战友同伴们多相处一会,哪怕再一天也好,但新的责任在召唤着她与元子,门之领域的生灵们都在等待着他们归来,去拯救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与元子是迟早都要离开的,而且越快离开越好。随着地球上门之领域所造成的影响被全面消除,真龙与ECCO的矛盾很快会呈现尖锐突出的形势,而她和元子作为掌控着门之领域中广阔知识和强大力量的所有者,将成为“野心家”ECCO觊觎的新目标。元子曾简洁地说过,盲目扩张迟早会成为ECCO自身欲望与野心的掩饰,到那时候,人类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新的波及,新的战火和冲突又将出现,地球和平稳定的秩序也将受到冲击和破坏。只有她和元子离开,才能切断ECCO滋生欲望和野心的根源,迫使其回归到脚踏实地的正途上,人类的未来必须由自己掌握,而非靠野蛮的掠夺来畸形地实现,那样纵使能达到目的,也只会将全人类推向危险毁灭的境地。也只有当她和元子离开后,ECCO与真龙之间产生的对立矛盾才能完全彻底地消除,让真龙的同伴们处在安全的境地。
晨曦感受着同伴们对自己与元子的不舍和依恋,但从今天开始,他们将真正地依靠自己去生活,去生存,这才是他们原本应有的状态。她和元子在与真龙生活相处的半年时间里,已经尽可能地将自身的所知所得相应地教授给了真龙的每一个人,但他们能做的只是引导,真正能决定人们未来的只能是人们自己。
元子为真龙留下的最后礼物,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它告诫众人要爱惜和保护自己的家园,它希望人类有朝一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门之领域,与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一起开拓新的未来,而不是在失去了自己原先的家园后,才来到门之领域寻求偏安一隅的庇护。这句简单的话同时也是一个言简意赅的道理,道出了维系地球的和平与稳定的核心理念。晨曦真心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将这简单的道理细微入里地传递到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星雅人正因自身的私斗而忘却了这最初最本源的道理,将自己的家园置于险境,才最终导致了自身文明毁灭的悲惨结局,如果人类能谨记星雅人文明灭亡的惨痛教训,那么他们与地球的未来就会向着光明不断前行。
晨曦含泪与余承男等龙魂战士,以及真龙的每一位同伴道别。这里的每个人,包括她所踏足其上的“龙宫”本身,都已与她的生命紧密难分,他们在自己生命里所构筑的经历,都深刻在了“晨曦”与“席丽斯”共同的记忆里,她永远不会忘却,也不可能会忘却。临别在即,晨曦为真龙播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她告诉众人,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大家会在门之领域再度重逢,她会在恢复了秩序与繁荣的门之领域永远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这份美好的希望将会一直伴随着真龙,并隐含在他们每一个人日后的生活中,成为他们努力生活下去的动力,这颗希望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到那时候也就是晨曦和真龙在门之领域重逢的日子。
“龙宫”与大海仿佛都进入了一种神秘无比的静止状态,就连天空中不断浮动的云彩也暂停了行进的步伐。随着众人眼前出现环状漩涡越来越大,那种对时间静止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天地万物的生命在这一刻好像都停止了运作,除了那不断涌动着奇异能量的漩涡外再无他物,在这幅天地静止的画卷中,“龙宫”成为一艘即将航向神秘未知的舰船。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漩涡最深处的核心连通着他们所在的世界与另一个他们未曾踏足的新世界,在那漩涡的彼端,很可能就是元子与晨曦此行的终点,门之领域。
元子与晨曦相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他们即将踏上返程之路。
元子神奇的力量令它本身和晨曦都浮空而起,两人飞离“龙宫”,朝着那漩涡状的虚空通道飞去。甲板上的众人没有料想到元子与晨曦会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展开,只能以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离去,人们的眼里浸满泪水,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受到影响时间流动的力量限制,无法做出任何行动。众人很快就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元子和晨曦刻意而为,他们应该是希望能将双方绵延难断的离别之情,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暂时隔断。
离虚空通道已经近在咫尺,晨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正在被其中充盈的庞大力量所吸扯着,很快她就要离开地球这令她难以忘怀的世界了,就在这时,她想起了那与自己有着漫长宿怨与渊源的黑天(诺比泰伦)。黑天的是非功过已有定论,他疯狂的理想,计划及野心随着他的死而终结,但他那份让星雅人文明延续下去的执着和决心,将会以正确的方式在门之领域上得以实施和实现,那不仅是晨曦答应过他的事情,也是晨曦在未来要做的事情之一。
黑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曾经朝思暮想的家园了,晨曦心中默念着,一旦门之领域恢复了往昔的秩序与繁荣,我们就一起建立星雅人的新家园,让星雅人成为门之领域的一部分,永远地在那理想美好的新世界延续下去。
化身为拉奇的元子飞入虚空通道当中,身形消没不见,随着它的离去,虚空之门在地球一端的力量迅速衰减着。晨曦深吸一口气,紧随元子之后跃入虚空通道里,她的身心瞬间化作一道无尽延伸的精神洪流,流向虚空通道彼端的门之领域,流向她真正的归宿之地。
再见了地球,我曾经的故乡。
再见了,我的朋友和家人们。
再见了,我的家......
晨曦仍清晰记得当虚空通道闭合时,她最后看到的景象,“龙宫”搭载着众人驶向蔚蓝大海的远方,所有人即将开始新的生活。